第19章 野獸的眼睛會發光

  屋子裡黑漆漆的一片，雲無養看不見蕭無，但明顯的能感覺到他離自己非常的近。

  幾乎就挨著她坐在旁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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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上有著淡淡的酒香，混著極淡的香火味，縈繞在雲無養的鼻尖。

  雲無養微蹙眉，將蕭無挨著自己後背的手移開，「還以為是外面的傀儡活過來了呢，原來是二殿下。」

  「是這樣嗎？我怎麼瞧著你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嚇到了，我來了之後才變好的，不是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嗎？」

  「是心上人？」

  蕭無靠牆坐著，合起的摺扇輕敲膝蓋，饒有興致地觀察著雲無養的表情。

  雲無養看不到他，但他卻能看得見雲無養的一舉一動。

  蕭無盯著雲無養時，嘴角一直揚著深長的弧度，歪著頭，單手支著下巴。

  下一秒，一隻手忽然推上他的下巴，將他的腦袋給推向了另一個方向。

  「殿下，別看了，你的眼睛一直在發光。」雲無養抿了下嘴唇，原本想當沒看見的。

  但蕭無的那對狐狸眼睛一直在黑暗中散發著綠色的暗光，在一片幽暗中很難不讓她去注意。

  「哎呀，瞧瞧我這記性，忘了野獸的眼睛在夜晚是會反光的，喜歡嗎？是不是像夜明珠一樣。」看雲無養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他牽起雲無養的手，將她的指尖輕輕按在自己的眼下，「喜歡的話我可以摳下來送給你。」

  「好啊，現在就摳下來給我。」

  雲無養抽回了自己的手，他沒有挽留，只是意猶未盡的捻了幾下還留著她餘溫的指尖。

  蕭無的笑聲如清泉擊石，迴蕩在寂靜的屋內，隨著一聲利器碰撞的聲響，他手指輕輕滑過她的掌心，「那你可要收好了，弄丟了的話，我是會難過的。」

  溫熱的掌心覆在雲無養的手背，蕭無引導著她握住了一把扇柄，剛才的聲音似乎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他時常帶在身邊的這把扇子是個暗器，機關在扇底，裡面藏了一把鋒利的刀子。

  刀尖幾乎就要碰上蕭無的眼珠了。

  雲無養阻止了他進一步將刀子插進眼睛的動作。

  她以為剛才那只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蕭無還真打算把眼珠摳下來給她。

  她真想剖開這兄弟六個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

  「為什麼要把我騙到這裡？」

  「什麼叫騙？我只是告訴你，讓你今日到北院來找我，我這不是在這裡嗎？什麼時候騙你了。」

  「......」雲無養原本就耷拉著的嘴角，更沉了。

  「而且這不是挺有趣的嗎？還以為你來了之後會被大皇兄放干血做成傀儡，沒想到你居然活下來了，看來你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你越是這樣，我越是想看看你還能為我帶來哪些驚喜。」

  雲無養笑了起來，彎起漂亮的眼睛，「那也要我還活著才行，繼續把我留在這裡，恐怕真要成你嫂嫂了。」

  「要我救你出去嗎？」蕭無低聲詢問，合上扇柄的機關，一邊說著，一邊向她靠近，「只要你告訴我，為何會對那個叫『雲是玉』的秀女這麼感興趣。」

  「是因為蕭驁嗎？」

  隨著幾聲轟隆的雷，屋外隱約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快速划過的閃電讓屋內短暫地亮了幾瞬。

  雲無養這才看到蕭無離自己有多近，兩人的鼻尖幾乎要挨到一起，烏黑的眸子近在咫尺，那是一種想要深入探究她的眼神。

  他笑起來時嘴角的梨渦和他整個人的神秘氣質都格格不入。

  「並非，不過是覺得和她同姓，很有緣罷了，畢竟像我這種無父無母，又一窮二白的人，好不容易找到像雲是玉那樣的貴女，當然想攀附一下了。」

  「若最後成不了皇妃，做她的陪嫁丫鬟也不錯。」

  伴隨著蕭無的一聲輕笑，雲無養感到他又拿扇子打她的頭了。

  她伸手摸索著推開蕭無的手臂，她的頭又不是西瓜，不是敲一敲就知道是不是好瓜的。

  「雲無養，不說實話我可幫不了你。」

  「那你為何又斷定和蕭驁有關係呢？」黑暗中，雲無養的心跳聲變得明顯了許多，因為蕭無說的全都沒錯，這讓她感到有些不安。

  蕭無每一次都能猜對。

  「看你們二人的眼睛，就知曉你們二人之前一定有過什麼，蕭驁和雲是玉之間的關係匪淺，你會這麼好奇雲是玉，除了你的心上人是蕭驁外，還有什麼別的解釋嗎？」

  蕭驁和雲是玉之間的關係匪淺？雖然她已經看出來了，但從別人嘴裡聽見，還真是有點讓人不適。

  合著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只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裡。

  「若你的心上人是蕭驁，我勸你還是別考慮他了，他最後大概會娶了雲是玉。」

  「不過我現在可沒有中意的秀女，唯一感興趣的只有你一人，不妨考慮考慮我？」蕭無的手臂穿過雲無養的後頸，輕輕搭在她肩上，將她半圈在懷裡。

  雲無養的耳廓邊緣被濕熱的氣息掃過，這是陰冷房間內唯一的溫度。

  她冷笑一聲，語氣淡淡，「既然殿下的眼睛這麼厲害，那就沒必要詢問我了吧？殿下自己多觀察觀察不就知曉了。」

  說什麼心上人，簡直可笑。

  雲無養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她不打算讓蕭無幫自己。

  蕭無從一開始就在她身上找樂子，能把她騙到這裡來，還不知道下一次又要怎麼捉弄她。

  他的惡作劇很可能會要了她的命。

  「好吧，既然你不需要我的幫助，看來心裡已經有逃出去的辦法了，我還真是期待你要怎麼逃出去呢。」

  話音剛落，雲無養就感到身邊空了，屋內的蠟燭被點燃，她環顧四周，卻空無一人。

  蕭無走了。

  有了這昏暗的一點燭光，屋裡不再漆黑一片，她被暖光包裹著，抱著被子輕輕躺下，剛才那種恐懼感終於漸漸消散了。

  雲無養感到自己的腰部忽然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痛的她坐起身來。

  床上......居然放著一隻小藥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