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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弱不禁風?迎風咳血?

2024-07-15 10:28:05 作者: 揚了你奶瓶

  雨聲淅瀝,遮蓋住許多不該有的動靜。

  虞安歌呼吸放得清淺了些,回頭一看,商清晏還在整理棋盤,燭火陰影下,他的臉頰如蒙了一層昏黃的薄紗,看不真切。

  「叩叩叩——」

  敲門聲忽然響起,商清晏撿棋子的手一滯,抬頭看向門外:「是誰?」

  

  「阿彌陀佛,施主,小僧來給您換燈。」

  沙彌的聲音在外響起,虞安歌看向桌上的蠟燭,不知不覺中,她跟商清晏下棋,已經快耗盡了蠟燭。

  竹影把門打開,一個沙彌走了進來,看到虞安歌坐在這裡先是詫異了一下,然後迅速低下頭,來到二人旁邊。

  虞安歌和商清晏誰都沒說話,只是看著沙彌在燈罩里換了一個新的蠟燭,而後取出火摺子將要點燃。

  外面一陣風溜過,把火摺子上的火花吹滅,房間瞬間漆黑一片。

  雨點如箭矢落在窗台,一道閃電劃破虛空。

  圖窮匕見,沙彌瞬間暴起,藏在袖中的利刃直直朝著商清晏面門而去。

  卻在即將刺入的時候,一道身影撲在商清晏身上,替他避過殺機。

  竹影拔出劍,與沙彌纏鬥起來,大喊道:「抓刺客!」

  虞安歌從商清晏身上起來,朝外大喊一聲:「雁帛!魚書!」

  一直守在暗處的雁帛魚書拔劍擋在門前,與外面潛進來的幾個刺客廝殺起來。

  屋內,竹影很快擒住沙彌,虞安歌把火摺子重新點燃,還未來得及問話,沙彌便咬破了牙齒里的毒藥,死在了幾人面前。

  虞安歌回頭看了一眼搖搖晃晃站起來的商清晏道:「王爺沒事吧?」

  商清晏擺擺手,不知從哪兒抽出髮帶,把頭髮簡單綁好,風輕雲淡的表情終於變了,陰沉如夜雨。

  外面的刺客源源不斷湧進院子來,雨聲遮蓋住殘忍的廝殺聲。

  雁帛提劍走了進來,血滴子不斷往下落:「人太多了,小...公子快走!」

  話音剛落,一支箭矢破空而來,穿過窗戶,直直釘在旁邊的柱子上。

  虞安歌當機立斷,一把拽過身旁的商清晏,破開後面的門窗便逃了出去。

  剛剛下棋的時候,這逃跑的動作和路線在她心裡演練過無數次了,巧的是商清晏也十分配合。

  竹影人都傻了,等等,不該是他護著他主子離開嗎?

  竹影還在愣神,雁帛已經跟了上去,替二人斷後,竹影只得緊跟著。

  大雨滂沱,天地被墨色連成一片,唯有閃電劃破天際的瞬間,才能稍微看清前路。

  雨水似浪潮一樣拍打在虞安歌臉上,她死死抓著商清晏的手,微涼的觸感從手心傳到心裡。

  清音寺比她想像中還要危險,那些人竟然用上了弩箭!

  虞安歌在後山找到兩匹馬,回頭看到了滿身狼狽的商清晏,他垂著頭,髮絲粘在臉上,一襲白衣被雨水打濕,鞋子都跑丟了一隻。

  身體孱弱,潔癖,卻能在跑丟了一隻鞋的情況下,跟上她逃跑的腳步,虞安歌再次確認他表面的無害都是裝的。

  商清晏卻是咬牙切齒,無語至極,虞公子果然是變數,只是這變數實在多餘!

  原本他安排的影衛會護住他的,他再找到機會受些傷,再放出一些真假難辨的話,便可用輿論逼聖上暫且收手,也可讓聖上放下戒心。

  現在這算什麼?

  還不等他說什麼,虞安歌就一臉焦急地推他上馬:「王爺快跟我走。」

  上了賊船就再也下不去了,商清晏認命爬上馬,跟虞安歌一起疾馳起來。

  兩匹馬,兩個人,滿飲一腔風雨,就在馬上要下山時,虞安歌胯下的馬忽然被絆馬繩絆倒。

  虞安歌及時跳了下來,幾乎是同一時間,虞安歌使出袖箭,向漆黑的林子射出,兩聲慘叫後,又出現了幾個手持刀劍的黑衣刺客。

  商清晏及時勒馬,卻沒有下去,因為虞安歌已經在下面與幾人廝殺起來。

  她看著清瘦,可一出手,便都是致人於死命的殺招,快准狠,如同在棋盤上,不給自己留退路,也不給對方留退路。

  血腥味縈繞在鼻尖,胯下的馬躁動不安,商清晏淡漠的琉璃目逐漸染上陰狠,他緊緊攥住手上的佛珠,才將將壓下心中的殺念。

  忽然幾滴血濺到他下垂的手上,溫熱,在雨水的沖刷下很快消失。

  商清晏眯起眼,看到被人圍攻下,虞安歌的胳膊不可避免地掛了傷,卻為了護住馬上的他,再次不顧一切廝殺。

  商清晏被血濺到的位置瞬間變得灼熱滾燙,若有似無的梵音縈繞在腦海,讓他眼神迷離起來。

  又解決掉一個刺客後,虞安歌已經初顯疲態。

  這些刺客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虞安歌一對多,還不能讓他們靠近商清晏,於她來說多少有些吃力。

  就在她用短刃又一次刺入一個刺客的胸口時,驀然感到背後一陣涼意。

  還未回頭,餘光便見一柄長刀向她襲來,虞安歌迅速抽出短刃躲避,已經做好再次受傷的準備,可那把刀終究沒有落下。

  商清晏不知從哪個刺客手中奪來了劍,又用那劍抹了刺客的脖子。

  鮮血噴灑在商清晏的白衣上,如雪地盛開的梅花。

  他不再似出塵謫仙,而如林中鬼魅,索命無常,幽森淒冷。

  不等虞安歌反應過來,他直接手腕一轉,頭也沒回,再次刺入身後一個偷襲刺客的心口。

  虞安歌見識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商清晏。

  嗜血,兇殘。

  或許這才是他原本的樣貌。

  或許他手中的菩提佛珠不是向善,而是制惡。

  待所有刺客全部斃命,商清晏才丟下手中的劍,身體搖搖欲墜,似乎又是那個弱不禁風的病秧子了。

  虞安歌急忙過去攙扶,讓商清晏半倚靠在自己身上。

  喧囂的山間夜雨中,虞安歌聽到一聲嘆息:「髒死了。」

  虞安歌輕笑一聲,雖然這笑在這個情境下有些不合時宜,且帶著滿滿的諷刺:「弱不禁風?迎風咳血?」

  商清晏同樣回她一聲輕笑:「虎父犬子?紈絝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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