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剪斷臂膀

  玉蘭院。

  吳氏看向林舒柔，目光銳利道：「方才海棠院派人來傳話，說過幾日要在府里舉辦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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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伯母不是一向不喜歡操辦這些事，怎麼…」林舒柔面帶不解。

  吳氏冷笑道：「怕是想藉此機會展現下自己定國公府主母的身份，氣氣你祖母罷了。」

  「這麼大的事，大伯母一人可以承辦麼？我看，她還是得來拜託母親。」林舒柔知道陸氏出身將門，對於這種事情很少操辦，所以從前都是吳氏來辦的。

  「那也不一定，說不定這一次你大伯母想展現自己呢？」吳氏有些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我也想清閒清閒喝喝茶，賞賞花兒。」

  林舒柔明白吳氏的意思，低笑不語。

  兩人又說了一番話後，林舒柔便離開了玉蘭院。

  這邊林舒柔剛走，便有人進來給吳氏傳話，「二夫人，夫人將廚房的差事交給六小姐了。」

  吳氏眼底閃著精明的光，「她的胃口倒是極大，這等事也能吞的下？」

  「那咱們的人…」

  「既然六小姐想主事，就好好捧著，該怎麼就怎麼。」吳氏冷聲吩咐道。

  來人頓時明白了意思，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是。」

  等人走後，吳氏抬腳去了梧桐院。

  ***

  林舒瑤從海棠院出來後就去了大廚房。

  定國公府里，目前只有林老夫人和陸氏、吳氏的院子裡有小廚房，但也不經常開火，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由大廚房做菜，往各個院子裡送。

  廚房裡的管事頭一天將第二天的例菜單子拿給各位主子們看，有不合適的或者想吃的提前說，酌情加減，超出例份的就自己掏銀子。

  但是一般來說很少需要額外掏銀子，畢竟每日用來採買的例銀都用不完，所以廚房對於下人們來說，是個油差。

  如今廚房的管事是劉嬤嬤，府里的老人了，一直沒成親，二十五歲後就自梳了頭髮，精明能幹。

  掌廚的是王婆子，陸氏的人，做菜一流。

  而負責採買的則是吳氏的人。

  原本吳氏不可能有掌家的權利，可陸氏懷林舒瑤的時候胎像不穩，為了身體著想，便將管家的權利暫時交給了吳氏，等陸氏收回來的時候，府里已經被吳氏安插了不少人，因為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所以陸氏也就沒管。

  這麼些年下來，負責採買的周婆子倒是買了好幾處院子，賺了個滿盆缽。

  所以此次林舒瑤首先要對付的便是這個周婆子。

  這個時辰廚房裡已經在準備午膳了，林舒瑤到的時候，廚房裡正忙的熱火朝天。

  劉嬤嬤見林舒瑤過來，忙迎上，「見過六小姐。」

  方才陸氏已經派人過來給她說了林舒瑤接管廚房的事，所以劉嬤嬤見到她，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林舒瑤看向她，「晚膳後將明日要的例菜單子記得送到清風院去。」

  「是。」劉嬤嬤點頭應下。

  林舒瑤見大家在忙，也就沒進廚房，打算回去。

  誰知剛轉身，便見遠處放置糧食和蔬菜的房間外，負責採買的周婆子，正指揮著兩個丫鬟將一些看上去還很新鮮的菜用扁擔挑著往後門處走去。

  林舒瑤眸光微閃，揚聲道：「周婆子，你這是做什麼？」

  周婆子一開始只想著把這些菜趕緊弄走，壓根沒注意到周圍有人，這會子聽到人喊她，不由得背脊發涼。

  等看到林舒瑤，周婆子暗自鬆了口氣，擺手讓丫鬟先走，自己則過來見禮。

  北沫見人要走，立馬上前攔住，「小姐還沒發話，誰敢走？！」

  兩個丫鬟頓時大氣不敢出一口，皆看向周婆子。

  林舒瑤在這一瞬間覺得北沫頗合自己的心意，要的就是這個氣魄。

  「六小姐這是幹什麼？」周婆子臉上堆著笑意過來請安道。

  「我倒還想問問你想幹什麼？」林舒瑤眉眼清冷，「這些東西是府里的吧？你打算弄去做什麼？」

  「她這是打算將吃不完的菜弄出府去轉賣，將賣的銀子塞進自己的腰包，打的真是一手的好算盤。」一個年輕的婆子走過來，面色鄙夷道。

  「好你個高婆子，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般污衊我？！」周婆子被戳中了心思，惱羞成怒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你那點子心思大家不知道？不過是念著你是二夫人的人，不好拆穿你罷了，還真給自己臉上貼金，當自己是碟子菜了？」高婆子也是個潑辣的人，三言兩語就將周婆子挑起了怒火。

  「你個殺千刀的，嘴裡說的什麼鬼話，我跟你拼了！」周婆子一下子沖向高婆子，兩個人扭打在一起。

  劉嬤嬤見狀怒吼道：「都給我住手！六小姐在這，你們也敢放肆？」

  林舒瑤似笑非笑看著兩人分開，對著周婆子道：「我倒是不知這府里竟是周婆子當家了，要勞累你操心每日的例菜夠不夠吃。」

  這話說的誅心，繞是劉嬤嬤都忙低頭不敢開口，偏偏周婆子突然坐在地上，撒潑哭道：「我在府里辛辛苦苦這麼些年，如今竟被人逼到這個地步，說我僭越，這不是要我的命麼？我還活什麼，不如死了算了呀…」

  林舒瑤看著她，笑容一瞬而過，漸漸冷了臉色。

  「啪」地一聲，北沫上前打了周婆子一個耳光，「像你這等子欺上瞞下的刁奴，若我是小姐早就拉出去杖斃了，還留時間讓你在這乾嚎？」

  周婆子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一陣哭天喊地，「這哪裡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竟敢打我，快去稟報二夫人！」

  「誰敢？」林舒瑤掃了一眼聽到動靜從廚房裡紛紛跑出來的僕婦，眼神冰冷。

  許是平時周婆子人緣也不好，被林舒瑤看過之後，大家陸續又回了廚房裡忙自己的事。

  而方才挑著扁擔的兩個丫鬟雖有心去稟告，卻被北沫看著緊，也無能為力。

  「如今這廚房交由我管理，我自然要負起責任。」林舒瑤看向周婆子，語氣篤定，「既然周婆子你不想活了，那就卸了這差事，不耽誤你尋死了。」

  周婆子一聽整個人呆住了，這是什麼意思？要趕她走？

  「劉嬤嬤，你也聽到了，這是周婆子自己選擇的，一會去庫房給她結算這月的銀子，免得人家說咱們府里不近人情。」林舒瑤最後看了一眼周婆子，轉身走了。

  「是，六小姐。」劉嬤嬤點頭應下。

  周婆子看著林舒瑤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眼珠子一轉，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