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一高興就「餓」得慌
2024-07-15 09:37:19
作者: 明珠不語
韓欽赫也覺得麻煩,若姜念對外仍是姑娘家,那個嚴陵也不至於放肆到夜半登門試探。
「什麼寡婦,你是和離,不是死男人。」
他隨手端了碗去洗,「不過為何非要這樣說?」
姜念便答:「一來呢,我原先的名字不好用,用和離來換姓氏,解釋得通。」
「二來這世道本就如此,沒成過親便當你是黃毛丫頭。和離不是休妻,一樣的年紀,嫁過人再和離,旁人就不覺得你好欺負。」
「這比有男人撐腰還好用呢,若我告訴他們我有夫婿,他們就覺著我不能做主,事事想著過問我的男人。」
因此,有過再踹了,便是最合適的。
姜念自顧自說完,才發覺他不知何時已坐回自己對面。
「你說得對,」男人點點頭,「江南一帶的女商倒不罕見,不過要麼是夫妻店,要麼和離了分招牌單做;再好些的,招婿上門做在室女。」
「不管怎麼變,想同男人一樣自立商號,總是要多上一環。」
他這話簡直說到姜念心坎兒里,比任何甜言蜜語都動聽。
甚至一時心緒起來,她托著下頜問對面人:「倘若你日後成了親,你的妻子不肯寄居名下,非要獨當一面,你該如何?」
韓欽赫眉頭上挑,神情倏然玩味起來,「我知道你想聽什麼,你也清楚我很會說漂亮話。這樣我說了,你真會信嗎?」
姜念道:「你只管說,我自然聽得出來真心與否。」
「好,」他點點頭,「於我而言,憑我爹、我哥哥攢下的家世,憑我娘留給我經營的生意,加之我這樣的容貌,要尋個聽話貌美的娘子,那還不容易?」
「只是我這幾年看過來,總覺得那樣沒意思。我要找的人,得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成婚之後她想做什麼,我自然也放她去做。」
對面少女輕垂眼帘,「那若是……旁人議論你,議論她呢?不安於室、精明算計,這些話可不好聽。」
這回他答得很快,「從前便有人這樣議論我娘,耳朵都磨出繭了。」
「那你娘是怎麼應付的?」
他朝著大門處抬了下頜,「能和氣生財的,就化干戈為玉帛。」
「實在不能的,登台打擂唄。」
他說得理所應當,姜念卻直勾勾盯著他,半晌才覺眼眶乾澀,垂下腦袋,靜靜點頭。
卻不知他何時挪到身邊,正握住自己的手,「其實你知道的,我不在意名聲,名聲都是給旁人議論的。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最要緊還是自己過得舒心。」
「別說成親以後獨當一面,就是你要把我的生意也接過去,往後靠你養活,我也是肯的。」
姜念一時失神,竟順著他問:「吃軟飯也肯啊?」
「你餵的,幹嘛不吃。」
說著又拉起她的手,放到唇邊啄吻一下。
姜念的手背酥麻一片,慌忙抽回來才說:「誰說我……」
奈何已經扯得太遠,再要否認,竟不知從何說起。
韓欽赫望著她微微偏過的半張臉,豁然開朗,似摸到什麼要領訣竅,重新牽過她的手。
「好,你沒說,我哄你的。」
姜念順勢道:「困了。」
「回去睡覺。」
說完想到什麼,趁她腳沒沾地,手臂往她腰後一攬,竟將她打橫抱起來。
待人驚呼後方道:「這幾日你辛苦,我抱你回去吧,不必言謝。」
姜念揪著他衣襟,見他步調穩當,才鬆懈下來對人講:「我想著,要招一批護院。今日嚴陵來,我謊稱是放門子歇息去了。」
若被有心之人知曉她門庭單薄儘是女眷,恐怕會惹來麻煩。
韓欽赫沒急著回話,待進了房門,把人放在榻上方道:「可是姜老闆,你只租了我一間主屋,外帶兩間耳房。」
姜念幾乎被他抵在床頭,抿了抿唇道:「所以要跟你商量啊。」
「嗯……」他假意為難,最終只說,「那這件事,就該由我做主。」
由他做主,他一定會做得很好,就看姜念肯不肯託付,肯不肯接受。
男人極為耐心地等待著,終於見她仰起頭,鄭重其事地對自己說:「那就麻煩你了。」
韓欽赫卻鬆一口氣,清俊面龐緩緩壓向她,直到高挺的鼻尖率先觸到她的。
「做什麼……」
姜念要避,被他一把扣住。
「我高興,」他輕緩說著,「一高興,就餓得慌。」
姜念怎會聽不出言外之意,卻是故意問:「那方才為何不多下一碗麵?」
男人便笑起來,抵上她光潔的前額,手掌下移至頸後。
姜念只覺得他身上很燙,額頭燙,掌心更燙,要將她整片後背燒起來一樣。
簡單思索後,一隻手鑽進他寢衣,感受他小腹驟然緊繃,軟滑的肌肉逐漸硬得硌手。
她卻笑得狡黠,「肚子都癟了,看來是真餓。」
韓欽赫終於放心吻上她。
盛夏的夜總是短促,以至偃旗息鼓,外頭天蒙蒙亮,鳥啼聲不絕於耳。
壓著紊亂的呼吸將人摟在懷裡,韓欽赫問她:「今日有沒有約人?」
姜念不想說話,就只搖頭。
「那咱們就睡得遲些。」
姜念這一覺睡得極沉,只在朦朧間察覺身邊人動了動,等午膳時再起來,院裡已多了七八個護院。
男人托著她後背講:「都是我選過,可靠的人。」
姜念不多問,就只點點頭。
對於這兩人起晚了的事,香痕與阿滿都很有眼力見地保持沉默,並不多問什麼。
近來阿滿總是往外跑,香痕便也關注她更多些。
眼見她今日又扮作少年模樣,扒了兩口飯就往外跑,還是忍不住拉著人問:「這是又做什麼去?」
「好姐姐,來不及說了,先叫我去吧!」
「曖,你……」
姜念只得示意她安心,「是我叫她去的。」
何記布莊的何老闆有三子一女,疼小女兒如疼自己的眼珠子。
阿滿費盡心思打聽來何老闆的事,也知他那小女兒愛聽戲,如今剛與人混熟,正忙著陪人往戲園鑽。
香痕卻仍是擔憂,「姑娘,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