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我是賤人,那你是什麼?
2024-07-15 09:31:05
作者: 明珠不語
咸禎三年四月十一,仲夏未至,晴夜無風,本該是個很平靜的夜晚。
姜念再三確認身上物件,一顆心在胸膛里亂跳。
她這時想不起沈渡,想不起任何人,就只為自己憂心。
香痕看出她的緊張,在她身邊輕聲道:「姑娘,要不我來。」
姜念只搖頭,「我練了這些時日,你當我白練的?不是我看不起你,你太恨他,容易誤事。」
一個刀鞘綁在大腿上,裡頭收著蕭珩給的薄刃。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𝚋𝚊𝚗𝚡𝚒𝚊𝚋𝚊.𝚌𝚘𝚖
姜念長發散落,鬢髮別在耳後,身上只有夏夜單薄的寢衣。
「什麼時辰了?」
「就快三更了。」
姜念站起身,深深吸一口氣,驅走心中雜念。
「走吧。」
月光傾灑滿園,姜念與人背光而立,掩藏在一處假山後。
三更時分,正是人最困頓的時候。
蕭銘今夜喝了些酒,進到亭中沒見人,雖有幾分警覺,卻也不怎麼放在心上。
半大的丫頭,就算有幾分心計,也是玩不過他的。
亭中有張石桌,他上前微微比劃,忽然笑了聲,腦中儘是淫念。
再往裡望,蕭銘一眯眼,看清掛在石凳上的東西,頓時氣息急促。
那是件細帶主腰,女子貼身的抹胸衣物,此刻巴巴掛在男人手指上,令人浮想聯翩。
蕭銘湊近一嗅,上頭香氣清幽,叫人渾身都酥了。
那丫頭身上也這個味道嗎?怎麼從前沒留意過。
蕭銘等不住了,將那件小衣攥成一團握在手中,決計不可再拖,今夜必定得手。
要是再不來,他就親自去房裡捉……
「大哥哥。」
身後傳來熟悉的女聲時,蕭銘渾身血液都在沸騰。
她衣衫單薄,柔軟無害,叫人看得酒意重了三分。
男人也不說話,淫笑著展開手中那件主腰,就要去她身上比劃。
「穿你身上什麼樣,讓我見識見識?」
畢竟是小姑娘,使這種手段卻又不肯認,慌忙避開了。
都到這種時候了,還裝什麼貞潔烈女!
蕭銘只把手中衣裳一扔,拽過姜念便壓到石桌上,上下一打量,果然是正好的。
他力氣還很大。
姜念幾乎感知不到腰腹痛楚,只默默下了論斷。
瞧見那主腰就扔在身前,她抓過來,趁人不備立刻轉過身。
「大哥哥,香嗎?」
果然原形畢露,蕭銘由著那隻白嫩小手抓了衣裳,重新送到自己鼻間。
他簡直懷疑,這浪貨是不是在上頭熏了春藥。
「香,真香。」他說著又要把人翻過去,順帶去扯她衣裙。
姜念卻不肯依,後腰抵著石桌,手臂攀住人頸項,「先這樣來一回,行不行?」
亭里黑,蕭銘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聽她嗓音軟糯,年糕似的糊了耳朵。
她平日動不動就掉眼淚,一看就不經弄,過會兒是站著還是坐著,趴著還是躺著,還不都憑自己心意?
他答應下來,正要把人提到桌上,姜念卻已自己跳上去。
男人不再多言,俯身埋入她裸露的肩頸,一時頭昏氣短,只恨不得溺死在裡頭。
「你個浪貨,勾過多少男人?說!」
他掰過少女幼嫩面龐,並未從她面上看見多少慌亂。
她眉眼沉靜,緩聲說:「挺多的,一時數不過來。」
「賤人!」
於男人而言,就算是偷來的女人,也該對自己忠貞不二。
蕭銘惡狠狠甩開她的下頜,姜念卻只是被輕推一下,臉都沒怎麼偏過去。
她知道,蒙汗藥生效了。
「我是賤人,那你是什麼?」她兩手撐著石桌,眼中輕蔑開始不加掩飾。
只可惜,蕭銘看不清,頭腦愈發昏沉。
「你爹覬覦兄弟的家業,你這做兒子的盯著旁人爵位,上趕著給人做兒子。」她用力拍打男人面頰,清脆聲響在亭中迴蕩,「宣平侯待你不薄吧,豬狗不如的東西。」
有什麼東西變了,可他不知道,更想不通。
忽然身子一趔趄,蕭銘猛地支住石桌,卻又手臂酸軟,下一刻整個跌到女子身上。
姜念早握住了刀,也能穩穩撐住一個男子的身軀。
再察覺不到異常,蕭銘就是個傻子了。
「你要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姜念一手攬著他,刀刃伏在人身後,靜靜尋找蕭珩教的位置,「大哥哥不妨猜猜,我想做什麼。」
蕭銘神志不清,幾乎聽不進去她說話。
靠著最後的理智,他威脅道:「勸你別輕舉妄動,我今日出來沒帶人,但凡我出事,就會有人把你的破事,都抖出來。」
「哦,這樣。」
姜念等的就是這個,怕他留有後手。
「我殺了你身邊那個隨從,不就好了?」
蕭銘並未說將此事告訴了誰,只是這會兒頭暈腦脹,早意識不到身邊人是套話。
「你,就你,你敢嗎?」
她猛然揚手,用勁時渾身緊繃,男人下意識想起身,那一刀便刺歪了。
姜念果斷拔刀,涼意順著男子後背見紅處灌入,他臉上除了驚懼,便是不敢置信。
「你,你……」
下一瞬,鮮血吐了姜念滿面。
她鬆了力道,男人粗壯的身軀滑落在地。
姜念體會了蕭珩說的「熱」,可蕭珩也說過,吐血,便是位置錯了。
一切早已脫離蕭銘的掌控,他臉貼地,睜大眼睛只看見一雙腳。
姜念生得嬌小,坐在石桌上,一雙小腿空空蕩著。
隨後輕巧落地,惡鬼一般踱到自己身側。
他壓根不知道說什麼,扭過脖頸要去看人,只見眼前寒光一閃,身體再一次被刺穿。
這回不吐血了。
姜念拔出刀,也隨手抹開面上血跡。
似有人提燈拾級而上,進到亭中。掙扎在生死線的男子本能去抓,妄圖抓住最後那點生機。
可遭遇的,是被繡鞋一腳踢開,鞋底狠狠碾過手指。
「銘大爺,這是做什麼?」
同樣的話,她曾用驚慌失措、無助淒楚的語調說過一遍。
蕭銘意識到那是誰之後便絕望了,今日不是偷香竊玉,而是一場針對自己的圍剿。
而他,孤軍上陣,跳入圈套。
姜念不讓香痕動手,卻給他留了出氣的機會。
畢竟與歹人殊死搏鬥,身上沒傷怎麼逼真呢?
香痕繞到他身側,一句話都不說,只把自己遭過的痛傾注腿腳,一下一下,踹在他前胸、腰腹,乃至更往下。
姜念在她失控前抱住了她,那時男人早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