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又失控
2024-07-15 09:29:26
作者: 明珠不語
姜念遞過來一看,竟是幾張地契。
「這是……」
梧桐解釋:「爺說您想要首飾鋪子,這是東街一片鋪子的地契。」
姜念一張張數下來,足足有七處。
而她當時賣乖討巧說的話,分明是不用給首飾,自己的首飾多到能開鋪子。
謝謹聞竟就給了七間鋪子!
這可是真金白銀,每個月都能有進帳的,不像首飾典當起來還麻煩會被他知曉。
「好,」她點著頭轉身要走,又噙笑折回來,「梧桐姐姐幫我托個人帶話吧,就說……要大人夜裡好好休息,湯婆子一定提前放被窩裡暖著。」
雖是些廢話,但梧桐知道,自家大人愛聽,連忙遣人快馬過去傳話。
姜念回了房,翻來覆去仔細看這些鋪子的地界。
東街是京都幾條街市中最繁華的,這裡頭鋪子定價高,卻仍有大批貴女趨之若鶩!
雖說她對謝謹聞不是真心的,謝謹聞對她也更像隨手養著解悶,但好歹出手是真大方。
那太后娘娘愛當她什麼就什麼吧,反正案子有條不紊在查,她一點也不虧。
「晚膳到了姑娘。」
碧桃進來時,只見她盯著幾張紙痴笑。
「姑娘,姑娘瞧什麼呢這麼入神?」
姜念舉起那一沓地契,「我安身立命的本錢,還有往後你的嫁妝,都在這兒了。」
碧桃看出她神神叨叨的,也不爭辯,只又督促:「那姑娘快小心收起來吧,晚膳已經到了。」
而傳話這種事,梧桐不敢讓旁人做,自然又只能白刃親力親為。
這少年人夜間行馬一路疾馳,活像當年給楊貴妃送荔枝的騎兵,疾馳大半個時辰,只為趕在主子入睡前送上一句高興話。
可叫白刃意外的是,等他氣喘吁吁說完,自家主子卻只撥弄著手中佛珠,一言不發。
良久,男子方道:「知道了。」
他原想說,他人來都來了,可有話要帶給姜姑娘。
看著男人沉冷的面色,這話也就咽下了。
「等等。」
白刃連忙轉身,「主子有何交代?」
本以為是什麼關切的話,結果謝謹聞只道:「告訴梧桐,看緊她。」
少年人面上神采淡去,變為往日該有的恭謹。
「是。」
待人離去,謝謹聞重新望向眼前書案上的畫像,女子姿態隨意,神韻畢現,眉目間卻是遮不住的情意。
他伸出手想將其揉碎,最終手臂僵硬,對身邊人道:「收起來,放回去吧。」
姜念遠不知曉大難臨頭,剛得了那幾間鋪子,瞧許明安都少了幾分疙瘩。
謝謹聞進到東苑時,便是看見她與男子立在院中,一個半人高的小姑娘貼在她腿邊。
不知在說些什麼,她眼角眉梢含著喜色。
「姜姑娘交代的我都記下了,定會讓母親照做。」
「那便勞你費心。」
許明薇等了許久,聽見這句才張開雙臂道:「念姐姐抱!」
姜念低頭瞧見小姑娘圓潤的臉蛋,哪有不心軟的道理,更何況她也算懂事,等著大人說完話才纏人。
「好,姐姐抱你!」
她毫不費勁托起小姑娘細瘦的身子,許明安卻是道:「小薇,姐姐會累。」
許明薇圈著姜念頸項,弱弱問:「姐姐累嗎?」
「姐姐不累,」她作勢又托人一把,「姐姐有的是力氣,就是你哥哥啊,看不起姐姐呢!」
許明安無奈,「你知曉我不是這個意思。」
經過這兩日觀察,姜念發現許明安比她預想的要好些,不是正事便刻意避著,遇上了也算應對自如,不影響平日見面相處。
「唔……」
懷中小姑娘忽然緊緊摟住自己,姜念下意識問:「怎麼了?」
回過頭,是謝謹聞朝此處走來。
小孩兒不分美醜,大多看人是否和善,而他此時神色緊繃,一張臉陰沉得可怕。
許明安連忙對人行禮,對自家妹妹伸出手,「小薇過來,大哥抱你。」
姜念略顯僵硬地把人遞過去,心裡琢磨不透,面上神色便有了幾分心虛。
「大人回來了。」
她抬起的眼中小心討好,不見方才鬆弛的神色分毫。
謝謹聞想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想到此處是東苑,冷冷拋出兩個字:「過來。」
說完,轉身就走。
姜念見識過他發怒,也許久沒見他這種神色了,一路上走得忐忑,不停盤算著到底有何把柄被他抓住了。
可她自打進了聽水軒,一直都本本分分啊!
許明安那夜是出格了,可自己義正言辭拒絕,就是他問起來,自己也不慫!
堂屋的門在身後合上,黃昏時分外頭亮著,可沒點燈的屋裡昏暗一片,陰沉沉叫姜念心裡瘮得慌。
「大人,要不叫人先點燈……啊!」
熟悉的動作,她被人掐住了頸項,不同的是這回被按在床榻上,摔得不算很疼。
「……大人?」
她嫵媚的眸中滿是不敢置信,面上神情十足無辜。
「喜歡他?」男人薄唇輕啟,惜字如金。
剛被人看見同許明安碰面,姜念不難猜到他問誰,卻裝傻問:「大人說什麼,我聽不懂。」
換來的卻是男子長指收緊。
她眼中溢出淚水,抱著他的手臂艱澀道:「我真的不明白……」
往常只要她一哭,謝謹聞多少都會心軟。
可今日他就像真瘋了似的,死死摁著她,不願鬆手,也沒有要她死的意思。
姜念冷靜了一番,想起他娘親忌日前他的失態。
「謝謹聞,」她聲音顫抖,「我喜歡的……是你。」
「騙子!」
男人更加失控,鳳目染了血一樣紅,姜念的指甲陷入他手臂也毫無知覺。
「我如何騙你?空口白話,你又來拿我出什麼氣!」
她破罐子破摔喊出來,逼得男人終於鬆開手,閉上眼,沉沉呼出一口濁氣。
有張紙從他袖間卷出來,又扔到自己身上。
姜念頭腦昏沉,一手捂著頸項,一手去展開那畫冊。
是幅畫像。
畫中女子倚著涼亭美人靠,身後楊柳繁花,而她姿態隨意,托著下頜凝眸朝人望來。
顯而易見,這畫上是她自己。
作這畫的,除了許明安不會再有旁人。
她鎮靜地問:「何人畫的?」
謝謹聞抬了她下頜,眼中恨意與痛意交織。
「這是臨摹的,」他語調陰冷,「你該問,在何處尋得的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