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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謝謹聞的一時新鮮

2024-07-15 09:29:06 作者: 明珠不語

  姜念坐在飯桌主位的邊上,見崔氏遲遲不露面,也多少猜到了她的去向。

  「怎麼回事,這般不懂規矩?」姜默道卻已出聲斥責。

  畢竟今天陪著回來的不止碧桃,還有侯府的管事姑姑,若是什麼不正門風傳到侯夫人耳朵里,丟的還是姜家的臉。

  姜妙茹今日都不敢大聲說話,現下唄抓住錯處,也只忙遣金珠銀珠去尋人。

  等崔氏姍姍來遲,姜默道的臉色早已黑得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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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美婦人立刻放低姿態道:「老爺,念姐兒帶回的東西金貴,妾怕底下人毛躁,親自盯著安置,這才來晚了些。」

  當著外人的面,姜默道也不好發火,只板著臉道:「坐吧。」

  卻不免又裝腔作勢地訓斥:「我姜家是重規矩的門第,天大的事,也不可誤了規矩。」

  誰都知道他故意端家主的威風,姜念狠狠忍著,才沒有笑出聲來,跟著幾人應了一聲「是」。

  「動筷吧。」

  崔氏在庫房好一陣忙活,這會兒再看姜念,只覺得這丫頭外強中乾,沒一點頭腦。

  於是她心情頗好地夾了筷菜給姜念。

  「念姐兒,多吃些,瞧你都瘦了。」

  原本就是句無關痛癢的寒暄,可姜念無辜的眸子望向她,意有所指道:「姨娘,侯府照料我很是用心,想是這幾日奔走的事多了些,你才覺得我瘦了。」

  姜默道時刻忌憚著侯府的人,不願落人一分把柄。

  這會兒也是聽了姜念的話,才覺察出崔氏話中不妥。

  他沉聲訓斥著:「不會說話就少說。」

  崔氏也沒想到一句無心的話被她這般歪曲,面上掛不住,卻只能低頭稱是。

  不過,逞嘴皮子威風有什麼用?

  想到那一大箱首飾,崔氏便不覺得苦了。

  可偏偏姜妙茹是個更不懂事的,見娘親落了下風,立刻又開口:「聽聞最近韓家那位公子也借宿侯府,妹妹與他經常見面嗎?」

  這事姜默道還是聽兒子說的,前一日他還想把人推給韓荀,轉頭姜念就傳出和韓欽赫的事,說到底不算光彩。

  他見姜念垂著腦袋,正要叫姜妙茹別多嘴,卻聽她解釋著:「那韓小公子慣是個口無遮攔的,不過見我一面,就嚷嚷著要……」

  她抿了抿唇,似是無可奈何,「他與我雖都借住侯府,可平日裡除了一道隨世子聽課,倒也見不著幾回。」

  姜默道順勢問:「如今是誰在為你們講課?」

  崔氏暗道不好,卻見姜念抬起頭,故作無知地說著:「是一位姓沈的大人,我見他甚是年輕。」

  「哦……」提到沈渡,姜默道面上又不好看。

  沈渡與姜妙茹的事沒成,姜妙茹卻在折春宴上丟盡姜家的臉,先前還在與崔氏來往相看的幾位夫人,如今再沒提過姜妙茹半個字!

  姜妙茹心虛,望向崔氏,也只見她輕輕搖頭。

  她如今風頭正盛,讓她一個回合又如何。

  倒是姜鴻軒頂著一張憨厚面孔,直愣愣道:「三妹妹,我見韓兄那日不似說笑,你不是還同他一道回來的嗎?」

  那日的情形有些混亂,崔氏回到姜妙茹身邊時,姜念早不見了。

  一直到宴席將散,她和姜鴻軒一碰頭,才知道姜念莫名其妙和侯夫人在一塊兒,還有個韓欽赫在旁邊,說要娶姜念。

  此刻幾人都定定望著她,希望她能將這些事說清楚。

  姜念避重就輕道:「姐姐吃醉酒,我去尋姨娘時不小心迷路,幸好遇上侯夫人身邊的桂枝姑姑。至於韓公子,那是後來才遇上的。」

  她轉頭去看桂枝,算是把話頭拋給了她。

  桂枝跟隨侯夫人多年,論氣度,遠勝囿於姜家後宅的崔氏。

  「姜大人不必憂心,夫人是將姑娘當親女兒看的,必然不會在婚事上虧待姑娘。」

  她說話很有威嚴,姜默道便聽出來,這是不想他們刨根問底。

  他當機立斷:「行了,念兒還要回侯府,都別問東問西,叫她好好吃飯。」

  姜念再出門時,門口的燈籠已掛起來,仍是全府人聚著相送。

  姜默道抓著她的手,語重心長道:「別忘了為父的囑託。」

  姜念低頭應下,忽然也湊近高大的父親,輕聲道:「女兒都記著,也請父親看管好女兒的東西,若是少了什麼,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男人面色緊繃,鄭重點下頭。

  這些東西就是姜念設的一個誘餌,等著崔氏上鉤。

  碧桃扶著她上車,又為她理好衣擺,顧不得桂枝姑姑在便問:「姑娘答應老爺什麼事了?」

  晚膳之前,這父女倆閉起門來說了好一會兒話。

  「還能有什麼,」姜念隨口說著,「左不過叫我在侯夫人那裡吹吹風,在姜家操辦一場,好助他早日升官。」

  這話本沒什麼,就是當著桂枝的面說出來尷尬,碧桃轉頭時神色閃躲。

  姜念卻一點不虛,「姑姑放心,這事兒我左耳進右耳出,往後他再問,我搪塞過去便是。」

  姜家走了一趟,桂枝怎會看不清,姜念跟姜家任何一個人都不親,壓根不想誰過得更好些,同她講了也是白講。

  而幾人沒說幾句,馬蹄聲漸息,車夫在外道:「姑娘,到了。」

  這才走了多久?一盞茶的工夫吧,根本不可能已到了侯府。

  碧桃率先從窗子裡探頭,看見熟悉的府邸,「呀」了一聲。

  姜念已猜到了,踩著馬凳下車時,才聽車夫解釋:「府上來人傳話,說是等姑娘出來,便載來聽水軒。」

  碧桃至今仍不知來這裡做什麼,小心轉頭觀察姜念的臉色。

  她卻甚是習以為常,「我知道了。」

  昨日才重歸舊好,一時新鮮也是情理之中。

  謝謹聞的確已在堂屋等了會兒,就著通明燭火,靠在床頭雕花木板上看書。

  梧桐剛剛才來報,說是姜念用了晚膳才回,興許還要一會兒。

  修長指節捻過一頁,他卻忽然忘記前面看了點什麼,又翻回去。

  也是此時,屋門「支呀」一聲,他立刻放下書冊。

  「怎麼這麼晚……」

  可對上來人,他舒展眉目染上錯愕,隱隱還有幾分失落。

  「怎麼不說一聲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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