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她出去跟段教官約會了

  林紅燕在想她昨晚做的那個離奇的夢。

  她夢到了趙國興。

  這很奇怪，她和趙國興只稱得上有一面之緣，卻夢了趙國興的一生。

  小時候的一次發燒後，出現了羊癲瘋的狀況。

  因為得病休學，跟著別人做學徒，後來接班父親，進入糧站工作，按部就班地結婚、生子。

  夫妻和睦，兒子有出息，工作順心，同事相處得也好。

  唯一不好的是，人到中年，他發病越來越頻繁。

  直到有一天，他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發病，踉蹌倒地，後車避讓不及，從他身上壓過去。

  林紅燕在夢中看清楚了，趙國興被壓死的時候，穿的就是昨天那套深藍色的的確良短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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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夢，讓林紅燕想到了嚴九。

  救活嚴九那天，她也夢到了嚴九的一生。

  林紅燕懷疑，這是神秘空間的作用之一。

  卻想不明白，這個有什麼用。

  「紅燕？你聽清楚我問的什麼了嗎？」

  姜小風晃著林紅燕的手臂，將她從神秘空間拽回現實。

  「沒聽清。」

  姜小風只好又問一遍：「有人看見你和青青一起上的車，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路上出了點小狀況，我們分開了。」

  「青青傷得重不重啊？我去化學系問了，她今天沒參加軍訓，在宿舍休息呢。」

  「沒住院，應該問題不大。」

  「對哦，本來我還擔心呢，聽你這麼一說，感覺不用去探望她了。」

  姜小風說著，又將聲音壓低，「有人說她出去跟段教官約會了，真的假的？」

  「假的。」

  林紅燕親耳聽到段曲炤兩次拒絕「賈青青」，明顯對她沒有任何意思。

  「可是青青說段教官一直陪著她哎。」

  「帶她去醫院，怎麼不叫陪著呢？」林紅燕又看一眼姜小風紅腫的手背，道，「有空關心一下你自己吧，中午休息，可以去醫院看看手。」

  姜小風渾不在意地擺擺手：「我手沒事兒啊，塗了藥一點兒都不疼，懶得跑一趟。」

  「塗了藥就不疼，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這不是證明藥膏好用嗎？你才奇怪好嘛？林紅燕同學，做人要寬容大度，不能對同窗好友產生嫉妒心，會毀了你的！」

  「我還是建議你去醫院掛個號檢查一下手上的燙傷。」

  「都說了不用，哎呀不說了，吹哨了，我走了啊。」

  姜小風是趁著休息時間來八卦的，現在又要跑回自己的隊伍里。

  午休，林紅燕去了圖書館。

  全國最高學府的圖書館裡，藏書上萬卷，林紅燕走進這裡，歡喜得就像老鼠進了大米缸。

  依著書架看書的同學很多，穿梭在圖書館裡找書的同學也很多。

  旁人看林紅燕，以為她將書一本本的拿下，又一本本的放回去，是在選書。

  其實，林紅燕已經借著神秘空間的時間差，一本的看完了。

  整個午休的時間，林紅燕讀了24本書。

  下午集合的時候，她借著站軍姿的時機，放空腦袋，讓自己休息。

  段曲炤過來時，看到的就是林紅燕雙眼呆滯的模樣。

  中午吃飯時，段曲炤特意在食堂尋找林紅燕，飯後，也在2號宿舍樓的樓下走了兩個來回。

  都沒看到林紅燕。

  他想問一問，上午的傳言，對她有沒有困擾。

  現在，他只覺得林紅燕有些困。

  本該是嚴肅的呵斥，段曲炤卻莫名覺得她這個模樣可愛，並且不想打破這份可愛。

  他權當沒看見，快步走過醫學院的方陣。

  解散的時候，林紅燕也恢復好了。

  她又該去給嚴爺爺扎針了。

  段曲炤沒來找她，她也沒去主動問，搭公交車到了軍區大院。

  進了大院，還沒走幾步，林紅燕就看到段曲炤的叔婆朝自己招手。

  「燕子，你一個人過來的啊？阿炤怎麼又沒和你一起？」

  這個「又」字用得特別妙。

  不等林紅燕問，老大娘自顧自地說道：「昨天明明說好讓阿炤順路帶你回來，結果那小子就沒進家門，他爺爺和弟弟還過來了呢，等他等到晚上八點鐘才走，愣是沒見到他人。

  我今天又往學校打電話，才知道他帶什么女學生去醫院了，趕緊讓他今天回家去找爺爺認錯，順帶再把你送過來。」

  「放學以後，我沒見過他。」林紅燕說。

  「指定是又去忙什麼事兒了，燕子，你別怪他啊。」老大娘說。

  「怎麼會呢？沒有的事兒。」林紅燕見老大娘站著也不扶腰了，問，「您的腰疼恢復得怎麼樣了？」

  「快好了，余大夫說再針灸個三次，就能治根了。我聽說嚴老首長也快好了？難怪余大夫老誇你，你這丫頭真有本事。」

  老大娘誇得真心實意，一路把林紅燕送到通往嚴家的岔路口。

  「我看你這丫頭親近，總想和你多說幾句，一不小心就跟到了這裡。我就不去打擾老首長了，你快去吧。」老大娘朝林紅燕揮手。

  嚴家已經有飯菜的香味兒飄出來了。

  推開房門，林紅燕先看到了坐在客廳的方金桃。

  她哭得一雙眼睛紅紅的，委屈得像被搶走了胡蘿蔔的小白兔。

  「這是怎麼了？」

  林紅燕這一問，方金桃的眼淚再次決堤，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更把嚴老爺子哭得頭痛。

  「你是個好姑娘，以後肯定會嫁給一個好人家，是長霆那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以後有他後悔的時候。」嚴老爺子說道。

  林紅燕懂了。

  嚴九執行了他昨天說的事情。

  方金桃太難過，所以來找嚴老爺子哭訴。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嚴長霆，放開這棵歪脖子樹，你會發現自己身後有一整片森林。」林紅燕拍著方金桃的肩膀說道。

  「我就覺得長霆哥這棵歪脖子樹長得好，就想吊死在他這棵歪脖子樹上！」

  「呸呸呸，你這話說得太不吉利了，晦氣。」

  方金桃哭得更大聲了：「你想想辦法啊！我就喜歡他，我太喜歡他了，我喜歡他了這麼多年，怎麼能說放手就放手？」

  「那你不放手，是因為真的太喜歡他，還是因為喜歡了很多年，沉沒成本太高，不願意放下？」

  「這有什麼區別？」

  「你看，你都想不明白這點，還在這兒哭呢？」

  林紅燕拉著方金桃站起來，一路牽著她，把她送到方家的大門門口：「回去好好想想，想不明白就睡一覺接著想，都想好了，再決定要不要繼續哭。」

  「你可真會敷衍人。」

  方金桃把擦在手背上的眼淚，蹭到林紅燕的衣服上，自己還委屈上了，「我知道不該去打擾嚴爺爺，可我忍不住啊嗚嗚嗚。」

  「那要不要我給你扎幾針，讓你先睡個好覺？」

  「哐！」

  方金桃把門鎖上了。

  林紅燕透過方家的玻璃，看到方金桃又笑又哭，朝她揮了揮手。

  再次回到嚴家，嚴老爺子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失神。

  看到林紅燕回來，他才露出一個疲憊的笑臉。

  「你說，長霆他為什麼不想結婚？」嚴老爺子想不通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