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想要醫案手札？給錢！

  嚴九又出差了。

  因為廠里有退貨要收回來，因為他要去隔壁市打探有沒有有關身世的消息，還因為他缺錢，需要這筆出差補助。

  余文滿聽到這個消息，略顯失望，隨後又笑著搖頭：「行醫也講究緣分，看來我與他缺了這點緣分。」

  「九哥最快後天就能回來，到時我們去養心大藥房找您？」林紅燕道。

  「來不及了，我已經買了今晚的車票，這一去，就不知道啥時候再回來了。」

  鄭老爺子在一旁道：「你是去進京訪友，留駐進修，說得去的好像是龍潭虎穴，九死一生。」

  「怪我又悲觀了。」余文滿呵呵一笑，放在膝蓋上的右手搓了搓，再次看向林紅燕時，眼中充滿考究，「鄭叔說你想研究鬼門十三針？」

  「對。」

  

  「百邪顛狂所為病，十三鬼穴除癲狂，你了解多少？」

  「不止十三針，也可以是十五針。」

  余文滿猛然坐直了身軀，眼中的考究轉為震驚：「你怎麼知道可以是十五針？」

  「我看過周家鬼門十五針殘籍，也在試圖默寫殘籍，倒推鬼門十五針的完整針法。」

  「所以，你看到我家藥房的那塊匾額，才會那麼感興趣？看了又看？」

  林紅燕毫不遮掩地點頭。

  這時，鄭老爺子才說出那塊匾額的真正主人。

  原來，余文滿祖上是御醫，匾額的主人是余文滿的爺爺，有著餘八針美譽的國醫聖手。

  余文滿的爺爺被外放到這裡時，將這塊匾額帶了過來，餓到啃樹皮的時候，都不捨得將這塊匾額拿去換吃的。

  早年鄭老爺子憐憫余家遭遇，幫助余家平反，讓余家再回京城。

  但余文滿爺爺和爸爸都已經病逝，余文滿對京城有了心結，選擇留在這個偏遠的小縣城裡渾渾噩噩地過日子。

  直到林紅燕點出他肝氣鬱結，恐生大病，又以針灸救他，這才如夢初醒。

  他守的不是小藥房，是那塊《妙手神針》的匾額。

  他想重振祖上榮耀，又故步自封。

  自學成材的林紅燕面對病人都敢施針，他這個懦夫，也該邁出自己的那一步了！

  余文滿從桌下，提出一個打包好的行囊，在林紅燕的面前攤開，露出一本本手記醫案。

  「這是我余家歷代醫師的醫案手札，租給你看。」

  林紅燕的欣喜僵在臉上：「租？」

  「租給你看，你學到多少都是你本事，你付了費，我收了錢，錢貨兩訖的交易，不關乎傳承，即便以後你拿余家針法治死了人，也與我余家沒有關係。」

  林紅燕今天就是奔著余家的針灸醫案去的，她現在像一塊兒乾癟的海綿，需要大量的醫案做水分，填充自己的空白。

  但她沒想到，余文滿會以出租的形式把余家醫案交給她。

  她正要答應，又聽余文滿面不改色地補充道：「我去京城需要盤纏，所以，租金你要一次付清，1000塊租兩年，不還價。」

  林紅燕嘿嘿一笑：「50塊錢租一個月行嗎？」

  神秘空間與外界時間流逝不同，她拿進神秘空間裡研究，根本用不了兩年。

  余文滿臉色一黑，指著他精挑細選的60本醫案：「你一個月能研究透一本都算你厲害，竟然想一個月全都看完？你以為自己是孫神醫在世，華佗轉生啊？」

  「您看，您還是火氣這麼旺，還是得整點湯藥調理一下。」

  林紅燕說著，拎起茶壺給余文滿續了一杯涼茶，請他降降火氣。

  余文滿甩給林紅燕一個白眼，端起茶盅一飲而盡。

  「其實，我是沒那麼多錢。」林紅燕為難地說道。

  余文滿面帶狐疑，能跟著鄭老爺子學醫，還會缺錢？

  從鄭家桌子上摳一塊黃花梨的貼花出去，都能換倆饅頭好嘛！

  鄭老爺子這時開口了：「紅燕父母都已離世，的確困難，這筆租金我暫且替她付了。」

  余文滿只管收錢，不管這錢是不是林紅燕借的。

  「我聽鄭叔說，你要讀京城大學醫學院？」余文滿又道。

  林紅燕點頭。

  「行，你我都在京城，醫案手札有哪些看不明白的，到時候可以來問我。」

  林紅燕眨眨眼：「諮詢問題收錢嗎？」

  余文滿眼睛一亮：「按時計費！」

  林紅燕：「……」

  她這是提醒了余文滿？

  這個余老闆，是真的掉錢眼裡了！

  正當林紅燕有這個感慨的時候，又看到余文滿從鄭老爺子給的一沓錢里數夠1000塊，把其餘的都還了回去。

  「鄭叔，您已經幫我牽線搭橋了，我不能再拿您的錢。」

  余文滿拿著林紅燕借來的1000塊錢走了，鄭老爺子望著他的背影，十分感慨：「文滿年輕的時候，也曾意氣風發，誓要光宗耀祖，如今看到他再起雄心壯志，我甚欣慰啊。」

  「余老闆去了京城，會用余家針灸為人治病嗎？」

  鄭老爺子笑：「等你去了京城就知道了。」

  林紅燕便將那份好奇收起來了。

  余文滿去京城肯定過得比在小縣城裡好，他拿了1000塊錢做盤纏呢！

  醫案手札是租來的，代表著以後還要還回去，林紅燕買來牛皮紙，包上封皮，標好歸類順序，又準備一個新本子，留著做筆記。

  她不是余家八針灸法的傳承人，沒有資格在余家醫案手札上寫寫畫畫。

  她還給鄭老爺子寫了一張欠條，背上1000塊錢的欠債。

  鄭老爺子將欠條收起，道：「既然你說已經將鄭家醫書看完，也能為人開方，那便準備正式考核吧，時間是三日後，地點是鄭家醫館、義診堂。」

  鄭老爺子決定在縣城養老，鄭家醫館就不能再關著了，但他已無坐診的精力，所以，只會定時開義診。

  林紅燕細問之後，知道這場義診與縣城最大的中醫館康如堂聯辦，義診的藥方可以去康如堂購買，康如堂也會有兩名醫師聯合坐診，造福民眾。

  針對林紅燕的考核，是當場論證辯方，測驗她的學習成果。

  林紅燕抱著醫書回村，準備投身學海。

  不曾想，她一進村，就被守在村口的十多人給堵住了。

  原來，嬸子們回來以後，替她好好「宣傳」了一撥，把她給余文滿扎針形容得神乎其乎，還有人已經喝過湯藥，覺得十分有用。

  人群里，有人戲稱了一句「小神醫」，立馬有人跟上稱呼，說著自己有什麼病痛，想請林紅燕看一看，讓她給開最便宜的湯藥。

  林紅燕趁機宣傳了一波三日後的義診。

  後天嚴九就回來了，她要把時間留給研究針灸，爭取這次能紮上一針。

  但，意外非常突然地出現了。

  天剛亮，鎮上就有人過來送信兒，說姐姐林巧月昨夜下身出血，先兆流產住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