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你安好,所以我才安好
2024-05-02 17:48:41
作者: 琉璃花瓶
胖手伸出來,像豬蹄似的肥肥厚厚,夏沫沫就想,倒不失為一道下酒菜,但眼下,她可沒有這個心情,打架的精髓重在「快」,說時遲那時是真不慢,胖女人的手剛舉起來,她就快速地抓住,眨眼功夫,手腕用狠勁兒,一陣風颳過,胖女人就大頭朝下地嗷嗷亂叫起來。
「別嚎,後邊還有。」夏沫沫冷哼聲,胳膊稍微用勁兒,往前一送,胖女人緊著踉蹌幾步,當即嘴啃泥地栽倒在地。
夏沫沫聞聞手上極重的香水味兒,像打粘在手上的蒼蠅似的來回拍著,幾下後,挑釁地望著早就爬起來的胖女人。
夏沫沫一點兒都不擔心她突然襲擊,從剛才的身手來看,這個胖女人就是空長了一堆脂肪,軟的就像肉攤兒上的肥肉般,吹口氣都能讓她飄出老遠,害得自己白白用了那麼大的勁兒,完全是「重敵」了。
這時,一個小個子男人心急火燎地趕過來,扶住胖女人老婆長老婆短地不停地心疼問著,原來有幫凶,怪不得那麼囂張,夏沫沫有一剎那的心虛,但既打之就安之,也趁機徹底過把「打架癮」。
「你不陪小妖精喝酒,來找我這個『大媽』幹什麼,沒良心的,我一天三頓飯地伺候著你,怎麼就對不起你了,你,你還搞起了外遇。」
「老婆,我都說了好多遍了,她就是我的一個客戶,我們就是在一起吃頓飯,真的沒有什麼,我要怎麼做你才能相信。」
「怎麼沒什麼?都一起喝酒了。」胖女人竟然哭了起來;
小個子男人更加的不知所措,夏沫沫和導購員雲裡霧裡的慢慢明白過來,胖女人之所以情緒激動,完全是觸景生情地想起了她自己,她把夏沫沫當成了昨晚上的陪酒女孩兒,這些可能都是夏沫沫不修邊幅的外貌引來的禍。
夏沫沫心下暗自嘀咕,看來,她還真的惹著了胖女人。
又停了會兒,胖女人恢復平靜,在小個子男人的攙扶下,狠狠地瞪了眼夏沫沫,一瘸一拐地走了,小個子男人回頭,對著夏沫沫歉意地笑下,又趕緊小心翼翼地去扶胖媳婦兒了。
看著一胖一瘦並不般配的兩個人,夏沫沫忽然就有些自責,她不該冒冒失失地動手打架,應該問清楚原因,再決定這場架是打?還是不打?
胖女人是可憐的,因為老公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喝酒,就浮想聯翩地以為出-軌了,看來,在感情世界裡,女人不管多大年齡,都始終是忐忑的那一方,有些風吹草動就只會自己折磨自己。
還好小個子男人並不是那樣的人,貼心的問候,發自內心的關心,還有息事寧人的一笑,都彰顯了一個大男人的大度。
這樣的胖女人和那樣的小個子男人之間的感情,是讓人心生羨慕的,可夏沫沫卻從中感覺不妥,胖女人擔心失去老公,以另外的方式發泄,這樣,只能遭受生活的另一種重創,比如今天的打架,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還有,她這樣做,只能增加愛著的小個子男人的擔心,正應了那句話,你安好,所以我才安好,拿著醒酒藥,夏沫沫若有所思地走出藥店。
很快,她決定,離開南黎川後,她一定要鼓起勇氣,每天都好心情地活著,哪怕是表面上的看似好呢,也不要南黎川為她操心。
明明一切都想清楚了,心卻更加的受傷疼痛起來,回家的路真的很近,夏沫沫卻走走停停地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到了房間,又是長時間的發呆,她真正嗅到了蝕骨的「分別」的味道。
腰酸了,背也痛了,她清醒過來,渾身一點勁兒都沒有的去臥室睡覺,躺下卻怎麼都睡不著,睜著眼睛看著只住了幾天就要離開的房間,這裡,可能就不屬於她。
不,應該說,只要有南黎川在的地方,她就非常非常的不合適,非常非常的突兀,起身坐起來,夏沫沫想,如果不讓自己跳樓,那就趕快找點兒事兒做。
地板拖了,桌子擦了,就連房頂和牆壁的夾縫角,她也都頭頂白毛巾,舉著掃把打掃了一遍,仔仔細細地再想,眼睛落在房間的衣櫥上時,她終於找到了活兒干——熨燙南黎川的衣服。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不能原諒自己的深深的自責,怎麼就能忘記替南黎川整理衣服呢?這些衣服是他的臉面,堅決不能因為它們而折損了南黎川的面子,雖然衣服並不算褶皺,但連一道都不能出現,這是臨走,夏沫沫給她的規定。
夏沫沫把熨斗插上電,拿出那些衣服,一分鐘不到,熨斗熱了,她拿在手裡,小心翼翼地在那些高檔衣服上滑來滑去,唯恐一個不小心毀了它們。
再去拿另一件時,夏沫沫舉著滋滋冒氣的熨斗,眼睛酸疼感觸極深地就怔住了。
那件衣服是她冒險去醫院探望南黎川時,南黎川為了她的安全,讓換上的他的衣服,那時,南黎川被打,她走出醫院也極有可能遭遇不測,但溫暖的感情卻始終不曾少半分。
夏沫沫放下熨斗,把那件衣服拿到鼻子下邊,貪婪地聞著上邊的味道,猶如這樣就能重回往事,就能在往事裡多呆一會兒,再一會兒。
這時,房門響起,南黎川回來了。
南黎川一進門就聞到滿屋的水蒸氣發出的,濕漉漉的特殊味道,抬頭望過去,好幾件燙熨好的衣服帶著濕意掛在那兒,熨斗正在「滋滋」地往外冒氣。
他換著拖鞋滿臉的不解:「老婆,這些衣服不是剛熨燙過嗎?有幾件還沒有穿呢,你怎麼又拿出來了?」
夏沫沫乍一聽到說話聲,眼睛快速在衣服上蹭了蹭,渾身激靈著就直起了腰,手中的那件衣服上帶有濕漉漉的淚痕,情急之下,她拿起熨斗就貼了上去,慌慌地回答。
「都熨燙多長時間了,還說剛剛,要我說,男人就是心粗,沒穿的是深冬的呢子大衣好不好,看你這記性。」
南黎川走到跟前,站在那兒,看著舉著胳膊仔細工作的夏沫沫,語氣變得嚴肅:「把它們統統送到乾洗店就好了,不用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