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被抓現行
2024-05-02 17:46:05
作者: 琉璃花瓶
相對於病情來說,可怕的是人的思想負擔,夏沫沫滿腦子都是不好的後果,整個人都變得鬱鬱寡歡的,她滿腹心事地進門,南黎川卻從客廳那兒冒了出來。
下午本來有個會議要召開,南黎川卻有點兒心神不寧,召集相關部分,個別人員,簡單扼要地對重點進行了講述後,就開車往家趕,看到夏沫沫,他的心情才變得晴朗:「醫生怎麼說?」
南黎川的眼睛裡全是關心,幾乎是從一進門就跟在夏沫沫身後,就算是張伶俐皺緊眉頭,他也沒有改變。
夏沫沫有些動容,有一個人關心問候,怎麼說都是溫暖的,不管這個人原來都做了些什麼,她現在也從內心裡渴望著被關懷。
想著還不明朗的病情,她又回到了無法預知里,眼圈有點兒紅,很快,她又忍住了,頓了頓,故作輕鬆:「醫生說了,沒什麼大事兒,只要調理幾天身體就行。」
話到嘴邊,夏沫沫臨時改變主意,現在還沒有確診,說出來只會增加南黎川的負擔,還是不說為好,她只是這個家的保姆,沒有權利要求他太多。
南黎川盯視著夏沫沫,有點兒不相信,她看起來憂心忡忡的,真沒有事兒?
南黎川看向張伶俐,張伶俐鬆開緊握的手,趕緊點頭附和:「黎川,這是熟人說的,你還不信?沫沫只要再喝上幾天中藥,每次都放涼了喝,身體肯定就會好的。」
張伶俐有所囑託地把眼光移到了夏沫沫臉上,夏沫沫感激地回望她,她才得到保證般地放心了。
南黎川想起來了,他這幾天下班,總是聞到從廚房飄出來的中藥味兒,還以為只是母親補養身體,原來夏沫沫也在喝。
南黎川又有點兒疑惑,中藥不都是趁熱喝?放涼後還能喝下去?會不會更加損耗夏沫沫的身體:「媽,這是醫生交代的嗎?我怎麼感覺不靠譜,沫沫別喝出什麼毛病?」
聽南黎川這樣說,夏沫沫也想起來,確實是這麼回事兒,自從喝這個中藥後,總是提不起精神,張伶俐解釋的「體內郁毒太多」合理嗎?
夏沫沫也不放心地看向張伶俐。
張伶俐怔了怔,怎麼就沒有想到面對的是心思慎密的兒子,但她也不是被嚇到這個歲數的,略一思考,就順著南黎川的話往下說:「是醫生交代的,你別胡思亂想了,這女人的事兒,你不懂。」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張伶俐的「女人的事兒你不懂」,徹底消除了南黎川的擔心,夏沫沫也重新對她信任起來。
南黎川轉身就往廚房走,雷厲風行的樣子好像比醫生都心焦病人的情況:「我現在就熬藥,就從現在開始喝。」
夏沫沫忘記跟上,她不相信地站在那兒,他去熬藥?南黎川親自去給自己熬藥?這比不明朗的病情都讓人詫異,稍微緩過點勁兒,偷眼看看臉色鐵青的張伶俐,她緊走幾步也來到廚房,告訴南黎川,哪包中藥是張伶俐的,哪包是她的。
南黎川拿著砂鍋想了想,接水,礙於面子沒有問出口,直接把中藥倒在裡邊,就一動不動地守著砂鍋,燃氣金黃的火苗反射到臉上,南黎川就像騎著匹馬的英雄人物,洶湧著奔向夏沫沫。
夏沫沫本想指導南黎川怎麼熬中藥,卻舉著手仰慕地陷了進去,這是她第二次對著南黎川發呆,第一次是在他的辦公室里,南黎川也給她這種感覺,而這次,又多了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存在。
空氣中出現的不該有的「啊」的低聲驚叫,夏沫沫這才回過神兒,南黎川的手從砂鍋處快速往回抽,手中的筷子應聲落地,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被燙的開始發紅。
夏沫沫走過去,輕聲地說:「你不會熬,還是我來吧。」
南黎川要面子的臉紅了紅,隨即恢復過來,他把夏沫沫推到一邊,大包大攬地放出豪言壯語:「一回生二回熟,以後熬藥的事兒都交給我了,你只管喝就行。」
夏沫沫有點兒感動,鼻子酸澀著有好多情緒在裡邊,最後低頭,只略帶沙啞地說了兩個字:「謝謝。」
南黎川回頭,按照往常的樣子,夏沫沫這會兒是該擰鼻皺臉地說些軟中帶狠的話,不應該有哭腔,難道,病情並不像她說的那樣簡單。
南黎川打趣地詢問:「怎麼了,這可不像是你。」
夏沫沫揉揉鼻子,勉強露出個微笑:「還是這張臉,怎麼就不是我了,我可沒有被你感動,是,是中藥的味兒太濃,嗆的我都想流成大花臉。」
南黎川刮刮夏沫沫的鼻子,誇張地聳肩:「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小小的中藥就讓你原形畢露了,哈哈,今天有收穫啊。」
夏沫沫悲哀地想,南黎川就不適合給好臉,總有小心機在等著損她,她抬手就打了下南黎川,南黎川直挺挺地站在那兒,意味深長地反盯著夏沫沫。
瞬間,空氣里涌滿了叫做「曖昧」的東西,東撞西撞的,兩個人都被推的臉發熱,脖子發紅,手腳慌亂的沒地方可放,中藥味兒越來越濃,夏沫沫拿著毛巾端了下來。
藥熬好了,兩個人禮讓著走出廚房,都不錯眼珠地瞪視著藥碗,好像要把它看穿似的,張伶俐的身影閃現,站在樓上,憤恨地跺腳。
過了會兒,藥碗上飄著的熱氣沒有了,南黎川端起來,張嘴就要喝,夏沫沫剛要阻止,張伶俐急切的高聲就傳了過來:「黎川,不能喝!」
南黎川和夏沫沫扭頭,張伶俐已經從樓上下來了,想起剛才的尷尬被她盡收眼底,夏沫沫有種被抓現行的不適,害羞大於擔心,她的臉更紅了。
南黎川也沒想到張伶俐會在他們身後,也有些出乎意料,停在那兒,略顯尷尬地解釋:「我沒有要喝,就是嘗嘗燙不燙嘴。」
張伶俐奪下藥碗,放到夏沫沫面前,嚴肅地進行說教:「這是給女人調理身體用的,男人堅決不能沾丁點兒,後果會非常嚴重的。」
張伶俐不放心,又著重看了幾眼夏沫沫,夏沫沫明白她說的意思,不好意思地趕緊點頭。
夏沫沫端起藥碗,剛離自己近了些,就聞到股讓人作嘔的中藥味兒,都喝好多次了,還是不能適應,真就像南黎川諷刺的那樣,這是她不堪啟齒的「新大陸」?
可再難喝也要喝下去,因為對自己的病情有利,想起接下來的檢查,不知道結果的病情,夏沫沫的心情就非常沉重。
她真的懷疑上幾輩子做了殺人放火的壞事兒,這輩子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來算帳的,這次,會不會饒自己一把呢?
憂鬱的神情在滿是膠原蛋白的臉蛋上一點點兒擴散,眼神呆滯著更像是大病中人,夏沫沫不受控制地出神了,也忘記了她是要喝中藥的。
南黎川拿塊兒冰糖放在手心,疼惜地看著夏沫沫,輕輕柔柔地提醒:「把藥喝了,別怕,咱有冰糖。」
夏沫沫這才醒悟過來,感激地沖南黎川笑笑,她閉上眼睛,屏主呼吸,仰頭把中藥灌進了肚子。
冰糖的甜味兒及時地補充到苦苦的喉嚨,夏沫沫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