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屍體」？

  車一停，劉成也就立刻下了車，而他看著面前的「小作坊」也不由得使勁兒地皺了皺眉頭，

  如果說紅旗煉油廠是一個「現代化」的大型煉油廠，劉成也就沒有那麼大疑慮了。

  畢竟煉油廠的規模越大，裡面的設備就越高端，所以提煉出來的原油的用途就更廣，經濟價值就越高，而且還能在煉化中減少浪費。

  而這種大型煉油廠，哪怕原油的進價高一些，他們也能把成本控制下來。

  但面前的這個紅旗煉油廠顯然不是那麼回事兒。

  劉成以前去過廣海市話參觀，所以他從外面瞄一眼就知道，這個廠子根本就沒有深加工的能力。

  劉成這時候也注意到紅旗煉油廠東北角擺放了一大堆的「鐵皮桶」，顯然，這個廠子就是個「二道販子」。（從項目部買油，簡單處理後轉手再賣出去）

  「就他們給的那個價格，他們怕不是來做慈善的吧！」劉成在心裡默默地念道，而他此時更是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不過許成龍倒是沒想那麼多，而他反倒是對劉成問道：「要麼咱們去廠子裡看看？」

  「不了，還是去現場吧，這廠子也沒啥看的。」劉成雖然看出了其中的「貓膩」，但他初來乍到，而且他手裡也沒啥證據，所以他也就不想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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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雖然劉成算是「盯上」了紅旗煉油廠，而他也猜到煉油廠其中肯定藏著不可見人的「秘密」。但劉成畢竟是初來乍到，所以他也不想一上任就把馬蜂窩給捅了。

  不過就在劉成和許成龍、崔大明來到了附近的一個採油站進行檢查的時候，一直在車上沒說話的司機也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隨後就把電話打了出去。

  別看李文超在項目部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架勢，可他在項目部的這兩年也在單位安插了不少「眼線」，而許成龍打死也沒想到，給他開車的司機竟然是李文超的「人」。而平日裡無論許成龍做什麼，這些事兒也都落在了李文超的眼中。

  同樣，江波在李文超面前也是毫無秘密可言！至於李文超之所以能擺平項目部前一套領導班子，除了因為上任領導班子「貪財」外，主要還是因為李文超掌握了這幾個人的「秘密」。

  而李文超其實一直想著拉攏江波和許成龍，但奈何這兩人真就是一點兒「尾巴」都沒有。

  「李主任，剛才劉成和許成龍去了紅旗煉油廠。」電話一接通，司機就小聲說道。

  「什麼？去了煉油廠！他們進去看了嗎？」正在辦公室喝著茶水的李文超，他也先是愣了下，隨後一臉嚴肅道。

  「沒有，他們都沒下車，不過我感覺那個劉成的表情有點兒不對勁兒，我感覺他好像發現了些什麼。」司機繼續道。

  「行，你繼續盯著吧，有什麼事兒記得和我說。」李文超話一說完也就掛斷了電話。

  「媽的，怕啥來啥，小崽子真他麼的不是一般人啊！」李文超一字一頓道，

  電話一掛，李文超就一點兒心情都沒有了。而他也在連續抽了幾根煙後，隨即把電話打給了曹海洋。

  2年前，曹海洋「奉命」來到了蒙城項目部，隨後他也就弄了這麼個煉油廠出來。而李文超則是康偉弄過來給曹海洋「打掩護」的幫手。

  有了上次的「教訓」，曹海洋也在深思熟慮下有了新的想法。

  以前曹海洋玩的是「盜油」，而他利用車隊把原油從聯合站往外面拉。

  雖然看起來這是個「無本」的生意，但實際上這麼幹成本也不低。

  因為是做的「違法」勾當，所以曹海洋給拉油司機的工資要比正常價格高了一大截。而除此之外，曹海洋還得拿出大量的金錢打點聯合站參與其中的員工。

  而為了防止東窗事發，曹海洋還得組織一個巡邏隊，專門為煉油廠保駕護航。

  而最重要的是，因為這事兒涉及的人太多了，所以這麼幹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但現在的模式就簡單了不少，曹海洋以略高於市場的價格和項目部簽了個購油協議，而煉油廠也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把原油從聯合站往煉油廠里用，而中間的所有費用都消失了。

  而對於曹海洋來說，他只需要買通聯合站的站長，以及幾名關鍵員工就可以了（從含水量上作假。打個比方，本來這一車原油的含水量是百分之20，但作假後含水量就變成了百分之40。而這一來一回，一輛20噸的車就多拉回來4噸原油）。

  不過其中還有一個關鍵點，那就是項目部這邊沒有人對聯合站進行調查，如果真要是較真起來，那麼以現在目前的手段，煉油廠這點把戲一準兒就會被人發現。

  李文超調到項目部以後，他就算是「買通」了項目部的三個領導，而這些人因為有把柄在李文超手裡，而且他們只需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行，再加上李文超也會「來事兒」，所以這二年大家倒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不過好景不長，因為項目部去年連續死了兩名員工（每個單位都有死亡指標，項目部這邊一年只有一個指標），所以項目部的幾個主要領導也都負有一定的責任，而整個項目部的領導班子也面臨著上面的「問責」。

  李文超也是講究人，最終在他的運作下，項目部的另外三位領導不但沒受到處分，竟然還「高升」了。

  不過李文超卻怎麼也沒想到，上面竟然把江波幾個人弄到這兒「鍍金」來了。也正是這個原因，李文超在人事方面做了退讓，而他也希望因此獲得江波幾個人的好感。

  而和李文超想的一樣，因為李文超的「無欲無求」，江波和許成龍也就迅速對他信任起來，雖然目前李文超倒是沒把兩人「拉下水」。不過好在江波和許成龍的「嗅覺」不靈敏，所以煉油廠的「偷油」勾當也就繼續搞了下去。

  但顯然，劉成並沒有那麼好糊弄，而他竟然在上任的第一天就準備動自己的「蛋糕」。

  稍稍思考後，李文超也就把電話打給了曹海洋。

  隨後在電話中，李文超也就把他的「顧慮」說給了曹海洋。

  「超哥，我們以前在1廠的好事兒就是這人給弄破的。不過這人也命大，要麼這會兒他墳頭的草早就2米多高了。」聽到了劉成的名字後，曹海洋陰著臉道。

  「誰他麼知道上面能把他也弄過來啊！現在劉成又盯上這事兒了，你得加點小心啊，別讓他把咱們的財路又給堵上了。」李文超陰著臉道。

  「超哥，這人較真得很，而且他對於生產上的事兒可比另外兩個主明白多了。既然他注意到咱們了，要麼咱們就把他拽過來，要麼就只能讓他人間蒸發了。」曹海洋發狠道。

  「這事兒先等等吧，為了點錢不至於要打要殺的！實在不行的話，我從許成龍身上入手吧。反正咱們這種事兒，搞定一個班就沒問題了。這段時間，做假帳的事兒先讓聯合站那邊停一下。」李文超最終道。

  李文超說的並沒有錯，因為項目部這邊的特殊性質。四位領導要進行兩班倒。就算是劉成盯上了「煉油廠」，李文超大不了就把他提到另外一組去就完事兒了。

  劉成和江波上班的時候，一切都按照正常流程走。等到李文超來上班的時候，聯合站再按照計劃進行就可以了。

  雖然李文超在電話中倒是勸「曹海洋」稍安勿躁，但是電話一掛，李文超的臉上也隨之露出了猙獰的表情。

  時間一晃兒就到了晚上11點鐘，劉成這一天都在項目部踩點，而他也大體了解了項目部的人事與生產情況。

  而這期間，劉成更是遇到了當初和他一起「吃白食」的——蘇大慶。

  雖然僅僅一個月沒見，蘇大慶整個人比之前更加消瘦了，而他看到劉成後更是擺出一副有話要說的架勢，只不過周圍人太多了，所以蘇大慶倒也沒機會把話說出來。

  因為劉成知道今天蘇大慶「值夜班」，所以「檢查」結束後，他也就留在前線（就是一棟在採油站附近的小型辦工藏拙）沒回去。

  「走吧，出去轉一轉再回去吧。」劉成來到許成龍的房間，隨即對著他笑道。

  「臥槽，你不是最煩夜查這種事兒嗎？這都幾點了，一會兒工人要是睡崗被你抓到了，你到時候管還是不管啊？」許成龍打了個哈氣道。

  「我不是夜查，我是找老熟人聊聊天。」劉成笑著說道。

  因為崔大明和司機都睡著了，所以隨後劉成也就開著車帶著許成龍直奔3號站。

  不過就在汽車剛離開前線沒兩公里呢，劉成就發現不遠處的小路上橫著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