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葫蘆里的藥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修養，劉成的身體算是徹底恢復了。雖然這次見義勇為又鬧出來人命，不過在程剛的「幫助」下，劉成倒也沒有惹到相應的麻煩。反倒是劉成的名頭在廣海混混圈又一次「出圈」了。

  劉成以前也「殺過人」，而事情結束後，他經常會徹夜不眠，而且還會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夢。

  但這一次，劉成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按照程剛的話說：你小子的心現在比石頭還硬呢，把你送到戰場去，你一準兒得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

  是啊，自從劉成認清了林曉佳的「真面目他的心真的硬得跟石頭一樣了。

  「蒙城我來了！」時隔一個禮拜重新坐上這輛通往蒙城的大巴車時，劉成對於未來有著無限的期許，而他也在心裡默默念道。

  劉成初來乍到，他想給大家留下一個「低調」的印象。也正是如此，他來報導之前並沒有和任何人打交道，而是在下車之前才給江波打了通電話。

  劉成以為江波會親自來接他，但是讓他意外的是，江波再和他說了兩句話後就匆忙地掛斷了電話。

  劉成以為江波工作忙，可實際上，江波電話一掛就開始為劉成張羅起歡迎儀式了。

  以前劉成在2大隊當副主任的時候，他雖然平時也有「配車」，不過這車實際上是大隊領導共用的，至於專職司機，這事兒就更甭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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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是當一輛嶄新的沙漠王子停在劉成面前，而司機隨後一臉恭敬地給劉成打開車門的一瞬間，他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才算是正經的「幹部」了。

  雖然項目部就是個副處級單位，但因為項目部的效益好，而且這地方還屬於三不管的地方，所以項目部領導的待遇比一般處級單位領導的待遇都好。

  就拿這輛沙漠王來說，1廠這種大型的生產單位一共也就只有三輛，而一般小型的處級單位甚至連一把手都開不上這種豪車。

  雖然在此之前，劉成知道項目部這邊「壕無人性」。但是當他看到這輛百萬豪車的時候，劉成還是不由得感慨——還有油田有錢啊。

  但直到現在，劉成還以為這車是江波的配車呢。

  但是當劉成上車後知道，原來這輛沙漠王竟然是自己的配車，而這位叫做曾國棟的退伍兵是他的專職司機時，縱使劉成心理素質極高，他的內心也不由得狂跳了起來。

  可以說單純從配車這個方面，劉成的待遇就比一般的縣委書記要牛逼得多了。而放眼整個廣海油田，能達到這種配車標準的也不超過60人。

  是啊，油田這地方，一般沒實權的副處都沒個專職司機，結果劉成一個正科級幹部就有專職司機了，而且還是沙漠王子這種牛逼車。

  這麼說吧，在98年這會兒開著沙漠王子出門，那逼格不亞於開一輛賓利。

  隨後在路上，曾國棟也大體把自己和項目部的情況和劉成介紹了一下。

  曾國棟在部隊是特種兵，而他去年才轉業，而曾國棟之前在項目部這邊開大客車。結果一個月前，江波就相中了他，隨後把他分給了劉成當司機。而且江波還專門給他扔到培訓學校又「深造」了一把。

  聽到了這兒，劉成也就明白這是江波的好意了。

  首先，領導一般離職一般都會把專職司機帶走（司機就是心腹、就是秘書，他知道的事兒太多了），或者給他安排個養老的地方。

  如果領導把司機留在原單位，十有八九是這名司機嘴不嚴，或者懶。當然這也有可能是這名司機的前任領導落了難，沒機會去安排司機。而這樣的司機往往也因為身上沾了太多前任的影子，所以更加被後任領導所不喜。

  總而言之，沒有人會願意用別人用過的司機。

  所以正常情況下，領導上任後第一件事兒就是換司機。而對於領導來說，他們哪怕選一個沒有任何經驗的新人，他們也不會用上任領導留下來的「老人」。

  而第二個原因顯然是曾國棟退伍兵的身份起了作用。

  雖然劉成這二年「消停」了不少，不過江波估計是被劉成給「嚇怕」了，所以這個曾國棟除了是司機，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劉成的保鏢。

  而第三點原因是，曾國棟以前給員工開班車，所以他對項目部的情況也是相當了解的。而這對於初來乍到的劉成來說，這一點算是很大的優勢。

  江波也真夠心細的，而他也在劉成的調令下來之前就開始幫著劉成物色、培養司機了。

  隨後劉成也試探著問了曾國棟幾個無關輕重的話題，雖然兩人剛認識沒多久，但曾國棟卻依舊毫不保留地回答劉成的問題。

  而且曾國棟這人說話的時候從來不夾雜個人的感情色彩，而是客觀地評價事情，這一點也讓劉成不由得欣賞起來。

  劉成覺得時機差不多了，隨後他也終於聊到真正想要知道的問題：「李書記這人你了解嗎？」

  劉成的話一說完，正在開車的曾國棟先是愣了下，隨後整個人說話也有些支支吾吾了。

  顯然對於李文超這個「敏感人物」，曾國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或者說，他擔心自己不知道哪句說錯了，從而毀了自己的前程。

  雖然曾國棟目前被安排給劉成當司機，但現在只是試用期，所以他也生怕自己哪兒做的不好從而引起領導的不喜。

  不說吧，劉成覺得你和他不是一條心。

  說吧，劉成也許還會覺得你這人大嘴巴。

  「國棟啊，咱倆年紀差不多，你不用把我當領導看。咱們以後當兄弟處，有啥事兒你就直說。我這人就是希望直來直往的人。」劉成看出來曾國棟的那點心思，隨即乾脆就撈乾的道。

  「怎麼說呢？李書記那人特別會來事兒，平日裡對待下面人也很客氣。不過、、、、、」曾國棟話說到了一半就有些支支吾吾了。

  「不過什麼？」劉成繼續道。

  曾國棟猶豫了一下，他最終還是咬著牙道：「他這人私生活有點亂，他在項目部有好幾個女人和他不清不楚的。」

  在此之前，劉成就知道李文超的「破爛事兒」，所以當曾國棟說道李文超的私生活混亂，他倒也沒太當回事兒。

  不過隨後，曾國棟突然說道：「他對那幾個情人特別大方，我聽說，前段時間他剛給一個情婦買了輛夏利。」

  剛才還一臉平靜的劉成，他在聽到這話後整個人的表情一下子就有點兒不對了。

  98年這會兒，哪怕是夏利這種國產車也得6、7萬的樣子。而李文超雖然工資高一點、獎金也不少，但他一年的收入也就1、2萬的樣子。

  行，就算是項目部這邊的油水多，李文超手黑點兒，但他一年也賺不到一輛夏利啊。

  況且李文超還得養家餬口，所以怎麼想，他也不可能一下子花這麼多錢給情人買車啊。況且李文超也不是什麼情聖，而他絕對不會為一個女人做什麼超出自己能力的事兒。

  所以在劉成看來，這其中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李文超超級有錢。

  可是這錢是怎麼來的呢？劉成隨即也陷入了沉思。

  就在劉成越想越不對勁的時候，曾國棟又說道：『我和李書記的司機是老鄉，我聽說李書記回家的時候就願意和別人玩兩把，而且他的手氣不怎麼好，每次都得輸個幾萬、十幾萬的，而且他輸錢從來沒有不高興的時候。』

  只要混過官場的都明白，賭場上哪有什麼手氣不好的說法？手氣不好就代表你想要通過玩牌把錢輸給領導。

  至於每次在桌上都逢賭必贏的牛逼人，他真的是手氣爆棚嗎？當然不是了，那是因為對方想輸錢給你。

  在官場上，打牌就是明晃晃的行賄與利益輸送罷了。

  所以能讓李文超輸錢的那絕對是他用得到的「大人物」。

  可是李文超怎麼說也是個副處了，而且他的表舅還是康有志，所以劉成也就實在不敢想，能讓李文超甘心送錢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了。

  「對了，我那個司機老鄉還說了，李書記就是個笑面虎，這人看起來好說話，實際上比誰心眼都小。」曾國棟最終道。

  「這事兒別人知道嗎？」劉成問道。

  「我這人嘴還是挺嚴的，要不是我對您足夠相信，這種事兒我是絕對不會亂說的。」曾國棟趕忙道。

  「好，我謝謝你。」劉成最終道。

  顯然，江波給他找的這個司機太有用了，一見面就給了劉成一個「大禮包」。

  隨後劉成也不再言語了，而他腦子裡全都是對於李文超的猜測。

  可是李文超哪來這麼多錢呢？劉成這時候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十分鐘後，汽車停到了項目部的機關樓門口。雖然劉成早就知道項目部會給他弄一個所謂的歡迎儀式，但是看到現場這麼大的場面，劉成一時間還是有些懵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手捧鮮花的女孩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而劉成看著女孩也愣了下，而他一時間也說不好在哪兒見過她。

  而就在劉成接過鮮花的一瞬間，女孩卻笑面如花地說道：「劉主任，我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