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一團糟

  誰也不會想到，堂堂的副大隊長竟然會被警察當眾帶走，而且還是以華夏最丟人的由頭給帶走了。而何偉這一走，本來就亂糟糟的4大隊又一次亂了起來。

  時間一晃兒就到了9月初，東北的氣溫一天比一天涼。而1廠前段時間發生的這些事兒，基本上也都處於收尾的狀態，但是大家在茶餘飯後依舊會延續著這幾件事兒聊上幾句。

  隨著何偉的出事兒，1廠大院這邊都說4大隊這邊犯了太歲，誰去4大隊那邊當官都要倒大霉。這期間更是有人說道「去年4大隊的辦公樓重新裝修，結果把樓頂上的幾個燕子窩給捅了，不少剛剛破殼的小燕子直接被工人扔在了垃圾桶里。」

  本來不起眼的一件小事，這會兒也成了4大隊「風水破了」，當官的犯煞氣的佐證。

  也正是這麼個原因，何偉留下的這個「肥差」竟然空了好一陣子。而且聽說，廠里好不容易找了個「倒霉蛋」頂了上去，結果這哥們上班第一天就扭了腳，隨後關於2大隊風水破了的事兒也是越傳越邪乎，甚至以至於若干年後，整個1廠這邊也沒有人再捅燕子窩。

  同時環城煉油廠那邊的事兒也逐漸趨於平靜，不過在一個禮拜前，在煉油廠「工亡」的家屬們卻還差點兒把1廠的辦公樓給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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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上進死了，曲上進的愛人關愛也不知去向了，再加上煉油廠這邊也沒啥值錢的東西可以賠償了，按理說賠償的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誰也沒想到，這些死者家屬竟然扭頭跑到1廠這邊要說法了，（這些家屬聽說曲上進用的是1廠的工業電，而且曲上進還是1廠的員工）而且這些人更是獅子大開口，不但要1廠拿撫恤金，而且還要讓1廠給他們的子女解決工作。

  最初廠長沈萬林在面對這些「刁民」時，他當即就擺出一副油鹽不進的架勢出來，而他更是揚言——油田不能被老百姓給嚇唬住了，我一毛錢也不會給他們。

  但這些「刁民」卻似乎鐵了心和1廠槓上了，而且有一名死者的家屬還是附近一個村的村長，所以在他的領頭下，這事兒也就越鬧越大，而就在半個月前，「刁民」更是弄了一輛大客車直奔首都！這也就是半路被警察攔住了，否則這事兒就更不可控。

  就在一個禮拜前，終於忍無可忍的沈萬林也硬著頭皮拿了「賠償款」算是來一個破財免災了。

  但是因為這「開支」不規範，據說這筆錢是拿員工的獎金來支出的，所以就有人傳出三季度的員工獎金要打個折扣。

  只不過現在還沒到開獎金的時候，所以大家也就沒說啥，不過以一些「老古董」的調性，估計真要是季度獎少了，這些人沒準兒還得鬧一鬧。

  不過相對於整個1廠，亂糟了好一陣子的2大隊，隨著劉成的回歸、許成龍的上任也逐漸趨於平靜。

  因為如今整個2大隊從上到小基本上全都是江波的「自己人」了，所以江波也終於算是在2大隊立住腳跟了。至於劉成這邊，他也著手「二次開發」，準備提高廠區產能，從而為自己和江波的撈點政治基礎。

  這天下午，江波拿了盒茶葉就來到了劉成的辦公室。二剛從採油現場回到辦公室的劉成，他也趕忙起身打起了招呼。

  「大哥來了啊！」劉成笑道。

  「新茶，我從我大舅哥那兒順來的。」江波一邊把茶葉放在劉成的辦公室上，一邊直接就坐在劉成的辦公椅上。

  江波的大舅哥就是汪敏的兒子、王婉婉的父親——汪政，雖然汪敏這些年在仕途上一直停滯不前，但汪政的升遷速度就堪比坐火箭了，而如今未滿40的汪政已經是副廳長級的幹部了。

  雖然劉成和汪家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但他和汪政卻一直沒打過什麼交道，甚至他到現在都記不得汪政的模樣。（倆人就見過一次，而且還沒說過話）

  再加上因為汪婉婉的事兒，劉成多少有點兒做賊心虛，所以每次江波提到汪政的時候，劉成都感覺渾身不自在。

  江波看著劉成咧嘴笑了笑，隨後反倒是拽了把椅子坐在了辦公桌的對面。

  「我聽說汪政入常了？」劉成笑著說道。

  「是啊，他到了島城才半年，這就是常務副市長了！有這麼個大舅哥，我的壓力可想而知啊。」江波感慨道。

  是啊，汪政像江波這麼大的時候都是副處級幹部了，而且地方的幹部比油田的幹部高半級，（油田的正處到了地方就是副科）所以單純按發展前途，江波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江波看劉成沒搭茬，隨後他也繼續道：「估計等老爺子退下去的時候，他也差不多能在往上走一走了。」

  3年後，汪政也就40出頭，如果他要真的要是能上正廳，哪怕島城是省里最小的地級市，哪怕他就是個二把手，那麼他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

  「比不了啊。」劉成也不知道想到了啥，隨後自言自語道。

  隨後兩人也就同時陷入了安靜。

  「對了，我大舅哥這人可不像我爸那麼好說話，而且他對你和婉婉的事兒挺有意見的。你小子以後想要娶婉婉，這關可不好過哦。」江波突然抿嘴道。

  劉成病的這段時間，汪婉婉就差點兒住進劉成家裡了，因為這事兒汪政竟然和汪敏大吵一架，大體的意思就是他覺得汪敏太慣著汪婉婉了，當然他作為老父親也覺得汪婉婉被劉成給「帶壞」了。

  要知道汪婉婉今年才高一，結果兩人就又親又抱的，這事兒換做哪個老父親的心裡都不是滋味。

  「二哥，你怎麼也跟著別人一樣瞎說話啊！我倆那是不可能的事兒。」劉成當即就急道。

  「怎麼就不可能了？我看婉婉對你倒是挺上心的！你倆要是在一起了，我倒是覺得挺好的。不過你以後就不能叫我二哥，要叫我小姨夫了啊！」江波打趣道。

  「二哥啊，我說了多少次了，婉婉現在小，她的思想單純，等她長大了就不會這麼胡鬧了，而且你覺得我是那種不要臉的人嗎，她在我心裡就是個孩子！」劉成也趕忙說道。

  是啊，劉成雖然這一世也才21歲，而他和汪婉婉的年紀差距也算不得大！但是劉成前世可活到了40多歲呢，所以即使重生一年多了，劉成的思想依舊很是老舊。所以在劉成心裡，他是一直把汪婉婉當做侄女來看待的。

  所以當劉成知道自己「失憶」時乾的那些「不要臉」的事後，他更是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江波也不知道想到了啥，他表情怪異地看了眼劉成後就低頭喝茶了。

  「對了，我聽說何偉的案子判了？」劉成轉移話題道。

  「是啊，聽說昨天判的，好像判了4年半！據說那女的把一個帶著精斑的內褲拿出去當證據了！我他麼的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何偉怎麼這麼重口味啊，那女的年紀都能當他媽了！」江波估計是想到了徐娜的模樣，他一邊說一邊渾身打了個機靈。

  「4年半？真巧啊！」劉成一想到自己前世也被判了四年半的時間，他也不由自主的說道。

  「巧？哪兒巧了啊？」江波怔了下，隨即忍不住道。

  「我以前有個朋友犯了這種事兒，也是判了這些年頭。」劉成生怕被江波發現什麼端倪，所以他也急忙轉移話題道。

  隨後兩人也就聊起了最近1廠這邊發生的大事兒小情。

  第一件事兒，關於環城煉油廠的後續工作。

  因為涉及1廠這邊的工業用電，所以由油田牽頭，廠裡面也就對這事兒進行了調查。

  最初吳勇死活不承認自己和這事兒有關係，隨後他更是把責任全都推給了一個採油站長。而這名採油站長也不是白給的，他當即就拿出了一份吳勇吩咐他「照顧」曲上進的錄音材料。

  有了這個材料後，吳勇也就百口莫辯了，再加上這小子辦事兒「不講究」，所以私底下更是不少人都在暗中罵他。

  雖然吳勇早就找了不少人、拖了不少關係，但最終他不但被撤職了，而且還直接開除公職了。

  雖然明眼人都知道吳勇這是收人錢財替人辦事兒，但因為沒有具體證據，而廠里也不想抓著不放，再加上吳勇的關係也找到位了，估計這事兒也就這樣了。

  第二件事兒就是廠機關的大廳又弄了個馬踏飛燕的石雕出來，而且這個石雕的規模比上任廠長趙鐵民弄得那個老鷹的石雕更誇張。

  當初趙鐵民為了「鎮鬼」弄了個老鷹的石雕出來，結果沈萬林上任第一天就以「封建迷信」把這個石雕給拆了，而這一年的時間裡，廠里也確實沒繼續宅大廳里折騰啥，所以一夜之間這地方又弄了個馬踏飛燕的石雕，不少人也都議論紛紛。

  「沈萬林不是最討厭這種形式主義嗎？他怎麼還弄上了這玩意？」劉成這時候也是一臉的不解道。

  「你沒聽過虎遇馬事業大啊？聽說這是沈萬林找大師算的！」江波撇了撇嘴道。

  「草，沈萬林估計是被現在場面弄得焦頭爛額了，想不出辦法，開始靠玄學了吧！」劉成這時候哈哈大笑道。

  因為劉成和江波都是謝文昌那邊的人，所以沈萬林越是倒霉，對於兩人就越有利。

  而就在這個時候，江波卻突然變得很小心翼翼，隨後他先是到門口晃了一圈，然後在劉成的耳邊小聲的說道：「你還記得沈萬林把小金庫的錢放在吳老二那兒收利息的事兒嗎？」

  「記得啊，怎麼了啊？」劉成怔了下，隨後趕忙問道。

  「要出大事兒了！」江波突然變得極其嚴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