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春晴賣 身為奴

  「你詛咒我們！」村民不善的瞪著周夫人。

  周家未參與合水。

  所以，在大家缺水渴死人的時候，周家卻在鋪張浪費。

  頓頓做飯煮粥，吃得比他們過年還豐盛。

  現在他們有人要渴死了，周夫人卻在說風涼話，誰聽了不生氣。

  面對眾怒，周夫人也有些膽怯。

  

  她強裝鎮定：「我的話不好聽，卻是事實。你們不想著如何解決，對我一介女流呼喝什麼！」

  別人聽不懂，以為她在找茬。

  村長偶爾與官衙、鄉紳打交道，聽出她的弦外之音，便問道：「周夫人可是有解燃眉之急的良策。」

  可算有個明白人，周夫人放鬆不少：「只要你們答應我一個條件，這一囊水就送給你們。」

  這時，兩個護院搬來一個大水囊。

  那不是村民用的普通水囊。

  那水囊特別大，鼓鼓囊囊，約摸有五十升的容量。

  入山時，周家扔了豪華馬車，扔了行李。

  馬背上的水囊卻一個都沒捨得扔。

  看見有水，村民們都不自覺的舔著乾裂出血的嘴唇。

  村長也咽了咽唾沫：「周夫人，你想要什麼，只要我們辦得到，一定滿足。」

  那是水嗎？

  那是能救命的瓊漿玉液！

  那麼大一囊，夠隊伍撐個兩三天了。

  兩三天時間，說不定就找到水源了！

  所有人都期盼的看著周夫人，等她開條件。

  周夫人微笑著指向春晴：「我要她，賣身給我周家為奴！」

  一時間，所有目光都聚集到春晴身上。

  他們目光灼灼，恨不得替她答應！

  那可是周家。

  來河縣頂頂有名的大財主。

  跟了周家，就算不能吃香喝辣，起碼也不用挨飯受渴。

  瞧見周家那些下人了嗎？

  逃難這麼久，一個個還水靈得跟剛摘的大白菜似的！

  可見根本沒缺過水。

  吃的就更甭提了。

  村民忙著撿屍體，烤肉乾的時候，他們悠閒的煮粥燉湯，饞得他們口水直流！

  春晴一寡婦，周家能看上她都是抬舉！

  誰都沒想過她會拒絕。

  然而，春晴這回仍然拒絕得乾脆利落：「我不可能賣身！」

  此話一出，人群中響起此起彼伏的吸氣聲，期盼的眼神變成不可置信。

  周夫人咯咯一笑：「你不賣身，他們答應嗎？」

  果然，有村民向春晴施壓：「春晴，你為什麼不答應！」

  「你不答應，我們沒水，全都要渴死啊！」

  「周家仁善，你賣身過去，只會過得比現在好。」

  「是啊，你主動賣了吧，琥珀石頭我們會幫你照顧的。」

  有幾個村民身先士卒，或哀求，或逼迫，仿佛只要不答應，她就是害死所有人的劊子手。

  甚至有人悄悄拿起棍棒，只要春晴再說一個『不』字，他們就把春晴打暈送給周夫人。

  但更多的人選擇沉默。

  他們還記得，那天晚上春晴與他們並肩作戰。

  春晴若是願意賣身換水，他們萬分感激；春晴若是不願，就是他們命當如此！

  村長站出來打圓場，想找一個折中的辦法。

  周夫人卻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還讓護院拿武器對著他，他要是敢再多說一個字，就敲斷他雙腿。

  逃難路上沒了雙腿，不是要他命麼！

  村長一時也不說話。

  這時，一名婦人突然沖了出去，匍匐在周夫人腳下：「夫人，您買我吧！我吃得少，力氣大，什麼活都能幹，求求您買我吧！」

  這位婦人，正是先前暈倒孩子的母親。

  周夫人嚇得跳腳：「快……快把她拖開，臭死了，把我衣服都弄髒了。」

  婦人被粗暴的拉開，仍在苦苦哀求：「夫人，求您了，您買我吧。我可以什麼都不吃，只求你給我兒子一條活路！」

  周夫人徹底冷下臉：「你求錯人了。你要求也該求春晴，只要她肯賣身給周家，你兒子自然有活路。」

  婦人愣了愣，轉身就給春晴跪下了：「求你了！」

  她抬起頭，淚流滿面的看著春晴：「我家疙瘩已經在鬼關門走過一回了，求求你救救他吧！我真的沒辦法了，我怎樣都可以，但是我捨不得疙瘩。他還那么小，他還有大好的日子，我不想讓他死！」

  「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吧！」好幾個沉默的村民，也跟著跪下了。

  不是為疙瘩，而是想給自家蔫掉的孩子求一條活路。

  春晴連連後退，避開他們的跪拜。

  琥珀和石頭撲過來，一左一右握著春晴的手：「我們不要後娘賣身為奴。」

  石頭年紀小不懂什麼叫賣身為奴，琥珀已經十三歲，卻是清楚的。

  賣身為奴，那就是最最下賤的身份，要打要罵要殺全憑主人心情。

  雲姨此前就說過，周家人對後娘圖謀不軌，讓他們提防。

  小梨氣急，護在春晴前面：「你們太過分了。你們想活，難道就要逼著春晴去死？」

  「只是賣身為奴，哪就要死要活的了，說不定是去過好日子的。」疙瘩母親覺得小梨何不食肉糜。

  和幾百人的性命相比，一人賣身為奴算得了什麼！

  若是周家要她，她毫不猶豫就答應。

  「你……」小梨氣得嘴唇直哆嗦，敗下陣來。

  彩雲站了出來：「周夫人，你們是家大業大，卻用這樣的陰私手段逼人就範，不覺得欺人太甚了嗎？」

  「我就欺人太甚，你又能如何？」周夫人滿臉戲謔的看著春晴，「你現在只有兩條路，要麼賣身為奴，要麼看著他們渴死。你要選哪一條呢！」

  此刻，壓力全部給到春晴身上。

  春晴一直冷眼旁觀周夫人挑唆。

  此刻要做出選擇，她先看向穿金戴銀。

  周夫人是盡在掌握的得意洋洋。

  村民則是殷殷期盼。

  春晴忽地笑了，笑得咯咯的。

  周夫人被她笑得汗毛直豎：「你在笑什麼？」

  春晴歪著頭看她：「我在笑，我選第三條路啊！」

  眾人齊刷刷看她，難道真的有第三條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