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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設壇作法

2024-07-15 00:10:41 作者: 三尺錦書

  說話的是個年輕婢女,陸輕染沒問她可看清是誰了,而是越過前幾排看向了站在角落處的張婆子。

  她是張青的娘,而張青是被她下令杖斃的。

  那張婆子接觸到她的目光,果然心虛的趕忙往後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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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她肯自己站出來,本夫人還是願意給她一個機會的,否則,發賣到黑市的下場,便要她好好掂量一下了。」陸輕染道。

  她這話音落,沒多等一會兒,那張婆子就站了出來。

  「夫人,昨夜那人是奴婢,可事情並非您想的那樣,奴婢只是在給兒子燒紙錢。」

  「哦?」

  「這幾日奴婢總夢到兒子,說他死的好慘,好冤枉,可他是被夫人您下令杖斃的,便是受了冤枉,那也是他活該。奴婢便想著給他燒些紙錢,讓他在下面好過一點,我這個當娘的也只能為他做這些了。」說著張婆子開始抹淚。

  其他人不明白其中緣由,只覺陸輕染隨意打殺奴才實在讓他們氣憤。

  「你說本夫人冤枉了你兒子?」陸輕染問。

  「奴婢的兒子是個老實人。」

  陸輕染輕嗤一聲,轉向老夫人,「婆母其實比兒媳更清楚這事吧?」

  「你什麼意思?」

  「不如您來解釋一下?」

  「我憑什麼……」

  「那您的意思是讓兒媳解釋,那兒媳可就有什麼說什麼了。」

  老夫人一下噎住,她可太清楚陸輕染有什麼說什麼的後果了,便是將張青為長寧王引路,將他帶進新房的事說出來,繼而牽扯出侯府扶持太子,陷害長寧王的一系列勾當。

  當然不能讓她說!

  「張瑞家,你兒子犯了什麼錯,你當真不知?」她喝問張婆子。

  那張婆子愣了一愣,顯然沒想到老夫人會向她發難。

  「奴婢……」

  「哼,他犯了大罪,非是夫人要杖斃他,而是侯爺,侯爺不饒他!」

  這話出,張婆子忙跪下。

  「既是侯爺下的令,那張青必定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奴婢愚鈍,錯怪夫人了,可昨晚奴婢只是為兒子燒紙錢,還望夫人寬饒奴婢。」

  陸輕染讓段嬤嬤將沒有燒盡的黃符給了那婆子還有眾人看,「這可不是什麼紙錢,而是能害人的髒東西。」

  老夫人看到那黃符,不由吃了一驚。

  「張瑞家,你敢在我侯府燒這種東西,你不要命了!」

  「老夫人,我……」

  「想來她是不敢的,應該是受了誰指使吧。」陸輕染道。

  老夫人順著陸輕染的話就問:「快說,你受了誰指使?」

  「奴婢不敢說。」

  「李管家,先拖出去打二十板子,看她嘴還硬不硬!」

  「老夫人,奴婢是一時糊塗啊!」

  「拖出去!」

  「慢著!」

  正這時候,白氏帶著陸婉柔趕過來了。

  她先瞪了陸輕染一眼,繼而看向老夫人,「那不是什麼害人的符咒,只是驅除邪祟,保人平安的。」

  老夫人看著白氏,眨了眨眼,「難道是你……」

  「我讓張瑞家燒的。」白氏道。

  「你怎麼能信這種東西?」老夫人有些難言。

  「有些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可……」

  「婆母,我娘其實是為保佑我腹中的孩子。」陸婉柔走到老夫人身邊小聲道。

  「你腹中孩子怎麼了?」老夫人緊張的看向陸婉柔的肚子。

  「我最近總睡不著,精神差,連帶著胎氣不穩。」說到這兒,陸婉柔看了陸輕染一眼,而後小聲對老夫人道:「娘怕有什麼髒東西克我。」

  老夫人吃了一驚,再看白氏,見她沖她點頭,便想到了什麼。

  「咳咳,如此便是個誤會,大家都散了吧……」

  「那我問娘您一句,為何在我這院燒這些東西?您想保妹妹,不應該在她那院燒?」陸輕染一臉好奇的問道。

  白氏皺了皺眉,「在哪兒燒都一樣。」

  「所以為什麼三更半夜潛入我這院燒紙?」

  「你非要問?」

  「我總要弄明白吧?」

  「還不是因為你去死人堆里背屍體,身上帶了髒東西!你在國公府,我便常生病,你在侯府,你妹妹常生病,我們都是被你克的。」

  這話帶著怒火,因此聲音很大,整個院裡的人都聽到了。鬼神之事,大家或許不信,但看陸輕染被親娘這般嫌棄,便有些幸災樂禍了。

  「說來自夫人嫁進府里,老夫人也常生病呢,原來是這樣。」徐嬤嬤道。

  老夫人細一想,「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這樣呢。」

  「前些時候,夫人不在府上,您就沒事,她一回府,您就病了。」徐嬤嬤繼續道。

  老夫人贊同的點頭,同時往後退了兩步,遠離陸輕染。

  「說來自她嫁進府里,府上就沒有過一日清淨。」

  在場所有人都遠離了她,好似她身上真的有不乾淨的東西。

  段嬤嬤和青竹忙上前扶住她,二人都為她不平。

  「太欺負人了!」青竹氣得渾身發抖。

  「再如何,國公夫人也不該這般說您。」段嬤嬤也是氣憤不已。

  陸輕染垂著眼眸,低低笑著,為這幫人的蠢,也為自己不值。

  「娘既然說我身上帶著髒東西,那邊由您來請高人為我驅除邪祟吧,如此也好教你們安心。」

  白氏沒想到陸輕染會這麼說,愣了一愣後道:「娘讓張瑞家在你院裡燒那些符紙,一是為你妹妹,二也是為了你好。你身上帶著那些髒東西,於你本身也有害無益。」

  「那就多謝娘還想著女兒了。」

  這還怎麼聽都有些刺耳,白氏皺了皺眉,而後把張婆子叫到跟前,讓她去上清觀請無淨道長。

  晚一些時候,謝緒先回府。他是反對的,但老夫人拉著他說了許久,他許是嫌煩便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看著站在中間的陸輕染,好似所有人都在欺負她一個,一邊安慰自己是她自找的一邊又覺得有些以強欺弱。

  又過不多久,無淨道長來了。

  他頭髮花白,穿著青色的道袍,手持拂塵,一派仙風道骨。只是眼睛狹長,眼珠黑少白多,顯得有些陰險狡詐。

  只是他左邊臉是青腫的,有礙高人的形象。

  白氏常找這道人做法,二人很熟,寒暄了幾句後,便讓他開始了。

  道人讓弟子設壇,而他一轉身看向陸輕染,身子竟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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