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袁紹的詭辯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一時間整個議事廳就跟菜市場一場，文臣武將們開始爭論起來，誰也不服誰。

  而坐在上首的袁紹似乎進入另一個空間，對這激烈的爭吵聲充耳不聞，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思考著。

  良久之後，就在雙方要擼起袖子和對方好好理論一番的時候，袁紹突然用力拍了拍桌案。

  這使得原本喧鬧的議事廳立刻就安靜了下來，都看向了袁紹，等待著最後的定論。

  只聽袁紹面色沉重，但目光堅定地緩緩開口道：「稍後我親筆一封書信，派人火速送到汝南給公路，讓他自削帝位，我上奏陛下，可以保他無事，依舊可以繼續管理豫、兗等地。」

  許攸和袁紹、袁術兩兄弟相識多年，袁紹現在這麼一開口，許攸便知道袁紹其中的意思了，於是急忙開口道：「主公，袁術稱帝一事是對皇權的挑戰，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餘地。」

  「今天對袁術網開一面，那麼將來就會出現第二個袁術，還請主公萬萬不能眷戀兄弟之情，免得日後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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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紹聞言，臉色微微動容。

  許攸知道有戲，又繼續勸說道：「而且，主公你難道不知道袁術的為人，他真的會聽你的話嗎？你這麼做，除了自取其辱之外，沒有任何用處！」

  許攸同樣也知道袁術的性格，他是絕對不可能因為袁紹一封書信就放棄帝位；而袁紹寫書信也一定會被袁術好好恥笑一番。

  就在許攸已經自己說動袁紹的時候，只見袁紹微微搖頭，再沉思片刻之後，又開口道：「派出四路使者分別前往袁敘、馮芳、曹操、陶謙那裡，說服他們出兵攻打袁術！」

  「並且告訴他們，他們所打下的地盤，我會親自向上奏給陛下，讓陛下把這些地盤都封給他們他們所有。」

  「誰能夠拿下袁術，押送到冀州來，就封誰為驃騎將軍。」

  驃騎將軍，在東漢的軍職中僅次於大將軍一職。

  末了，袁紹想到一種可能性，又頗為艱難地說道：「如果他們不願意出兵攻打袁術，那…那…那就再議吧！」

  「總之，攻打公孫瓚的計劃不變，按原定計劃作戰！」

  說完，袁紹不給許攸等謀士團開口的機會，便面色沉重地起身離開了議事廳，全程一言不發，只給眾人留下一個蕭條的背影。

  文丑、蔣奇等武將拱手道：「主公英明！」

  許攸、審配等人見狀，知道袁紹已經下定決心了，也只能拱手道：「諾！」

  ……

  次日的冀州，剛剛完工不久的議政大殿上，以劉表為首的朝臣們強烈要求袁紹立刻、馬上發兵攻打袁術這個篡逆之輩。

  「五馬分屍！」

  「凌遲！」

  「誅九族，以儆效尤！」

  「……」

  袁術稱帝這件事這麼大，袁紹想瞞也瞞不住，更何況還有袁敘在背上煽風點火。

  聽著劉表等人七嘴八舌的聲音，袁紹心中頓時一怒。

  自袁紹占據冀州以來，還沒有人跟這樣逼迫他。

  於是袁紹當即重咳一聲，隨即帶著冰冷的雙眼環視劉表等人，怒聲道：「朝會是商議國家大事的，你們居然如此吵鬧，可有朝會的法紀！」

  「況且，陛下現在還在坐在上面看著，你們吵吵鬧鬧的樣子，成何體統！」

  「可曾有把陛下放在眼裡！」

  袁紹這一席話，立刻令劉表等人安靜了下來；但他們眼神還是告訴袁紹，要是不給一個合理的回答，他們不會罷休的。

  袁紹這麼一怒，劉協面色沉重地替劉表他們說話，「頗為客氣」地解釋道：「大將軍，皇叔他們也只是心中焦急才會如此，大將軍勿怪他們。」

  聽到劉協的話，袁紹面色也稍緩和了下來，拱手道：「臣也知道他們是心繫大漢才會如此的，臣理解他們，但是不管他們再這麼急，也不會這麼攪亂朝堂。」

  劉協不想跟袁紹扯這些，他也想知道袁紹會怎麼處理袁術這個「仲帝」，便直入主題問道：「大將軍，關於袁術謀逆一事，你有什麼看法？」

  袁紹在上朝之前就已經想好說辭，於是沒有過多思考就朗聲道：「陛下，袁術雖然袁術是我弟，但是臣絕不會因為這樣，從而替他說情。」

  「只不過此事還沒有輕易妄下結論。我弟袁術的為人，作為兄長的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公路雖然桀驁不馴，為人頑劣，但是僭越稱帝這件事，我相信他做不出來的，絕不是他的本心，他一定是受了奸人蠱惑才會如此的！」

  此刻劉表已經聽不下去了，袁紹這等於是變相為袁術洗白。

  什麼叫「相信他做不出來？」

  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袁術已經在汝南僭越稱帝了，不管是袁術自己想稱帝，還是受人蠱惑，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袁紹怎麼處理這件事。

  劉表直接出聲質問道：「敢問大將軍會如何處理袁術僭越稱帝一事！」

  袁紹反問道：「我認為應該要查清楚這件事情的始末，萬一其中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劉表冷哼一聲道：「難不成是有人把刀架在袁術脖子上逼他謀逆嗎？」

  （趙匡胤：有沒有人架刀，我不知道；但是硬披皇袍的倒是有。）

  袁紹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有沒有人逼，我不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該怎麼解決這件事。」

  劉表不依不饒地問道：「不知道大將軍你如何解決這件事？」

  袁紹餘光看了劉表一眼，便看向劉協拱手道：「陛下，臣已經親筆書信一封，命人日夜兼程送往豫州，令袁術他自削帝位，認罪！」

  ……

  ……

  過了許久，劉協、劉表等人沒有聽到袁紹繼續說話，心中都疑惑不解。

  怎麼沒下文了？

  就自削帝位？認罪？

  然後呢？

  這沒了？

  袁術稱帝，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怎麼就這三言兩語就完事了。

  而且你這個「認罪」是什麼意思？

  認什麼罪？

  難道認「受人蠱惑稱帝」的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