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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誰都不可以動我娘子!

2024-07-14 20:55:53 作者: 葉炅炅

  「老爺,這沒教養的小庶女敢在我們盛家撒潑,可不能輕饒了她!」

  凌鳶還未開口,夏侯儷淑便尖叫著帶領一群族人衝上前來。

  見有人撐腰,盛耀之嚎叫喊疼的聲音又拔高了幾分,英俊的臉扭曲成一團,一幅慘絕人寰的樣子。

  夏侯儷淑氣得目呲欲裂,不由分說揚起手就往凌鳶臉上扇去。

  

  「你這個下賤胚子,敢動我兒子,看我不打爛你的臉!」

  「大夫人,賽場無大小,這可是你兒子自己說的,怎麼玩不起嗎?」

  凌鳶敏捷地一把擒住夏侯儷淑的手腕,然後甩開,轉過身直面氣勢洶洶的盛太師。

  「我只是正當防衛而已,他們能踢我相公,我自然也能踢回去!」

  凌鳶說得義正言辭,嬌弱的身體站得筆直,周身散發出從警多年特有的凜然之氣。

  盛太師略微一怔,深沉的眼眸半眯起來,面色變得很嚴峻。

  他感覺自己小看了這凌家送來的小庶女,在這副纖弱的皮囊下面不知藏了個什麼樣的危險東西。

  歷經百年世仇,數不盡的血腥傾軋,凌家的殘酷手段盛世昌是領教過的,所以他對凌鳶的厭惡和防備已經猛然升騰起來了。

  「在我面前還敢強詞奪理,當我們盛家沒規矩了是嗎?來人!就地鞭笞三十!」

  盛太師面色沉沉,眼中翻滾著怒火,大手一揮,威嚴地下達指令。

  不論如何,先打掉這小庶女的囂張氣焰再說!

  六名粗壯健碩的守衛迅速領命上前,手裡都拿著堅硬如鐵的鬃鞭,一步步逼近凌鳶。

  「住手!」

  盛驍行不再當沉默的旁觀者,他疾步走到凌鳶身前,替她擋住了那幫兇惡的家丁。

  「我家娘子年輕驕縱,不懂禮數,這是我的責任,要打便打我,她一個弱女子,這一鞭子下去要打壞的!」

  盛驍行對著繼母和父親深深一揖,紅袍一掀,面無表情地雙膝跪地等待懲罰。

  「錯不在我們,你幹嘛要自討苦吃?」

  凌鳶不解盛驍行的做法,眼睛來回檢視這幾個家丁,想著要怎麼對付他們。

  「起來!大不了我們再打回去!」

  見盛驍行無動於衷,凌鳶直接伸手拉他,反而被他拉著一起跪下。

  「盛家守衛一百人,你能打幾個?」

  「安靜點,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盛驍行的聲音輕如羽毛,只有凌鳶能聽得見,他的面色冰冷又平靜,像一池霜凍了千年的寒潭。

  「這兩人都給我狠狠地打!誰都不許放過!」

  「快打!快打!凌家來的新婦就是欠管教,就得狠狠地收拾她才行!」

  夏侯儷淑咬牙切齒地對著守衛們一通呼喝,盛家長輩們也爭先恐後地幫腔怒斥。

  「打我可以,打我娘子不行,她是聖上欽點的新娘,打她就是打聖上的臉面。」

  在一片喊打聲中,盛驍行冷冷開口,頓時周圍鴉雀無聲,無人敢再叫囂。

  盛世昌邁步走到盛驍行跟前,皺著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沉聲道:「她是你的人,你務必管好,這種惹禍之事,我希望是最後一次。」

  說罷,盛世昌一揮手,守衛就站到盛驍行身後,高高舉起鬃鞭,毫不留情地鞭打下去!

  「啪!」

  皮肉混著衣服一起被打得開了花,鞭子尖利可怖的聲音響徹全場。

  在場的眾多族人在此刻像是集體吃了啞藥,非但沒有一人為盛驍行求情,反而臉上還都掛著看好戲的笑容。

  「活該!」

  盛耀之從圍著他噓寒問暖的家人僕從里越出,沖盛驍行的方向狠狠唾了一句,得意洋洋心情十分暢快。

  「惹了我兒就是這個下場,你最好引以為戒,不然下次可不止鞭笞這麼簡單了!」

  夏侯儷淑又擺出那副倨傲的架勢,眼神如刀釘在凌鳶和盛驍行身上,恨不能立刻戳出個洞來。

  凌鳶在旁邊看得一陣心驚,盛驍行面色依然不變,只有藏在長袖裡的拳頭攥得死緊。

  看著盛驍行寬厚結實的肩膀出現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凌鳶暫時隱去了那些未確認的仇恨,她忍不住怒視盛世昌。

  「他也是你的親兒子,你有必要對他狠成這樣嗎?把他打殘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凌鳶最後一句話點醒了盛世昌,他的這位大兒子如今高中狀元今非昔比了,若能為他所用,也算是在朝堂上的一大助力。

  「停手,去把太醫叫來給大少爺療傷。」

  盛世昌看了一眼盛驍行後背上的傷,神色平靜,無波無瀾,簡單吩咐下人之後,緩緩轉身離去。

  眾人見已經沒有熱鬧可看都悉數退場,這時天空由晴轉陰,開始下起綿綿春雨。

  無人為盛驍行撐傘,下人們紛紛跑走躲雨,仿佛他不是這個家的主人,而是個可有可無的過客。

  「對不起,是我的惹禍害你挨打了。」

  凌鳶心情很複雜,她凝望盛驍行被雨淋濕的側臉,發現在原本的仇恨之中還平添了幾分愧疚同情。

  「你又心疼了?」

  盛驍行轉過臉與凌鳶對視,一直很冷硬的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

  「我心疼誰都不會心疼你的,別做夢了!」

  凌鳶瞪了盛驍行一眼,心情莫名好了一些。

  這時,沈叔抱著油紙傘,披著蓑衣顫顫巍巍地從雨霧中趕來,攙著盛驍行回到了他的院落芝蘭軒。

  凌鳶回到住處剛換下潮濕的衣服,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夏侯儷淑的心腹丫頭翠微就親自上門傳話。

  「大夫人有令,大少奶奶違反家規,罰跪祠堂三日,沒有允許不得擅自離開。」

  凌鳶張了張嘴,瞟了一眼面色蒼白正在上藥的盛驍行,那個不字在喉間打了個轉又忍回去了。

  「算了,忍一時風平浪靜。」

  雖然不是她的作風,但她還是配合地跟翠微一行人去到了盛氏祠堂。

  「跪下!」

  凌鳶的雙肩被一個老媽子使勁一按,直接跪到了冰冷的地板上。

  她咬牙深吸一口氣,差點沒忍住一個右勾拳打過去。

  下人們互看一眼一起退了出去,古樸沉重的祠堂大門被人從外面關緊,空闊冷清的祠堂只剩凌鳶一人。

  明月高懸時,凌鳶已經在祠堂待了好幾個時辰了,沒吃沒喝沒人陪,又餓又鬱悶。

  寬大肅穆的靈台之上有近百個牌位,密密麻麻的立在那裡,在搖晃燭火的映照下顯得非常陰森可怖。

  「台上的朋友們出來陪我說說話呀?」

  凌鳶見過太多可怕的刑案場面了,所以她一向百無禁忌,對於她來說人比鬼可怕多了。

  「你每次都有本事讓我吃驚。」

  清雅的聲音宛若謫仙從上方飄然落下,凌鳶聞聲抬頭看去,只見一道飄逸身影從藻井悄無聲息地躍下。

  「你不去當賊真是可惜了。」

  凌鳶看著盛驍行由衷讚嘆道,這齣神入化的輕功一般的警察還真抓不了。

  「看來父親大人教訓得很有理,我家娘子真是欠收拾。」

  盛驍行走到近前,眸光中帶著淺淺笑意,靜靜地落在凌鳶臉上。

  「虧你還笑得出來,對我重拳出擊,對盛家人唯唯諾諾,你真是夠窩囊的!」

  凌鳶沒好氣地瞪著他,但凡他爭氣點,自己也不用被關在這破祠堂里。

  「我說了我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盛驍行笑容不減,俯下身來,伸手拉起凌鳶。

  「你要幹嘛?」

  凌鳶疑惑地看著盛驍行,試圖把手抽回來卻被他握得更緊。

  「先帶你去吃飯,然後——」

  盛驍行頓了一下,長臂往凌鳶的腰間一攬,腳尖點地,輕盈地帶她躍上房頂。

  溫潤的聲音繞著樑柱在空寂的祠堂迴響。

  「開始報仇,一個都別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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