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以後很難再懷孕
2024-07-14 11:32:42
作者: 水知月
楚瑜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怎麼可以流這麼多血。
這是一家位於老舊小區裡的小診所,門口的牌子上掛著「專治婦科疾病,胎兒性別鑑定,無痛人流」。
昏暗的手術台上,林晚笙的臉上一片死色。
腹部以下,血流了一地。雙腿之間血肉模糊,淅淅瀝瀝的滴著血。
不辨顏色的床單被染得通紅,空氣里的血腥味沖鼻。
護士嚇得半死,操刀的醫生早就不知去向。
「晚晚,你醒醒,你說句話,你回小嬸嬸一句話。」
「晚晚,是小嬸嬸的錯,小嬸嬸不該對你不管不顧……」
孟景宸抱起林晚笙就走,看到曾經活潑開朗的小姑娘成如今這個樣子。
「非法行醫,你們一個也跑不了。瑜兒,我送晚晚去醫院,你到這裡等警察來。」
林晚笙不想要孩子,又不敢去正規醫院,全城的正規醫院都與林氏國際銀行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她不敢讓父母知道,只能在網上找小GG,最後慌不擇路的選擇了這家小診所。
不需要家屬簽字,不需要男朋友陪同,也不需要了解她的身體情況和體質。
留一個緊急聯繫人電話,就可以直接躺在手術台上,解決麻煩。
「所以,晚晚留的是我的電話對嗎?」
在警署,楚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她一拳打倒被警察抓回來的主刀醫生,嘶吼道:「你知不知道她是誰?!」
「剛剛伸進去,開始刮宮,就出血……根本止不住,完全止不住,所有的辦法都試過了,沒有用。」
「狡辯!」
警署已經調查清楚,這家小診所,根本就沒有行醫資格。
給晚晚做手術的醫生,今天是第二天上班,連基本的無菌環境都做不到。
楚瑜從警署出來,收到孟景宸的信息,「瑜兒,晚晚不太好。」
這註定是漫長又煎熬的一晚。
楚瑜匆忙趕到醫院,看見孟景宸守在病房外,雙眼布滿血絲。
「晚晚怎麼樣了?」
「還沒出來,醫生說她失血過多,血庫里的血都快用完了。」
楚瑜心痛不已,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可憐的晚晚,她該有多慌,有多害怕。
她是一個多麼嬌俏可愛的小姑娘,就算楚瑜「搶走」她的「景宸哥哥」。
等認清現實,她不作不鬧,不搞破壞,只是淡淡的說,讓楚瑜對孟景宸好一點,要珍惜他。
面對蘇玥網上惡意抹黑,她堅定的站在楚瑜一邊,不因為之前是情敵,就是非不分。
楚瑜靠在孟景宸肩上,泣不成聲。
病房的門開,醫生走了出來。
「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不過......」
醫生欲言又止。
二人異口同聲,「不過什麼?」
「由於這次手術的失誤,傷到子宮,病人以後可能很難再懷孕了......」
「就算再次懷孕,子宮壁比紙片還要薄,胎兒也很難留得住,白白多受一次罪。」
林晚笙被推出手術室,麻藥還未散去,她微微張嘴,「孟叔叔,小嬸嬸。」
「別說話,晚晚,你好好睡一覺,你想吃什么小嬸嬸去給你做?」
林晚笙看了看二人,哀求道,「答應我,別……別告訴我爸爸媽媽,他們會打死我的。」
細菌感染,林晚笙身上燒得滾燙,腦子裡迷迷糊糊的。
她去找過他,告訴寧雲鶴自己懷孕了。
前天下午,她終於鼓起勇氣,要做一個決定。
他在害怕,他在逃避。
「林大小姐,你不會要生下來吧?」
「碰一下就懷孕?天底下怎麼什麼好事都讓我趕上了。」
「我真的……沒辦法對你負責,你很好,我不配。」
最後,他坐在別墅前面的台階上,仰頭喝完一大瓶酒,「晚晚,你給我三天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寧雲鶴不想要。她早知道是這個結果,本就是帶著萬分之一的僥倖去問他。
問完,終於是死心了。
她的自尊心和驕傲,容不得她再等三天之後,等那個男人對她肚子裡的孩子判死刑。
麻藥散去,白淨的小臉上痛苦不堪,「寧雲鶴……」
「我終於……終於解決掉了這個麻煩,你……你安心了吧……」
「你不喜歡被束縛,不喜歡孩子,也不喜歡……不喜歡我……」
孟景宸的心刀割似的難受,「晚晚,任何傷害你的人,他都要雙倍還給你。」
「我們一起去。」楚瑜拉起孟景宸的手,「打架這種事,還是我比較擅長。」
寧雲鶴的家裡已經亂成一團糟,天知道他喝了多少酒,房間裡全是酒瓶子,身上臭味熏天。
「寧雲鶴!」
楚瑜一巴掌扇在寧雲鶴臉上,「不要臉的狗東西,敢做不敢當的垃圾玩意!」
「這麼大的事,讓一個小姑娘承擔,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寧雲鶴也不還手,被楚瑜打得鼻青臉腫,醉得東倒西歪。
「我就是渣男,爛泥扶不上牆的渣男.........」
楚瑜反手一扣,把寧雲鶴按在地上,「她以後再也不能懷孕生孩子,她才多大?才23歲!」
「她自己找了個黑診所做人流,被刮傷了子宮,大出血在鬼門關走了一趟,她不關心自己疼不疼,關心有沒有幫你解決麻煩……」
聽到這句話,寧雲鶴先是一愣,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勁,掙扎著站起來。
「我……我要去看她……晚晚她在哪兒……」
「我從來沒有想過不要我們的孩子,我也沒有想過傷害她,我只是沒有準備好。」
「沒有準備好認真的對待一份感情,也沒有準備好當爸爸……」
楚瑜突然想到了在車裡,孟景宸明明已經要忍不住了,非要堅持下去買套。
她也沒有準備好,沒有準備好當媽媽。
好在,她的孟景宸是理性克制的。
三人趕到醫院,林晚笙不見了。
她的手機還在病床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包包放在床頭。
醫院最後的監控錄像顯示,她扶著牆,一步一步走到醫院門口。
最後,消失在視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