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029章 村長家的寶貝疙瘩

  「老師，你來了！」

  張景打開門，看到凌萱，眼裡閃過一抹欣喜。

  「你爹可在家？」

  凌萱可是帶著銀子來的，原本按照她的計劃，她教村裡的人識字，那就讓村里給她一些地。但想到上次的銀子還沒還人，她還欠著人情，因此也不好開口。

  索性知道那荒地不貴，拿一百文出來買那幾塊地，她還能做得到。

  即便那荸薺不能賣銀子，就那地的情況，回頭她也能買了鴨子放到那邊去養，橫豎怎麼都是可以的。當然，這事得趁著能撿便宜的時候，儘快做了再說。

  「在的，爹，老師來咱家了！」

  凌萱和葉氏一前一後的進了院子，看到手上拿著樹枝的張野和張小香，友好一笑。

  張小香是張平安的閨女，今年十三歲，是張家灣少有的閨女之一。她一直被養在家裡，這段時日聽過凌萱的大名，可一直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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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弟張景每天都會去凌萱那邊習字，回來後，都會教她和大哥。沒成想，有一天凌萱回來，還看到她也跟著在地上寫字。

  原本她還怕凌萱瞧不起自己這個大字不識一個的鄉下姑娘，沒想到她的目光那樣的坦蕩，這讓她為自己心中的想法感到羞赧。

  「小香，怎麼不請凌姑娘屋裡坐？」

  張平安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自家大兒子紅著臉低頭不說話，二女兒也呆呆地望著凌萱。

  張小香聽到自家爹的話，很快反應過來：「老師，屋裡請！」

  現在張家灣只要想學識字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喊凌萱老師，最初開始的時候，讓她有些汗顏。不過喊的人多了，她也就麻木了。

  「凌姑娘，不知道有什麼事，可是要我幫忙的？」

  葉氏把手中的籃子遞給張小香，在凌萱還沒開口前便道：「村長，我們家萱萱想買山腳附近小河溝那片荒地。」

  張平安聽到這話，又想起前幾天自家小兒子拿回來的那個荸薺。雖然灣里其他地方也有找到荸薺，但不多。現在凌萱說要那塊地，想來是看中了那裡是長荸薺的好地方吧？

  那荸薺能不能賣銀子另說，光憑凌萱這幾日耐心教導村民，也沒和他們要束脩這點，那片荒地，他完全可以做主劃給凌萱。

  當初縣衙里管理田地這塊的主簿說，這些他可以做主。只要有人願意開荒地，回頭他去衙門備個案就行，不用另外交銀子。說是朝廷鼓勵開荒，不過五年後，就得開始上稅。

  「你們在這稍等片刻，我有點事，出去會就回來。」

  張平安說完這話，也沒等凌萱回答，就匆匆朝門外而去。

  關於荒地的事情，凌萱不知道，可葉氏知道。說是一畝交三十文，其實那些銀子是給族裡的。村長現在出去，想必就是和族長商量去了。

  荒地是張家灣的，灣里除了兩三戶人家是外來戶外，其他都是張姓人家。這些田地，要給誰，自然得和族裡的幾個老人相商，要得到他們的同意才行。

  張平安走後，張景跑到凌萱跟著，眼裡帶著一絲恭敬道：「老師，我大哥和二姐也在寫你教得字，你要不要看看？」

  張小香原本想要和凌萱多接觸的，只是還沒想好要怎麼開口，張景突然冒出這麼一句，這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凌萱聽到這話，詫異地看了一眼張小香，待看清她眼底閃過的一抹希冀之後，這才微微頷首。

  「小香，你今年幾歲了？」

  凌萱知道張家灣的姑娘少，每個姑娘都是寶貝疙瘩。眼前這位是村長家的，只怕是寶貝疙瘩中的金疙瘩。與她處好，於自己只有益處。

  張小香性子溫和，反覆看了幾眼凌萱後，這才稍稍大方了起來。

  「老師，我今年已經十三，比您小兩歲！」

  「才小兩歲，那別叫我老師了，以後叫我萱萱姐就行。你想學識字嗎？」

  凌萱這句話是明知故問，張小香要是不想識字，又怎麼會蹲在地上讓自己的三弟教自己？

  「老師，不對，是萱萱姐，你願意教我嗎？我這幾天和三弟學了幾個字，我寫給你看。」

  張小香說著，想要上前拉住凌萱的手，可到了跟前，卻又有些膽怯。

  凌萱想在張家灣有個可以談話的姐妹，眼前的小丫頭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走，讓我看看你都會哪些？」

  凌萱說著，主動站起來伸手拉住張小香的手，往院子裡走。

  張小香會得很簡單，就是百家姓開頭的幾個字，另外會寫張家灣那幾個字。

  「萱萱姐，我寫得不好，你別笑話。」

  凌萱看著那幾個字，輕輕搖首。張小香寫得確實不好，歪歪扭扭的，還沒張景第一次寫得好。

  只是眼下，她不能打擊這小丫頭，因此道：「不錯，每天反覆練習，就會好很多。你可知道，自己的名字怎麼寫？」

  凌萱沒教過張景香字怎麼寫，就不知道村長會不會教了。

  「沒有，萱萱姐，你能教我嗎？還有我大哥，他寫得比我好。三弟會的，他都會。只是大哥也不會寫自己的名字，他也想學，萱萱姐，你能教我大哥嗎？」

  張野不知何時，也站在一旁。聽到自家小妹的話，目光熱切地看著凌萱。

  他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小伙子，正是有理想有抱負的年紀。

  他覺得自己不比三弟差，當初凌姑娘只要三四個人，他爹考慮了很多，最後才決定讓三弟去學習，回家後教他。

  現在三弟會的，他都會，寫得也不比三弟差。爹說，等過段時間農忙一過，他也可以去念書。如果凌姑娘能說他學得好，等家裡有條件了，到時候送到鎮上的私塾里去學一年，到時候看看能不能考個功名回來。

  凌萱自然不知道張野心裡怎麼想的，不過看到這三兄妹熱情的目光，她當下接過張小香手中的木棍，在地上寫了五個大字，分別是張小香和張野的名字。

  張景見狀，拿出自己的木棍，讓凌萱一筆一划地教他寫那兩個字。

  張野在凌萱寫的時候，目光緊緊地盯著凌萱的一筆一划，之後在腦海中反覆的練習數次後，這才動手開始寫。

  張平安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院子裡，自家三個孩子又在那比劃，臉上的笑容越大了起來。

  他識字不多，一本百家姓都背不全。村長這個位置，還是眾村民看在當初他那早逝的爹的面上，得以繼承下來的。只是每次有什麼時候要辦的時候，他都很是苦惱。

  現在他自然是希望自家的孩子有出息，以後能比他這個老子強。

  葉氏看凌萱在教張野等人寫字，也未打擾。現在看到張平安回來了，便道：「村長，不知可行？」

  張平安知道葉氏說的是什麼，眼裡帶著一抹欣慰地點點頭：「族裡的意思，那片荒地可以給凌姑娘，族裡也不要銀子。只是希望等農忙過後，凌姑娘能抽空多教導幾個孩子識字。咱們張家灣的年輕一輩，不能再當睜眼瞎。」

  此時凌萱已經將木棍還給張小香了，她聽到張平安的話後，道：「我之前已經承諾過會教，這個自然是沒問題。不過我也有個要求，一天依舊是教一個時辰，另外，每教六天，就得休息一天。」

  一天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她倒也還可以。只是不可能每天都去，她也有想休息的時候。

  「這個可以，我聽聞凌姑娘你每天都在教大虎識字，聽說他學得也不錯。要是哪天你有事，不妨讓大虎代替一下，也是可行。」

  凌萱教張大虎的事情，自然是張平安聽自家老三說的，據說張大虎別看年紀大了，學得可是比他們那些小娃都要快得多。

  「這個回頭我需要問問大虎哥！我們家離灣里有些距離，萬一要是碰上下雨下雪什麼的，不一定每天都能過來。」

  張平安一聽凌萱考慮到這個，再想想以前灣里的人都不識字，現在凌萱願意教，他也不能得寸進尺。

  要知道灣里要是請個夫子回來的話，肯定要給包吃穿住行不說，每個月可能都要給幾兩銀子。現在凌萱沒要求這些，他們確實也不能要求過多。

  「還是你考慮的周到，那行，這事暫時就先這樣。你那荒地的地契，我會儘快給你辦下來。」

  葉氏看到張平安同意，連忙拉著凌萱的手，斂下內心的激動道：「多謝村長對我們家萱萱的看重，如果沒啥事，我們這就回去了。」

  「老三，過來送你老師回去。」

  張景正蹲在地上寫凌萱新教的兩個字，聽到自家老爹的話，臉上站起來，拍了拍手：「老師，我送你。」

  「不用了，你好好練習。小香，我回去了，你有時間的話，可以來找我。」

  張小香聞言笑眯了眼，連忙點點頭，她心中正有此意。

  在她看來，凌萱長得漂亮不說，還識字，很是了不得。她爹娘說，凌萱是大家閨秀出身，自己多多接觸，總是沒壞處的。

  回到家後，葉氏拿著張大虎的衣服在補，看凌萱又在搗騰那些荸薺，便道：「萱萱，已經做了好多那些粉了，還要繼續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