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下一句難道您不知嗎?
2024-07-14 03:29:33
作者: 江暮晚
吳氏見那繡品繡工精湛,又偏巧遇上皇帝生辰,便想要占為己有後獻上去。
裴家人抵死不從,在周家遇到了慘無人道的凌辱後丟了性命,而錢若珍也在臨死之前將那繡品扔進炭盆里焚毀。
吳氏氣急敗壞,將裴維五馬分屍後又讓周遠山派人去清泉村殺了裴繼以及「裴紓跟顧珩」。
之後兩人在鷺洲生活了六年的時間裡,顧珩雖是結交了很多對鎮遠侯府有諸多怨恨的人,但卻因為年輕氣盛而差點丟了性命,直到後來裴紓替嫁進了侯府兩人才又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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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裴紓的回憶,顧雲瑛心疼地站起身走過去抱住她,哽著喉嚨說她命苦。
姜斕月坐在位子上,一時間胸口堵著氣,有點接不上來。
千里江山圖!
竟然是那幅刺繡害了裴紓一家!
「這一切都是錯過,但凡當年我遲一些回江南探親,你的父母估計也不會喪命。
他們代替我們養育珩兒長大,如今你又為我家婉兒......
孩子,是我顧氏一門對不住你,你們裴家這份恩情,我們要如何才能還得清啊!」
裴紓淚眼婆娑看著顧雲瑛,拼命地搖著頭:
「您別這麼說,當年我孤身一人遭遇劫匪,若非婉姐姐搭救,我怕也難有今日。」
「這怎麼能一樣......」顧雲瑛低垂著眼眸,神色悲傷:「孩子這不一樣!」
「對!這不一樣!」姜念婉猛地站起身,走到母親跟裴紓跟前,紅著眼睛,聲音愧疚:
「紓兒,我救你也好,你想要報恩也罷,這些都不能與你的滅門之仇扯上聯繫。
周遠山喪盡天良、壞事做盡,他的亡妻吳氏而今雖已離世,但卻難贖她曾犯下的罪。」
姜念婉說完,走到前面,對著正座上的姜斕月跟父親姜南泰跪下,言辭近乎於乞求道:
「父親、姑母,紓兒替我出嫁已是我此生最難釋懷之事,更何況那周遠山一家還是與她有著血海深仇的人。
讓她整日面對自己的仇人,還要為了保全我們姜家那份所謂的忠君之心而在那鎮遠侯府消磨一生,這讓她怎麼受得了。
更何況還有表哥,我雖還未成親,但卻也能看得出來他跟紓兒情投意合,紓兒若一日不回家,表哥又該如何?」
姜南泰跟姜斕月對視了眼,隨後輕輕嘆了口氣,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姜念婉攔下:
「父親且聽女兒把話說完。
聖上明知我與二哥哥已有婚約,卻還要將我指婚給周遠山,我一個才剛及笄的女兒家,他家大公子也才比我大兩歲,如若是真的想要給我說個好親事,現有年齡相仿的男子不指給我,為何偏偏要我嫁給個與您年紀差不多人?
其中道理,女兒不信父親母親在領旨之後就從來沒有細想過,父親......」
姜念婉哭著往前跪行了幾步,鼓足了勇氣說出了她心裡已經壓了好久的真心話:
「聖上已然對姜、齊兩家失了信任,『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下一句難道您不知嗎?」
姜南泰一聽女兒說這句,急得直接站起來,指著她就開始數落:
「放肆!你一個女兒家,怎可在這裡談論政事,還說得這些大不敬之語,你不要命了!」
「父親,難道女兒不說這些,我們姜家就能躲過這滅族之禍了嗎?」
「你......」姜南泰被問得一時語塞。
他怎會不知自家女兒想要表達的意思,只不過姜家世代忠良,為守護大越的江山而埋骨他鄉的姜家兒郎又何止三三兩兩。
姜家手握兵權,宮中還有兩位在世的皇子,聖上疑心也是無可厚非。
倘若此禍註定躲不過,到那時也不過就是一壺毒酒全了這些年的君臣之義罷了!
姜斕月瞧著這屋裡又是跪又是站的一群人,心緒憂亂地深吸了口氣。
隨後站起身來將侄女扶起來,替她擦去臉上的淚痕後轉頭看向自家哥哥,低頭露出苦澀的一笑。
「婉兒的話雖不中聽,卻也是難得她能站出來說這些大實話。
兄長,您可知老護國公、明威大將軍林慶義以及先後兩任兵部侍郎因何而死,朔兒又為何為會在東巡的路上離奇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還有此次之事,明明整個朝野上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姜家女兒受了天大的委屈,可為何聖上就是不肯下旨同意兩家和離。」
姜南泰明白妹妹話里的意思,皇六子自半年前東巡被追殺失蹤後,到現在不知是死是活,知道內情的人也是說什麼的都有,甚至都有人揣測過這件事情是不是皇帝授意的。
但是老護國公等人的死因......
這些難道真的跟官家有關係?
「老護國公當真是......」姜南泰皺著眉問。
姜斕月點了點頭,因為顧忌著姜念婉還在這裡,恐她誤認為是因為自己要嫁過去才害了老護國公心懷愧疚所以並未說太多,緊接著就將話鋒轉到了別處。
「我出宮那日,李總管同我悄悄說了幾句,他說皇后已經向聖上提議了讓周遠山陪著襄王去尋找朔兒下落的打算了,甚至等他們一回來,就封他為鎮國公!
兄長,您猜聖上此意,又是為何?」
「這是打算抬高周遠山的勢力,日後好以兩家是姻親的理由來慢慢地架空父親手裡的兵權!」姜懷安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將背後的原由給說了出來。
裴紓一聽這話,直接就驚住了。
顧珩曾跟自己說過,皇后有兩個皇子,雖然其中一個已經沒了繼承大統的可能,但畢竟還有一個襄王呢。
皇后的父親乃是當朝宰輔,就算襄王有強大的文官後盾,但若想要去對抗有著姜、齊兩家依仗的另外三個皇子,畢得還是要有武官依靠。
而周遠山,就是皇后替襄王選中的那個依靠,皇帝本就忌憚其他兩府的勢力,內心估計也一直都在擔憂會不會有皇子逼宮上位。
為了能夠穩坐龍椅,他的身邊就得先有個忠心的皇子跟臣子作為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