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臣不敢，但求聖上賜小妹一條生路！

  裴紓笑了笑，其實她一開始也已經做好了徹底豁出去的準備，只是沒想到成親那日臨出門之際，顧雲瑛卻同自己說了周遠山之前傷了根本的事情。

  她也幸運，之前在周家竟還真用這件事情恐嚇住了周遠山。

  「婉姐姐，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替嫁的事情心存愧疚，但我卻從未後悔過我的選擇。」

  裴紓的聲音柔和而堅定，如同春日裡的暖陽，溫暖而明媚：

  「所以從今日起，你就不要再每天都覺得對不起我了，你曾救過我的命，姜家上上下下待我又親厚，這份恩情，我會一直記著的！」

  「誰讓你記著了！我救你又不是貪圖你的報答！」姜念婉聞言臉色嚴肅，嘟著嘴道：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我自小就聽到大的，若是你為了報恩就要捨棄掉什麼，那我日後就算跟二哥哥順利成親了，日子也不會過得開心的！」

  裴紓聽她說這不吉利的話，趕忙拿著她的手拍了三下桌子，開口道：

  

  「呸呸呸！你跟齊二哥定是會成親的，而且成婚後你還要給他生好多胖娃娃呢！」

  「什麼胖娃娃！」

  姜念婉被她的話逗得再次羞紅了臉，伸出手去就要撓她痒痒：「看你再敢亂說！」

  裴紓怕癢，笑著跑開，一邊跑還一邊繼續開著兩人的玩笑。

  太陽慢慢升起，和煦溫暖的陽光照耀在從屋內玩鬧到院子裡的兩姐妹，美好且純潔。

  然而，在這歡樂的氛圍中，一場即將爆發的風波正在肅穆莊嚴的金色大殿上醞釀著。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李謙的聲音傳遍殿內每一位朝臣的耳中。

  就在眾人都打算要向平日裡那樣跪拜退朝之時，安國公姜南泰站了出來。

  「聖上，臣有本奏！」

  周遠山握著笏板的手微微顫抖，他的內心充滿了恐懼與不安。

  他知道，自己擔心了一夜的事情終究還是來了，而且這次他是躲不過去了。

  「哦？」皇帝聞言一愣，顯然有些意外，隨即開口打趣了聲：

  「安國公可是鮮少在無戰無災時在朝堂上開口說話呢，不知今日所奏何事啊？」

  只見姜南泰輕撩了下衣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言辭堅定而有力：

  「臣要參鎮遠侯周遠山，不尊嫡妻，不敬長輩，並默許生母王氏太夫人收買紫雲觀觀主充一誣陷我姜家念婉身份不祥一事。

  此乃充一親筆簽字畫押跟其餘物證，還請皇上過目！」

  他話音落下，殿上先是安靜了片刻，隨後朝臣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指控震驚了。

  他們紛紛低聲議論著，而有些早就知道詳情的大臣卻互相對視，有些看好戲似的搖了搖頭。

  皇帝聽到他的話，以及下面朝臣們的低聲議論，眉頭緊鎖。

  他示意李謙將東西呈上來，然後認真地審視著那些證據。

  看過之後，他沉默了須臾，隨後看向周遠山。

  「周卿，安國公所參之事可都屬實？」

  皇帝的聲音威嚴而莊重，讓人不敢有絲毫怠慢。

  周遠山跪在地上，臉色蒼白地辯解道：

  「回聖上，安國公所奏之事雖是屬實，但卻也有些內情，還望聖上聽臣分辨幾句。」

  「說！」

  「聖上仁德，特賜周、姜兩府聯姻，但婚後臣因操練新兵時間緊迫，從而冷落了姜氏一些日子。

  後來姜氏提出要學著管家，母親心中也很是安慰，但因前些日子家中事多，所以家母便說要晚些日子再教她。

  只是不想在此期間，府里的下人與姜氏產生了些齟齬，所以便打著家母的名號聯絡了外面的道士，後因陷害不成心中羞愧而撞桌而亡！

  此事雖是發生在周家，但卻與我母親無半分瓜葛，當時府中正好有幾位官眷在場，皆可作為人證，還望聖上明鑑！」

  皇帝一聽，點了點頭：

  「原來是奸奴生事！既是如此，那就查明那婆子的身份，與之相關的子孫，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也算是給姜娘子跟安國公府一個交代！」

  姜懷安聽著皇帝的話音，大有包庇之意，緊忙走到父親跟前，與他並列跪下，雙手奉上一個奏摺。

  「聖上，自家妹出嫁後，所受的委屈並非只有這一件，這是臣昨夜所羅列出的自他們二人成親後周侯爺旁的一些罪名，還請您看過後再做定奪！」

  李謙再次走下高台接過奏摺呈上去。

  看著皇帝已經開始翻看奏摺，姜懷安擔心他再次袒護周遠山，便直接開口將摺子裡面的罪名一條一條地念了出來，其中詳細地包括了從成親當日到昨日裴紓在周家所經歷的一切。

  聽得到這些，朝堂上頓時一片譁然。

  他們雖都是男子，家中也有妾室通房，但自己家裡那些人卻沒有一個敢同周家的那些女人般放肆。

  而周遠山聽著姜懷安那如同泉水般源源不斷的指控，整個人早就如同那冬日湖水裡的鯉魚，被結結實實地凍在冰里，動彈不得一點。

  「聖上，小妹昨日經此一事已是身心俱疲，我們並未想過她能嫁得多好，但至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受那莫須有的誣陷跟委屈！

  所以，臣懇請陛下允許我們兩家和離，從此一別兩寬，不再招惹！」

  皇帝皺著眉，顯然是不同意他這個說法的。

  小半晌後，他看了周遠山一眼，又看了看姜懷安，似乎在權衡利弊。

  然而，就在這時，周遠山的聲音卻突然響了起來：

  「聖上，這門婚事是您親自賜下的，怎能輕易和離？而且，很多事情也非臣心中的意思......」

  「聖上！和離是一定的，就算我姜家的女兒日後都不嫁人了，也絕不再與鎮遠侯府有半分瓜葛，倘若周侯爺執意不寫和離書，那小妹便要做這古往今來第一個休夫的女子了！」

  姜懷安的聲音決絕，絲毫沒有一絲能商量的餘地。

  「你在威脅朕？」皇帝瞧著姜家父子二人的架勢，眼睛微微一眯，言語中帶著些警告的意味。

  姜懷安趕忙磕頭：「臣不敢，但求聖上賜小妹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