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劫後餘生便是重生

  夜幕深沉，風捲殘雲。

  王惜玉跌跌撞撞地穿行在密林之中，她的衣裙被荊棘劃破，白皙的肌膚上留下道道血痕。

  但她毫不在意，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活下去，為周國復仇。

  周國滅了。

  在最後的時刻，她拼盡全力與敵人廝殺到底。

  可奈何一人之力怎敵千人？

  等她找準時機殺出重圍，不想看到的卻是勝利者的歡呼。

  他，周藍義就這麼被燕政殺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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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騎在馬背上的燕政，他的身影被萬千將士簇擁著。

  突然間覺得他的身影很陌生。

  原本她想回去看看周藍義最後一面的，可是她為了私心，還是一頭不回地跑開了。

  那人可以為了一切，不惜一切代價毀掉自己的母國，不給自己留一絲退路。

  她並不想與他見面，不想被他帶回去，日日受良心的譴責，更不想看見他寵幸其他女人！

  ……

  突然，她聽到遠處傳來馬蹄聲，心中一緊，連忙躲進一片灌木叢中。

  透過枝葉的縫隙，她看到一隊北幽國的騎兵飛馳而過，馬蹄踐踏著泥土，濺起一片片塵土。

  王惜玉屏住呼吸，待騎兵遠去後，才敢探出頭來。

  她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恨意，她知道，這些北幽國的士兵是周國滅亡的罪魁禍首。

  她發誓，總有一天，她要親手為周國復仇，讓這些人血債血償。

  她支撐著身體繼續前進，可身體不允許，腳下的步子越來越虛浮，她知道體力已經達到了極限。

  汗水順著頭皮掉下來，打濕了睫毛，眼前的路越來越模糊。

  撲通一聲，竟栽倒在地上。

  眼皮越來越黑——

  當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茅草屋裡。

  王惜玉緩緩睜開眼，四周昏暗而陌生。她掙扎著坐起身，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破舊的木床上，身下墊著粗糙的蓆子。

  屋內的空氣瀰漫著霉味和潮濕的氣息，牆角堆放著一些破舊的農具和雜物。她的衣裙已經被換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簡單的粗布衣裳。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接著是一個尖細的聲音：「喲，醒了？」

  王惜玉抬頭，看到一個滿臉橫肉的女人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根鞭子。

  那女人眼中閃爍著貪婪和狠厲，打量著王惜玉，仿佛在看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王惜玉心中警鈴大作，雖然體力尚未恢復，但殺手本能讓她瞬間緊繃起神經。

  她緊緊盯著那滿臉橫肉的老婦人，眼中閃過一絲警惕與冷意。

  「你是什麼人？」王惜玉問道。

  「哼哼，老身可是天下第一樓，仙外樓的採買管事。」

  「青樓？我呸。」王惜玉一臉不屑。

  老婦人見王惜玉一臉倔強，不以為意地揚起手中的鞭子，口中惡狠狠地道：「哼，到了我這裡，還由得你撒野？」

  說著，鞭子便狠狠地抽向王惜玉。

  然而，王惜玉豈是任人宰割之輩？

  她雖身體虛弱，但動作卻迅捷無比。

  只見她一個側身，便輕巧地避開了那凌厲的一鞭。

  緊接著，她藉助床沿的力量，一躍而起，瞬間便制住了那老婦人。

  王惜玉一把奪過老婦人手中的鞭子，緊緊勒住她的脖子，冷聲道：「老東西，你可知我是誰？竟敢如此對我！」

  老婦人被勒得喘不過氣來，臉色漲得通紅，她驚恐地掙扎著，口中連連求饒：「女俠饒命，老身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女俠，還請女俠高抬貴手。」

  王惜玉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她並沒有立即鬆開手，而是冷冷地問道：「說，是誰把我帶到這裡來的？」

  老婦人連忙答道：「是一個獵戶在山上發現了你，見你長得貌美，便把你帶到了這裡，打算賣給仙外樓。」

  王惜玉聽了老婦人的話，心中冷笑。

  她鬆開手，將老婦人推到一旁，冷冷道：「既是如此，我便暫且留在此處。」

  老婦人跌坐在地上，捂著脖子咳嗽了幾聲，心中雖有不甘，但看著王惜玉那冷冽的眼神，卻也不敢多說什麼。

  王惜玉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面昏黃的天色。

  她知道，自己現在身無分文，又身受重傷，想要報仇雪恨，還需從長計議。

  而眼前這仙外樓，或許能成為一個暫時的棲身之所。

  她轉過身，對老婦人說道：「你去告訴那獵戶，我答應去樓外樓，但價錢得翻倍。」

  「好好好，我這就去！」老婦人嚇壞了，連滾帶跑起來。

  「等等！」惜玉突然又叫住她。

  「還有什麼事，女俠？」

  「你可別耍花招，不然我弄死你，如同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好好好。」

  「另外，給我燒一盆水，另外準備一套換洗衣服。」

  「是是老身馬上就去。」

  老婦人捏了一把汗，但還是照做了。

  換了一身素衣的王惜玉，雖衣裳簡樸，卻仍難掩其天生麗質。

  她的眉眼間透著一股清冷與嫵媚，仿佛山間的清泉與盛開的桃花交織在一起，既清新又妖嬈。

  老鴇子一進門，眼睛就直勾勾地盯著王惜玉，仿佛看見了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她圍著王惜玉轉了一圈，嘴裡不住地讚嘆：「哎喲喲，真是個美人胚子！看這眉眼，看這身段，將來定能成為我們仙外樓的頭牌！」

  說著，她伸手捏了捏王惜玉的臉頰，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的光芒。

  王惜玉心中厭惡，但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微微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冷意。

  「你叫什麼？」

  「惜玉。」

  「好一個憐香惜玉，當真是讓男人趨之若鶩的尤物。」

  老鴇子見王惜玉一臉傲慢之色，心中不禁有些不悅。

  她皺了皺眉，語氣也變得冷淡起來：「姑娘，你既然已經賣身到了這裡，那你的命可就不是你自己的了。在我們仙外樓，得學會規矩，懂得聽話。否則，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說著，她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兩個粗壯婆子上前。

  那兩個婆子一臉兇相，眼中閃爍著狠厲的光芒，仿佛隨時都會撲上來將王惜玉生吞活剝一般。

  王惜玉心中一緊，但面上卻仍舊保持著冷靜。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心中的怒火。

  她知道，現在自己身處險境，必須小心應對，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王惜玉呵呵一笑，她那雙眸子裡閃爍著聰慧與狡黠，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旁邊的王婆子見狀，立刻心領神會，她湊近老鴇子的耳邊，低聲細語了一番。

  隨著王婆子的話語，老鴇子的臉色逐漸發生了變化。

  原本冷漠狠厲的神情瞬間軟化，變得阿諛奉承起來。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王惜玉的眼神中充滿了敬畏與討好。

  「哎呀，姑娘，是老身有眼不識泰山，您別跟老身一般見識。」老鴇子說著，還親自上前為王惜玉整理了一下衣裳，語氣中滿是諂媚，「您放心，在我們仙外樓，您就是橫著走也行，老身一定好好伺候您。」

  王惜玉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露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與驕傲。

  她輕啟朱唇，聲音清脆而堅定：「媽媽言重了，哪敢勞煩您親自伺候。惜玉初來乍到，只願在此安身立命，若有能幫到媽媽的地方，定當竭盡全力。」

  說著，她微微抬起下巴，眼中閃爍著聰慧的光芒：「媽媽可知，我這身子骨雖弱，但頭腦卻不差。只要媽媽肯給惜玉一個機會，我定能讓仙外樓的生意更上一層樓。」

  老鴇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她連忙上前握住王惜玉的手，笑得合不攏嘴：「哎呀，姑娘真是聰明絕頂！老身就知道沒看錯人。那姑娘說說看，你有什麼好的想法？」

  一夜之間，仙外樓的惜玉姑娘成了第一花魁，只可惜她只賣藝不賣身，並且每天只彈一首曲子。

  運氣好的話，一擲千金還能跟惜玉姑娘對酒當歌，共討詩詞歌賦。

  夜色如水，仙外樓內燈火輝煌，絲竹之聲不絕於耳。

  王惜玉身著一襲素白長裙，端坐於台上，那清冷的氣質與周圍的繁華形成鮮明對比。她的指尖輕撫琴弦，優美的旋律如同流水般傾瀉而出，令人陶醉。

  一曲終了，掌聲雷動。

  王惜玉微微一笑，起身向眾人頷首致謝。

  她的眼眸中閃爍著聰慧的光芒，仿佛能看穿一切虛偽與浮華。

  「惜玉姑娘，可否賞臉與我共飲一杯？」一位身著華服的公子哥走上前來，手中托著一隻精緻的酒杯。

  王惜玉微微頷首，接過酒杯，輕抿一口。

  她的動作優雅而從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