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信任他
2024-07-14 03:20:30
作者: 歐陽筱洛
燕政站在一旁,看著被親衛包圍的的女子。
她的美麗容顏,就在眼前,如冰如霜,只是那一雙明眸之中,充滿了警惕和冷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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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政緩聲道:「放了她。她是我們北幽的英雄。」
親衛立刻收劍散開,默默站到他的身後。
王惜玉眼中閃過一抹訝色,但隨即明白了他話中的譏誚之意。
刺殺雍王后,為了讓自己母國擺脫嫌疑,她自稱是北幽人。
將刺殺雍王的行為,嫁禍給了北幽。
若非周藍義一手策劃了雍國稷公子上位,引發了雍國內亂,若非地牢犯人暴亂,她現在早死在雍國地牢里了。
以北幽女刺客的身份。
王惜玉沒想到他是北幽人。
難怪一見面,他就下了死手。
她深看了他一眼,神情變得淡然,緊握劍柄的手漸漸鬆了,頗有些視死如歸地道:「你就是抓了我,也改變不了什麼。我不會為你們做任何證明。」
燕政道:「我不抓你,也不想改變什麼。雍國已不同往昔,是誰刺殺了他們的王,已經不重要了。」
「但我很好奇,姑娘為何還肯為周藍義拼命?他屢次陷害於你,這回又拿你做掩護,獨自逃生。此人心狠手辣,無情無義,不值得姑娘為之效忠。姑娘不如到我北幽,必當重用、重賞。」
「你就不怕北幽坐實了刺殺雍王的名聲。」
燕政微笑道:「姑娘方才說了,不管我再做什麼,都改變不了什麼。既如此,不如順勢而為。」
「我們北幽,能容得下一個藝高膽大的女刺客。」
王惜玉沉默了片刻,道:「我絕不會背棄我的母國。一人不侍二主,多謝先生抬愛。先生剛才說,不抓我,我又不為先生所用,那就是要取我性命。動手吧。」
「我何時說要你性命?如果我想要殺你,也就不會放走周藍義了。」
燕政溫聲說著,嘴角浮起一抹極淺的笑意:「我姓燕,單名一個政字。聽你叫我先生,要把我叫老了。」
燕是北幽國姓,且他氣度不凡,兩次見他,都有一眾侍衛跟隨,可見是北幽王室中人。
王惜玉略一思索,如將士般抱拳行禮:「我叫王惜玉。」
「哪個惜?」
「可惜之惜。」
「哪個玉?」
「玉石之玉。」
燕政微微一笑,道:「王姑娘,你可以走了。不過,有樁事,要對王姑娘說清楚。下回再遇見周藍義,我必取他性命。希望屆時沒有王姑娘為他擋命,若真是再擋,那也只能得罪姑娘了。」
王惜玉不置可否,清冷的面容毫無波瀾,一躬身,施了一禮:「上回得公子救命之恩,他日若有機會,定當重謝。」
燕政笑了,道:「這個人情,姑娘就先欠著吧,有朝一日,再向姑娘來討。」
王惜玉道:「不敢相忘。告辭。」
王惜玉生怕對方反悔,轉身就要離開。
這時樹林中似有人影走動,她立刻握緊了手中的劍。
只見兩個人從一顆大樹後跑了出來。
其中一個人身上穿著的夾衫,正是周藍義送給那對農家夫妻的衣裳。
因為戰亂,周藍義為了低調,將身上穿得絲製衣裳換了下來。
燕政看她的神情不對,道:「那兩人可有什麼不妥?」
「他們是山上的土匪,濫殺村民,十足的惡人。」
王惜玉說著,目光如電望著那兩人逃走的方向。
燕政看她眼中神情似是對那土匪極其痛恨,沉吟道:「不如,去為民除害?」
王惜玉扭臉看向他。
他面如冠玉,長相俊秀,神色舉止溫潤雅致,笑容溫和地迎著她的目光。
如若不是兩人各為其主,她或許會很願意與此人打交道。
但義公子尚在逃命。
且她並不信任他。
王惜玉不願節外生枝,面無表情地搖搖頭,轉身就要走。
燕政在她身後溫聲道:「你放心,我說放你走,就會放你走。你不是說他們是惡人麼?惡人當除之,免得日後再禍害村民。」
「那好,現在就去除了他們。」
那對夫妻慘死的情形,王惜玉深記於心。
她見那土匪穿著村夫的夾衫,必定就是他殺了村夫,因此也迫不及待想要為夫妻倆報仇。
而且,燕政沉穩溫和的聲音,讓她不由得一點點的認同了他、信任了他。
他說,會放她走,她也就放下心,立即同意了他的提議,並提劍朝那兩個土匪追去。
她一行動,燕政也隨即跟上了。
親衛們剛要動,被周藍義揚手攔下。
他回頭說道:「原地等候!」
親衛們只得看著主子跟著周國女子走遠。
王惜玉和燕政以為很輕鬆就能解決了兩個土匪。
沒想到兩個土匪對此地的地形極熟悉,在山林鑽來鑽去,他們追了很長一段路還沒跟上。
山路越加陡峭難行,他們落後了許多,眼看就要追丟了人,他們不免心急,不由加快了腳程。
就在此時,他們雙雙覺得腳下一軟,身子頓時往下急墜,接著狠狠摔倒在地。
原來那落葉枯枝的地面,是一處陷阱。
且根本難以察覺。
所以他們兩個才一腳踏空,掉進了一個深坑裡。
燕政在背部猛然的疼痛過後,立刻忍痛站了起來去看王惜玉。
王惜玉也摔得不輕,正掙扎扶著坑壁掙扎著起身。
「還好麼?」燕政揉著背,關切地問。
「還好。」
王惜玉慢慢站起來,但左腳一挨地,鑽心的疼痛頓時襲來。
她強忍著一聲不吭,只是秀眉微蹙,身子也趔趄了下,勉強單腳站穩。
「腳崴了麼?快坐下來。」
經他一說,王惜玉覺得整個左腳都一陣陣的疼起來。
她也害怕是傷到了筋骨,於是扶著坑壁又坐下了。
她剛想掀起衣袍邊察看,忽然想到有男子在旁,便又收回了手。
燕政怔了下,心中猛然一跳,連忙轉過身去。
良久,身後始終沒有半息聲響。
他有些侷促地問:「傷的可嚴重?」
「我亦不知。」
王惜玉的左腳迅速腫了起來,她想摸一摸有無斷骨,但除了劇烈的疼痛,觸之像不是她自己的腳。
可是不論是否骨折,她一時都走不了路了,這讓她很是焦急。
燕政猶豫了會兒,低聲說:「我有鑽研過醫術,跌打損傷也略懂一些,如若姑娘不介意,可否讓我一看?」
王惜玉怔了怔,一想到讓陌生男子看自己的腳,就覺得窘迫起來。
可她並不是扭捏的女子,為了能儘快恢復,她隨即爽快地應道:
「那就有勞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