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第409章 軍機重地

  大昌前鋒軍軍營。

  在遠離中軍帥帳，上面寫著「軍機重地，閒人止步」，外面還有重兵把守的一個大帳之內。

  

  一個年過半百，身著輕甲，虎背熊腰的老者，正俯身對著面前的沙盤凝神苦思。即使是靜立不動，也自有一股攝人的氣勢有若實質般散發出來，讓人不敢直視。

  半響，這老者才將目光從面前的沙盤上收回，投向面前不遠處站著的一名身著將鎧的男子，開口道：「無一生還？」

  那名身著將鎧的男子恭聲答道：「十八名斥候，全部身亡。屍體是在樹林中被附近的村民發現的。不過，據前去查看的探子回報，樹林外不遠處的空地上有許多血跡，顯然那裡才是雙方交手的地方。當時不遠處就有砍柴的村民，說並沒有聽到動靜，顯然對方動作極快。應該是一隊極為驍勇善戰的銳士。」

  匯報完，男子就用充滿崇敬的目光看著面前的老者。頓了頓，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補充道：「對了，一同被發現的，還有一名附近村落的少年，也是被利箭穿頸而亡。肯定是正好撞見了對方行兇，被殺人滅口。」

  那老者悠然道：「你怎麼看？」

  男子恭聲道：「依屬下看，這定然不可能是普通流匪所為。那裡距離咱們前鋒軍軍營只有不到百里之遙，沒有流匪會傻到在那裡行兇，還膽敢針對軍中斥候。而以對方的迅捷的動作和狠辣的手段判斷，必然也是經常殺人的。所以，很有可能是大盛方面的探子所為。」

  那老者皺了皺眉，道：「可是，那裡距離我軍近百里，盛軍的探子怎麼會在那裡出現呢？他們有什麼意圖？而且，在此之前，肯定就有很多大盛方面的探子滲入。他們這時候又派人過來，還如此張揚引起咱們的注意，他們到底意欲何為？我總覺得，這裡面有什麼不對勁。」

  那身著將鎧的男子微微躬身，道：「現在，還不清楚對方的意圖。不過，屬下已經派人去沿途的各個地方張貼海捕文書。還派出數十股偵騎沿路追蹤。不論他們的意圖是什麼，屬下都不會讓他們的陰謀得逞的。」

  「儘快找到他們。」那老者雙目之中閃爍著與他的年齡絕不相符的厲芒，沉聲命令道：「然後派飛龍密衛將其誅殺。戰場之上，任何的不確定因素都有可能造成嚴重的後果。現在，絕不能發生任何差池，影響我的布局。此戰，對我大昌意義重大，絕對不容有失！」

  「遵命！」男子肅然領命。然後又向老者躬身施了個禮，轉身走出大帳。

  那老者，則又重新將視線投向了身前的沙盤……

  昌都。

  「娘，我回來了！」栗勝男提著一裹剛出蒸籠的棗糕，敲響了院門。卻沒有想到，門居然並沒有從裡面插上，應聲而開。

  栗勝男的眼中，不由得掠過一絲訝然。暗想，母親一人在家時，一向都會鎖好院門的，今日是忘了嗎？

  跨步進入院子之後，滿院的公雞母雞便都朝著栗勝男圍了上來。看那樣子，倒像是許久未曾有人餵食一般。

  一旁石桌上的簸箕里，正好盛著一簸箕的穀米。栗勝男將手中的棗糕在石桌上放下，隨手抓了一把穀米灑了出去，然後朝著屋裡叫道：「娘，我回來了！」

  可是，仍舊無人應聲。

  栗勝男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忙快步衝進了屋裡。同時，下意識地拔出了腰側的短劍。

  找遍了幾間屋子，都是空無一人。而且，看樣子，也沒有什麼掙扎的痕跡。是出門了嗎？栗勝男覺得也不大可能。母親患有喘病，特別是在這剛剛春暖花開的時節，即便是多聞了外面的花香，也會喘不上氣來，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所以，每當這個季節，母親總是很少出門，家中所需的一應物品，都是栗勝男出去買回來。

  栗勝男眉頭緊鎖，又重新在屋裡認真地查看了一番。這一次，細心的栗勝男發現，正堂上首那正對著門的桌上，放著半杯喝剩下的茶水。栗勝男知道，家中必然有客人來過。因為，母親一向是不喝茶的。但凡是沏茶，那必然是有客來訪。

  正想著，忽然聽到外面院中有位婦人叫道：「是勝男回來了嗎？」

  栗勝男忙轉身出門。

  院中，正站著一名身材臃腫，穿著粗布衣服的中年婦人。看到栗勝男出來，笑道：「果然是勝男回來了。」

  「王嫂。」栗勝男叫了一聲，然後問道：「您這兩日見過我母親嗎？可知她到哪裡去了？我到處找不到她。」

  那中年婦人點了點頭，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道：「你母親被一個官老爺給接走了。我正好出門，那位官老爺讓我等你回來後把這封信交給你。」

  說完之後，那婦人就把目光投向了栗勝男方才隨手放在石桌上的棗糕。舔了舔嘴唇，有些羨慕地道：「這是楊記的棗糕吧，勝男你可真孝順，給你娘買這麼貴的點心。我家可是連過年都捨不得去買一次呢。」

  栗勝男隨手將那包棗糕塞到了那中年婦人的懷裡，微微笑道：「多謝王嫂給我送信。這包棗糕，您就帶回去嘗嘗鮮吧。」

  「哎呦。」那中年婦人誇張地叫道：「不行，不行，只不過是給你帶封信而已，這麼貴的東西，嫂子可不能收。」嘴裡雖然說著不能收，雙手卻是絲毫沒有往外推的意思。

  栗勝男有些著急地道：「這麼多年的老街坊，王嫂您就別跟我客氣了，快拿回去，趁熱吃吧。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我就說，咱們這一條巷子這麼多人家，就數勝男你最有出息了。」那中年婦人喋喋不休地說了半天，這才用手去試了試手中棗糕的溫度，叫道：「哎呀，是快要涼了，那嫂子就先不跟你說了，回去了啊……」那中年婦人說著，提著那一包棗糕出了門。

  那中年婦人一走，栗勝男就急急打開了手中的信封。看完之後，就急忙向外跑去，連院門都沒有顧得上去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