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第405章 薛充上門

  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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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充帶著幾個扈從，正走進一個僅容一人通過，兩人相遇都得側著身子才能避開的狹窄小巷。

  「一，二……六。」就是這家了，落後薛充半個身子，穿著黑色勁裝的一個男子，一路數著那矮小的院門，當數到第六個的時候，恭聲向薛充道：「大人，就是這裡了。」

  看著眼前那已經被歲月侵蝕的看不出本來顏色的小小院門，薛充詫異道：「你確定，栗勝男就住在這裡？」

  那男子躬了躬身，道：「大人，錯不了，這就是栗統領的家。」

  看到那男子篤定的樣子，薛充臉上掠過一絲訝然之色。以栗勝男的俸祿，即便是做不到錦衣玉食，但也不用和那些最底層的販夫走卒混居在這髒亂的小巷子裡吧？

  「敲門！」薛充雙手負在身後，輕輕道了句。

  「嘭，嘭，嘭！」

  那男子上前扣了幾下院門，朗聲向裡面喊道：「栗大娘，在家嗎？」

  「誰呀？」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從院內遙遙傳來。

  伴隨著幾聲劇烈的咳嗽，院門被人從裡面拉開。一個彎腰拱背，頭髮灰白的婦人，從裡面走了出去。這婦人的眉梢眼角，與栗勝男有五分相似。雖然此時額角布滿了皺紋，面相略顯蒼老，但卻依然可以依稀看出，年輕時候的美貌。

  看到外面的薛充等人，這婦人眼中先是閃過一絲詫異，然後忍不住又以袖掩面，重重咳嗽了幾聲，這才喘息著開口問道：「幾位是？」

  之前敲門的那黑衣男子，忙向那婦人介紹道：「栗大娘，我們都是栗統領的同僚。」說著，閃身讓出後面的薛充，道：「這位，是我們薛大人。想必，大娘一定聽栗統領說起過吧？」

  這被稱為「栗大娘」的婦人，正是栗勝男的母親，劉氏。

  「薛……薛大人？」劉氏忙側身道：「大……大人，快裡面請。」

  薛充微微笑著點了點頭，帶著那名男子跨入了院門。其餘的扈從，則留在了外面，肅立於院門兩側。

  一進小小的四合院兒，外面巷子中的靜謐頓時消失不見。只見，幾隻老母雞正咯咯地叫著，歡快地追逐著撒落的麩子。正在牆根底下曬太陽的大公雞聞聲趕來，昂首挺胸的，很霸氣地把它的後宮們擠到了一邊，開始獨自享用美食。

  劉氏快步上前，推開了正堂的房門，回頭向薛充小心翼翼地道：「薛大人，快請進。」

  薛充跟著劉氏進了正堂，在劉氏的招呼下，在上首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那名男子，則留在了門外。

  劉氏一邊提起茶壺為薛充倒茶，一邊道：「不知道大人您會來，勝男也不在家，實在是怠慢了。」

  對於薛充，劉氏是發自內心的感激。這些年，她沒少聽女兒栗勝男提起，薛大人對她的照顧。

  薛充笑道：「不妨，老姐姐你也別忙了，坐下說話吧。」

  聞言，劉氏有些手足無措地在下首坐下，開口道：「承蒙大人這麼多年對勝男的照顧，本想到大人您府上親自道謝，可又怕不懂禮數唐突了。所以，一直沒敢上門。卻不成想，今日能有幸見到大人。」

  薛充道：「勝男那孩子，立功無數。是我應該感謝你，養出了一個好女兒啊。」

  劉氏本就沒有見過什麼世面，又驟然見到薛充這樣的大人物，一時間，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於是，薛充主動開口道：「老姐姐，我今日之所以親自前來，是有些事要與你商量。」

  劉氏一愣，實在是想不到，薛充這高高在上的人物，能有什麼事要與自己這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市井婦人商量。有些茫然地道：「大人您說。」

  薛充淡淡地開口道：「是關於勝男的事。」

  一聽薛充說是關於女兒的事，劉氏的心頓時提了起來。雖然女兒從來不曾在家說過她為朝廷做的那些事。但劉氏也隱隱約約知道女兒在做些什麼。薛充好端端的忽然上門，本就讓劉氏詫異不已。又聽他說是有關於女兒的事要商量。劉氏頓時在想，難道是勝男在外面出了什麼事？

  劉氏顫聲道：「勝男……勝男，她……她怎麼了？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勝男受傷了？」

  薛充道：「你放心，勝男很好，她沒有受傷。」

  劉氏這才心下稍安。

  「只不過……」薛充話鋒一轉，繼續道：「她此次去大盛，惹了點麻煩而已。」

  劉氏剛剛放下的心，頓時又懸了起來。能讓薛充親自出面的麻煩，又豈能小的了？

  薛充倒也沒有再繼續賣關子，直接開口道：「勝男上次被我派去迎天城公幹，除了我交代給她的任務，她還節外生枝，參與了迎天城兩個江湖幫派之間的紛爭，並協助其中一方鳳凰門，刺殺了另外一方飛虎幫的幫主，彭飛虎……」

  說到這裡，薛充頓了頓，特意觀察了一下劉氏的表情。發現當自己提到「彭飛虎」三個字的時候，劉氏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薛充繼續道：「其實，在這之前，她在迎天城的城主府為朝廷打探情報時，就已經失手被擒。可是，她之後卻又參與了刺殺彭飛虎。後來，更是毫髮無損的返回了大昌。所以，現在朝中有人懷疑，勝男已經被大盛方面收買。畢竟，她本來就是盛人。」

  劉氏這才回過神來，忙道：「大人，不會的，大人。勝男一定不會背叛大人，背叛大昌的。」她知道被懷疑背叛意味著什麼，那意味著，她們母女二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她年紀大了，又是百病纏身，死活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可是，女兒還年輕啊。

  薛充嘆了口氣，道：「我自然相信勝男不會背叛。可，別人不信啊……」

  劉氏上前跪在了薛充的面前，顫聲道：「求大人救救勝男啊，下輩子，我給大人做牛做馬，報答大人的恩情。」

  薛充上前攙起劉氏，道：「不要這樣，快起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