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誓與觀音爭業績（22）

  「陛下口諭，快快跪迎！」

  就在局面略有些僵持之際，大理寺外突然傳來這麼一句話，隨後便是一眾圍觀人等匆匆讓行，行禮，迎接口諭。

  大理寺寺丞及一眾勛貴也不例外。

  只不過眾人心思卻各不相同。

  大理寺寺丞是鬆了一口氣，陛下口諭想來必與此案有關，到時他按陛下口諭執行，就不用糾結究竟該怎麼判了。

  更不用擔心得罪誰，不得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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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之意，何來得罪？

  紀文母子的心思也很簡單，那就是內心不斷的祈禱著，希望能夠對他們從輕發落，能夠看在祖宗功勳寬恕他們。

  牛家等勛貴的想法，自然是與紀文的想法相反，希望陛下能夠從重發落。

  「陛下口諭，此案嚴審，需將前因後果如實記錄，送入宮內，陛下將與太上皇共同查看，並斟酌判決，欽此！」

  戴荃傳完口諭後便表示，他會在邊上等著，等審訊完帶上案宗，再回宮。

  不得不說，這份口諭其實是有點出乎眾人預料的，因為大家都覺得這事雖然影響不小，但也僅僅只是在輿論方面影響不小，提升到國家層次的話，影響可以說微乎其微，根本算不上大案子。

  怎麼都不至於同時驚動太上皇和陛下吧，莫不是太上皇和陛下態度不合？

  或者還隱含兩人間的權利紛爭？

  一想到這，剛鬆了口氣的大理寺寺丞心情瞬間更差了，本來這案子就挺麻煩的了，萬一再牽扯到太上皇與陛下兩人之間的權力之爭，他感覺他要完啊！

  稍有不慎，別再淪為炮灰。

  當然了，不管他再怎麼不願意，現在他都是主管大理寺的存在，這案子他是不審也得審，所以接下來只能繼續從頭開始舉證，比先前更為詳細的舉證。

  同時讓記錄官在邊上如實記錄。

  一句話都別漏的全都記下來。

  任何一點不對勁的地方，有瑕疵的地方，前後邏輯不順的地方，都會問的十分詳細，十分仔細，不留一絲漏洞。

  畢竟是要給皇上看的。

  可不能隨便湊合或者糊弄。

  為了讓紀文母子儘量實話實說，在一些細節方面別撒謊，給自己的審理過程和記錄過程添麻煩，大理寺寺丞更是特別提點了下，表示他們各種計劃都只能算是未遂，但如果做偽證，在一些細節方面欺瞞陛下，那可就是欺君之罪。

  他這麼一說，紀文母子兩人又仔細想了想，頓時覺得，也是這麼個理啊！

  他們現在既沒真的害了人命，也沒真的搞狸貓換世子之類的操作，一切都只是預謀，確實沒必要臨時編謊話，回頭別再留漏洞，被論個欺君之罪啥的。

  然後他們就立刻規矩聽話了許多。

  將原本計劃全盤托出。

  半點謊話都沒摻的那種，就是曲潔聽到的內容，甚至有些細節方面，比曲潔先前聽到的，還要更詳細完善一些。

  至於聽完他們詳細計劃之後，變得更為憤怒的牛家人，那他們暫時就顧不上了，反正都只是計劃，又沒有實行！

  在腦子裡想想應該不算犯法吧。

  因為紀文母子兩人的充分配合，所以整個審訊過程還是挺快的，半個時辰就搞定了，再然後便是戴荃帶著審訊過程的全記錄，以及各項證據，回皇宮。

  紀文母子兩人被暫時押下去，其他人則是待在大理寺這邊，繼續等待，等兩位陛下那邊的最終聖裁，當然了，過程大家也沒閒著，不少懂法的都在私下討論，這案件，最終結果大概率如何？

  多數人覺得不樂觀，懲罰有限。

  未遂和既遂完全是兩個概念。

  ……

  皇宮內庭，紫宸殿內。

  太上皇徒眷和新帝徒明輝都在這。

  區別在於，太上皇徒眷他是真的閒著無聊，正在吃佳果，看話本，新帝徒明輝則是在批閱如山般的奏摺，兩人關係相比較於幾個月前已經緩和了許多。

  要知道幾個月前，那些奏摺還必須先送到太上皇那邊，讓太上皇看一遍。

  重要的由太上皇來批閱。

  不重要的再送給新帝看。

  如今卻因為曲潔的出現，特別是曲潔還是因林家老祖而出現，讓太上皇對死後世界有了絲期盼，對手裡的權利看的也沒先前那麼重，開始放權給新帝。

  新帝徒明輝才能有這麼多奏摺看。

  這次準備親自審紀文的案子，除了與兩人後宮都有人吹枕頭風，希望能嚴懲這傢伙外，也與紀文真正起殺心，是在牛雲霞吃了石榴籽，身體恢復後，以及牛雲霞說自己做了一場預言夢有關。

  這一老一新兩皇帝，十分敏銳地覺得，這事恐怕跟石榴神有關，若非有人出手干預幫忙，牛雲霞這一普通婦人。

  何德何能能做預言夢？

  而牛家顯然沒這能力，牛雲霞本身也不怎麼求神問佛，前幾年甚至還因求子無果，把家裡觀音像之類都賣了，也就最近才做了個石榴神雕像回去供奉。

  如此這麼一梳理，有能力幫她的。

  大概率也就只有石榴神了。

  面對這個靈驗新神靈，他們父子倆其實還是挺好奇的，雖不至於想要卑躬屈膝的去祈求什麼，但也願意賣個好。

  祭天時封神，是他們的原計劃。

  但如果能通過這個案子，提前賣個好，甚至於設法接觸的話，無疑更好。

  這才是他們兩人干預的主要原因。

  大理寺那沒讓他們等多久，一個多時辰後，戴荃便帶著一系列證據口供以及審訊過程記錄回來，太上皇和新帝兩人則是分別取了一部分，仔細看起來。

  許久，拿了後半部分的太上皇突然呵呵嗤笑道：「這紀家母子可真聰明。

  聰明反被聰明誤啊，朕總算知道那牛雲霞為什麼能做預言夢了，如此褻神之舉竟然只是讓牛雲霞做預言夢，這石榴神倒還挺仁慈的，要是以朕的性子。

  早弄死他們，讓他們下地獄了！」

  太上皇突如其來的一段感慨，著實把新帝徒明輝弄得有點懵，完全不知道他親爹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麼一番話。

  更不明白他到底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