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誓與觀音爭業績（21）

  如今這時代，女子身份地位早已無法與盛唐時相比，即便是皇家公主也是一樣如此，別說納面首之類的操作了。

  就是跟駙馬天天膩在一起都不行。

  君臣不像君臣，夫妻不像夫妻。

  見一面都得走不少流程。

  皇族公主除了體面富貴外，很多方面都比不上自由點的富家千金，最明顯且能證明這一點的就是在於，不用和親的那些公主大多一輩子都沒出過京城。

  論起去過的地方和出門之遠，大多數公主，都還比不上薛家的薛寶釵呢。

  相比較於婚後的不確定性，反倒是婚前的少女時代相對自由輕鬆一點，所以景祥公主不太想結婚，一直想把婚事往後推也很正常，甚至說不得她先前一直夸紀文，表示希望自己未來的駙馬跟紀文學習，都只是一種敷衍推脫之詞。

  希望以此勸退某些想當駙馬的，也希望為未來自己覺得她父皇指婚的駙馬不合適，不好，不合自己心意做鋪墊。

  只是沒想到她這邊還沒指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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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文那邊就先翻車了。

  不過景祥公主腦子不錯，她是索性借著紀文翻車，來了個順水推舟和借題發揮，順水推舟表示自己的震驚和難以接受，借題發揮表示自己因此對婚姻產生了恐懼，短期內肯定是不想結婚了。

  「你這丫頭，結婚就這麼不好嗎？

  推三阻四的，就差絞盡腦汁的跟我和你父皇作對，要知道，婚後你就有自己的公主府了，不用一直待在這皇宮裡面，想逛街就逛街，想去莊子玩就去莊子玩，想開宴席就開宴席，有什麼不好的，那些皇子一聽開府便樂開了懷。」

  看出了女兒小心思的徐皇后。

  當然得勸勸。

  「母后，我不想以後見你都還得來回來的請示麻煩嘛，而且我現在也能逛街，也能去莊子玩，開宴席，我……」

  景祥公主無疑還想再掙扎掙扎。

  然而此時許皇后卻揮手示意邊上的宮女內宦暫且退下，然後這才語重心長的說道：「你要知道，我和你父皇不多留你幾年，只希望你早早出嫁，都是為了你好，你不趁著如今天下太平出嫁。

  萬一過幾年邊疆那邊出了點亂子。

  不管是勝了還是敗了。

  都會有和親的可能。

  雖說你父皇強硬一點，也不一定就需要和親之類，但這種事還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況且上面還有太上皇在，萬一他願意呢，你父皇還能違背孝道，不肯嗎，所以你還是早日出嫁我早安心。

  沒有哪家會拿已婚公主和親。

  如果你還覺得難以接受，那就回去多看看書吧，看看歷朝歷代那些和親公主最後是個什麼下場，又活了多久！」

  為人父母，多數還是會為子女考慮的，但公主就是與皇子不一樣，皇子不可能拖出去和親，撐死了娶個外邦女子或娶個外邦公主，不可能去外邦入贅。

  他們皇族還丟不起這個臉。

  他們國家也丟不起這個臉。

  但公主是有這個可能，甚至概率極大的，畢竟前面那麼多強大王朝都有過和親，有前車之鑑，他們也不覺得多丟臉，甚至覺得用一個公主換十年，二十年的和平，還是件相當划得來的事情。

  徐皇后怕自己女兒不明白自己的苦心，已經將這番話說的相當之直白了。

  而景祥公主聽完，也是不由沉默。

  自她出生以來，天下就已經太平了許多年，至少沒發生過什麼大的戰爭和大的邊境衝突，最多有少許流民作亂。

  因此自然也就沒見過公主和親。

  所以，她從來沒考慮過這情況：

  「母后，應該不至於吧，也沒聽說天下哪邊有出什麼亂子啊，況且我朝武德充沛，還能對付不了邊遠小國嗎？」

  「呵，武德充沛，那是幾十年前的事了，你也不看看如今那些個武勛是個什麼德性，四王八公里，哪還有幾個有出息的，四王廢了三個，剩下那個北靜王到處勾搭，私下聯絡人的本事不小。

  可武力又有什麼。

  八公除了牛國公府目前還能算是武德充沛，其他哪家不是廢的差不多了。

  躺在祖宗餘蔭下作威作福。

  京營大軍已經糜爛不堪了，這還是皇帝眼皮底下的軍隊呢，其他邊軍如何誰又知道，你父皇他是眼看著這些，又因為太上皇暫時無能為力，不敢改革。

  而且前幾天你父皇還私下跟我說。

  西南邊境，東海沿岸都可能有些不穩，茜香國也不太安生，要早做準備。

  這些話肯定不是無的放矢。

  本宮如何能不急你的婚事？」

  為了打消女兒的天真想法，徐皇后就連一些邊疆隱秘之事都透露了出來。

  希望她女兒能清醒一點，開國百年和開國之初的武力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知道了，母后，我會回去好好考慮的，還有，您能不能替我跟父皇稍微提一嘴，要是給我指婚，最好能幫我找家世背景一般，脾氣好，也好拿捏的。

  要是模樣好點，就更好了。」

  「知道了！」

  ……

  第二天，牛權帶著自己妹妹牛雲霞親自前往大理寺，追問案件進程，與此同時，不知多少沒資格進大理寺的正在外面等著案件進展，還有不知多少有資格，有特權進大理寺的，在裡面圍觀。

  大理寺寺丞都覺得壓力山大。

  因為這案子不好判啊，基本沒有前車之鑑可以遵循，要是牛雲霞已經被害死，紀文母子也已經用在場那些孕婦的兒子，冒充牛雲霞親子請立世子的話。

  那這案子就很好處理了。

  最起碼也是個剝奪爵位，流放。

  嚴格點，按欺君，以及混淆勛貴血脈，欺瞞竊奪爵位來算，判死刑都行。

  但現在的情況是，紀文計劃才剛開始，真正罪大惡極的事情還沒做呢，這就讓大理寺的寺丞感覺很棘手了，因為牛家那邊明顯是想要重判，但是預謀做這些事，又沒做成，跟殺人未遂似的。

  本來也就判不了多重。

  怎麼重判？

  另外就是很多粉轉黑的女眷，紛紛覺得紀文真該死，即便是預謀也該死。

  昨晚沒少吹枕頭風。

  所以除了牛家想要紀文死外，還有不少勛貴家，乃至於女眷親自到場，希望重判，妥妥屬於粉轉黑，要他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