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梁拉娣

  周秉文推著自行車離開了四合院。

  看了看手上的五塊錢，笑了笑。

  一路騎車，來到汽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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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自行車寄存在這裡，坐上老式公交車，向著昌平而去。

  ...

  昌平。

  紅星公社。

  老式汽車停在路邊。

  周秉文下了車，老式汽車再次啟動，行駛遠去。

  周秉文四處望了望，向著梁家村走去。

  一路跟村民們打著招呼，回到了在鄉下的住處。

  剛好碰見回鄉下的梁拉娣。

  「喲，梁姐回來了。」

  周秉文站在門口，笑著打招呼。

  「是秉文啊，你來鄉下有沒有收到什麼好東西啊。」

  梁拉娣左手抱著一個嬰兒，右手牽著一個孩子，笑看向周秉文。

  「我剛回來，也就是回來碰碰運氣，這個年月，大家日子都不好過嘛。」

  「是啊，唉......」

  周秉文打開院門，看著唉聲嘆氣的梁拉娣：

  「你們也是剛回來？」

  「剛回來沒多久，哎，秉文啊，你們家有多餘的糧食嗎？」

  梁拉娣連忙問道。

  「沒有啊，我們家現在窩窩頭都是只敢啃半個的，好慘的啊~」

  周秉文苦笑搖頭，扭頭進了院子，關上了門。

  在家裡收拾了好久的衛生，周秉文洗了把臉，這才準備出門。

  剛要走出梁家村，周秉文就聽到了一些關於梁拉娣的事情。

  「哎呦喂，你是不知道啊，這梁拉娣也太慘了。」

  「是啊是啊，這災年才來，她男人就死了，你說這日子可咋過啊。」

  「咋過，過不如也得過啊！」

  「我聽說梁拉娣頂了她男人的崗位，當了焊工，這一個女人當焊工，也太難為她了吧。」

  「唉！誰家日子都不好過啊，這梁拉娣請假回來，怕不是要跟咱們借糧食吧？」

  「不借，說啥也不借！」

  村子裡，大媽小媳婦們聚在一起，不停說道著梁拉娣家的事。

  周秉文驚訝，梁拉娣她男人這就沒了？

  也是夠快的。

  沒多會。

  他出了趟門，就回來了。

  「小周啊，梁嬸找你商量點事......」

  一個大媽跑了過來。

  「您說。」

  周秉文點了點頭。

  「梁嬸家裡最近有點緊張，全家老小都吃不飽，餓的肚子難受，你能不能......」

  梁嬸沒明說，但周秉文也猜得出來。

  「梁嬸，我們家最近也困難啊，我跟我媳婦窩頭只敢合著吃一個，家裡四個孩子，我們也窮啊。」

  周秉文說罷，直接走了。

  他在撒謊！

  婁曉娥雖然表演了一出跟婁家斷絕關係的戲碼。

  但是她還是城市戶口啊......

  所以......

  周秉文跟婁曉娥的孩子，也是城市戶口，也都有定量。

  糧食上，周家目前是不缺的。

  但借糧這口子絕對不能開，不然他家借點你家借點我家借點......

  周秉文就成了大肥羊了。

  梁家。

  梁拉娣帶著孩子們坐在門口，一個個捂著肚子，難過的不行。

  她回來之後早就跑遍全村了，還帶著孩子裝可憐。

  可惜，硬是沒有借來一粒糧食！

  「媽，我餓的肚子疼......」

  大毛坐在梁拉娣旁邊，難過道。

  「媽，我也餓，心裡慌......」

  二毛靠著母親，委屈的想哭。

  「媽，我餓，嗚嗚嗚......」

  三毛忍不住直接哭了出來，大毛連忙安慰弟弟。

  「大毛、二毛、三毛，還有秀兒，你們別哭，別哭，媽一定給你們想辦法......別、別哭啊......」

  梁拉娣自己心裡也委屈，但還是強裝鎮定的安慰幾個孩子。

  秀兒還在懷裡呢，還是個嬰兒。

  但家裡吃不飽。

  梁拉娣的糧食不太充足......

  秀兒也哇哇大哭了起來。

  勸著勸著，梁拉娣也忍不住嘴角撅了起來，委屈的快哭了出來。

  男人死了，她頂崗剛開始工作，從學徒開始，工資肯定不高。

  家裡這麼多孩子，她太難了。

  「媽，我剛才看見周哥哥帶著一大袋子東西回來的，要不我和弟弟去『借』點吧......餓到誰也不能餓弟弟呀。」

  大毛小聲說道。

  「啪！」

  梁拉娣一巴掌直接打了上去。

  聽到兒子有當小偷的想法，她瞬間繃不住了。

  淚花如雨，瞬間沾滿臉龐。

  「閉嘴，不許偷東西！做人要有底線，餓著也不能偷！」

  梁拉娣罵了一句，大毛捂著臉，也哭了出來。

  梁拉娣心裡苦啊，但她知道，她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孩子長歪了。

  她可以苦一點，受罪一些。

  但決不允許養出幾個壞孩子。

  「梁姐......」

  周秉文走來，剛好看見這一幕。

  「啊，是秉文啊，我、我們沒什麼，嗯......」

  梁拉娣一邊強憋著抽噎，一邊擦著眼淚，哽咽道。

  「你給我做飯怎麼樣？我不太想做飯，叫上大毛他們，咱們一塊吃頓？」

  周秉文說道，把大毛護在了身後，搓了搓大毛腦袋。

  「啊，你們家也不容易，就不用了吧。」

  梁拉娣連忙擺手。

  她咋聽不出來，這是周秉文要幫襯他們啊。

  「沒事，一頓兩頓窩窩頭還是請得起的。」

  周秉文笑著搖頭。

  梁拉娣是個好女人。

  雖然她窮，但是模樣身材還是很出挑的，咳咳......

  主要是她這人會教孩子啊，梁拉娣教出來的孩子，以後都很孝順。

  周秉文都這麼說了，梁拉娣也就不再推三阻四得了。

  畢竟她也確實吃不起飯了，她願意餓著自己，但還是不忍心餓著孩子啊。

  打開院門，周秉文帶著梁拉娣一家走了進來。

  「你們先在院子裡等會吧，我先去做飯，都老實點啊，不要搗亂。」

  梁拉娣讓孩子們在院子裡玩，就要跟周秉文去了屋子裡。

  大毛抱著秀兒，二毛、三毛跟在旁邊。

  幾個孩子乖極了，特別聽話。

  「乖，吃顆糖就不疼了。」

  周秉文往大毛手裡塞了幾顆糖。

  大毛拿著糖果，眼淚唰的一下又流了下來。

  「不是，你哭啥啊。」

  周秉文無語了。

  「對不起周哥哥，我一開始想偷東西的......對不起！」

  大毛不停道歉。

  周秉文搓了搓大毛的腦袋，「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不哭不哭，初心沒錯，你也是為了弟弟啊，以後做個好孩子。」

  「嗯！」

  大毛擦著眼淚，使勁點頭。

  周秉文看著梁拉娣的幾個孩子，感慨萬千。

  瞧瞧秦淮茹的孩子，再瞧瞧梁拉娣的孩子。

  就會發現秦淮茹教育孩子的能力簡直就是一坨答辯。

  梁拉娣也太會帶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