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靈魂契約

  不死魔女止住了腳步，皺著眉頭，死死盯住了面前的亞倫。

  此時的她仍然保持著嬌小幼女的狀態，但只要是個眼睛不瞎的人，就能看得出來她與之前那個天真小魔女的區別與不同——無論是眉宇間流露出來的氣質，還是一舉一動之中的成熟與老練。

  同時，她身上的囚服看起來破破爛爛的，上面不僅充滿了各種破洞，還沾滿了血跡……不過，在血跡之下若隱若現的嬌小身軀，卻完美無瑕，看起來沒有受到過任何傷害。

  「詳細說說。」

  她蹙了蹙眉頭，重複了一遍此前的話語，然後上下打量了亞倫一番，略帶笑意地調侃道：

  

  「現成的神位……怎麼，你是準備把自己獻給我嗎？」

  「當然不是。」亞倫搖了搖頭，然後略帶試探意味地問道：「你應該看得出來我現在的狀態吧？」

  「哼，半神。」魔女的語氣里略微帶上了些許嫉妒之意——她苦苦追求千年而不得的成神，對於眼前這個男人來說，似乎是一件唾手可得的事情，這讓她不禁感到了燒心撓肺般的嫉妒之心，「我剛剛就想問這件事情了，怎麼，這裡和外面的時間流速不同步嗎？」

  「應該沒有，你為什麼這麼問？」

  「你上次從這裡離開的時候，還只是個白銀級非凡者。」不死魔女伸出手指，先是指了指自己，然後又指了指亞倫，一字一頓地質問道：「這才多久？你現在又是什麼境界了？」

  「黃金……」

  「真的嗎？只是黃金級嗎？」不死魔女打斷了亞倫的話，她指向亞倫的手指緩緩移動，轉而指向了他手中的劍與錘，還有他頭頂著的圓環之理：「不止吧？」

  亞倫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而不死魔女則憤憤地揮了揮手。

  就在這時，一頭白狼有些突兀地出現在了她的身側，並直接朝著她撲了上來。

  這樣的突發事件，並沒有讓小魔女的臉色出現絲毫變化，她只是非常淡然地抬起了右手送到了它的嘴邊，仍由那頭白狼一口狠狠咬在了自己的右臂之上！

  兇狠的白狼同樣擁有驚人的咬合力，只是瞬間，魔女的手臂便被咬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但不死魔女就像是完全沒有痛覺一般，甚至頗為輕鬆地拉了一下右臂，生拉硬拽著那頭白狼，將它拖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後用左手鑽進拳頭，狠狠砸下！

  「嗷嗚？！」

  隨著白狼痛苦地哀嚎一聲，不死魔女一拳打爆了它的右眼，讓它本能地鬆開了嘴，扭曲著向後翻滾。

  看到這一幕，亞倫總算知道這座牢籠里到處都是的血肉殘骸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很顯然，這裡大部分血肉都屬於不死魔女，是她與無數神代生物廝殺留下的痕跡。不過，儘管她的血肉、殘骸占據著絕大多數，但不老不死的她永遠都會是最後的勝利者。

  亞倫翻了翻白眼，隨手一錘，直接砸在了那頭還在掙扎的白狼腦門上，將因為痛苦而憤怒和血性起來的它直接給砸暈了過去。

  「所以你說的神位究竟是什麼？」

  「我現在是一個神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我可以想辦法把它送給你。」

  「……誰的神位？」

  聽到亞倫的說法，不死魔女皺起了眉頭，她本能地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她開始懷疑這只是亞倫設下的一個局了。

  但很快，亞倫便說出了答案，也讓她放下了心：

  「聖人伊斯。」

  「哈？」魔女愣了愣，「拉蒂斯？祂怎麼會……喔，原來是這樣！」

  她露出了些許恍然大悟的表情，再度開始上下打量起了面前的亞倫，眼中流露出了些許興奮。她曾經靠著一張羊皮紙召喚過拉蒂斯·伊斯，當時與那位腐化墮落的大英雄表現得頗為熟絡。同時，她與那位傳說中的大英雄來自於同一個時代，在這個遠離神代的時代，她和拉蒂斯·伊斯都能算是半個老鄉了。

  可以說，整個倫丁尼最了解伊斯的人絕對不是曦火教會的曦火信徒，也不會是哈羅德三世和亞倫，一定是這位不死魔女。

  她對祂的狀態可謂是心知肚明，一聽到亞倫的話，就知道祂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在思索了片刻後，她皺了皺眉頭：「可是我沒法離開這個小世界囚籠，就算得到了神位，也沒法更進一步……而且，你還沒有說你想讓我做什麼。」

  「我可以幫你逃出這個小世界囚籠的，要你做的事情也很簡單。」亞倫平靜地說道：「還記得『神祀』嗎？她現在被福音之神的『人格』占據了身體，我要你幫我對付她。」

  「啊？神祀不是死了嗎？」

  「沒有，被伯德救回來了。」

  「……伯德·約克還有這麼好的醫術嗎？」

  魔女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後又陷入了思考。

  從亞倫那裡得到神位的「繼承權」，不代表她就能成為自己夢寐以求的神明，她還需要做很多工作，才能把那個拉蒂斯·伊斯給幹掉。

  但……

  這的確是個機會。

  良久，不死魔女才再度開口：

  「我同意了，我們可以合作。只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說。」

  「我們必須簽署靈魂協議！」

  說話間，不死魔女伸出了血淋淋的右手食指，在空中勾勾畫畫起來。

  很快，蘊含著力量與靈魂的鮮血，便在空中繪製出了他們兩個剛剛口頭達成的協議：

  「亞倫需要向不死魔女提供神位繼承權，需要幫她離開囚禁她的小世界囚籠。」

  「不死魔女需要協助他對抗神祀。」

  「契約成立期間，雙方不得互相傷害。」

  這份靈魂契約擁有一定程度上的強制力，只要交易雙方簽上自己的名字，一旦有任何一方反悔，他的靈魂就會被這份契約協議瞬間撕毀。

  亞倫挑了挑眉毛，伸出手指咬了一口，擠出了幾滴鮮血，然後上去塗抹了靈魂契約的一個詞語。

  他將「神祀」改成了「福音之神」。

  「為什麼改這句話？」

  「因為我怕你耍小花招啊。」亞倫笑眯眯地說道，「如果你用某種辦法，把福音之神從神祀身體裡趕了出去，豈不是只需專心對付一具空殼身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