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劍來

  「啊？不是，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啊！」

  亞倫情不自禁喊出來的話，讓在場其他人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了他，甚至就連被血手時刻抓住的伊斯也扭頭看向了他——血手的污穢之手是只要命中就能一招制敵的強大能力，唯一的問題大概就是只能通過接觸發動，一旦接觸結束就會瞬間解除。

  為了「封印」住伊斯，血手也不得不時刻站在祂的身邊，用手抓著祂的手腕。

  不過，血手和伊斯對此似乎都沒什麼以前，前者此時還在享受，而後者……嗯，祂起碼沒有過拼命掙扎或試圖自爆，不是嗎？

  「亞倫，你在說什麼呢？」

  

  諾曼有些奇怪地問道，面對他這個問題，亞倫只能搖搖頭，有些生硬地轉移話題：「沒什麼……話說那座光之高塔究竟是什麼啊？」

  他本人都沒搞清楚，為什麼會發生這種類似於「心想事成」的情況，自然也不好解釋給諾曼等人聽。

  「那是『命運共同體』。」而這時，伊斯忽然開了口：「是將同一個地區幾乎所有生命的命運融合在一體的具象化表現，是非常少見的現象。哪怕是我，也只在神代見過兩次——這不是一種自然現象，必然有人為力量參與其中。看起來，應該是福音教會借『獻祭儀式』搞出來的東西。」

  亞倫看向了伊斯，發現儘管正被污穢之手抓住，但祂的神色正常，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被血手用盡全力侵蝕污染的樣子，而且此前暴露出來的邪惡一面也消退了不少，看起來似乎變回了原本的那個大英雄「聖人伊斯」。

  他蹙蹙眉頭，但並沒有開口詢問伊斯，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畢竟祂可一點都不值得信任），而是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福音教會為什麼要費勁打造這樣一個『命運共同體』？」

  「很簡單，它能幫他們實現他們的夢想——在我看來，『命運共同體』是讓所有生命融為一體的跳板，任何小打小鬧的小動作，在經過『命運共同體』的共鳴增幅後，都會形成巨大的影響力！一旦福音之神醒來，他們只需要對那座高塔動手，就能影響整個城市的所有生命。」

  伊斯平靜地說道，但他的眼裡卻展露出了些許情緒波動……其中有不屑，還有憤怒。

  看得出來，福音信徒們的「烏托邦」計劃已經觸及到了這位神代大英雄的底線，是祂極為厭惡的行為——在神代，強大非凡者用力量肆意影響凡人的事情屢見不鮮，而這也正是伊斯當年所奮鬥、反抗的事情。

  無論福音信徒們的目的如何，他們不經同意、不給所有人選擇，強行推進「烏托邦」計劃都是事實。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聽著伊斯的講述，作為一個比不死魔女還老的老古董，祂的眼界和判斷幾乎不會有錯——當然，祂有沒有對亞倫等人說謊，就不得而知了。

  「我明白了。」亞倫點了點頭，「那如果我摧毀了那個『命運共同體』，倫丁尼的所有生命會如何？」

  「嗯？不會有什麼問題啊，命運這種東西暫時斬斷也能再續前緣，不會對生命本身造成什麼影響——你不是剛剛已經做過一次了嗎？」伊斯撇了撇嘴，「只不過，這次的『命運共同體』，可能要比你之前斬的那座命運高塔要硬一點。」

  「是嗎？能有多硬？」亞倫眯起了眼睛，不過他並不是在尋求這兩個問題的答案……他扭頭看向了血手，向她示意道：「讓伊斯停下來吧。」

  「哦。好。」

  血手非常聽話地點點頭，讓伊斯停下操縱「天譴之劍」，然後嘿嘿一笑，拽著祂向旁邊走了兩步。

  伊斯：「？」

  亞倫不管血手那個變態準備對聖人伊斯做什麼，他蹲了下來，將手按在了「天譴之劍」的牆體之上，然後閉上了眼睛。

  這柄巨劍是為了成神儀式而改造出來的。

  哈羅德三世為了成神儀式與獻祭儀式，用聖人刻刀對它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造，讓它變成了適合自己使用的狀態——他是個標準的命運類非凡者，因此，這柄「天譴之劍」也就有了部分命運屬性。

  此外，亞倫甚至懷疑，「天譴之劍」的前身非凡事物研究中心也有命運屬性！

  下令出現打造了這樣一座摩天大樓的人，正是西蒙·塞文，福音信徒的一員，讓人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盤算好了今天發生的事情——他當年斥巨資打造非凡事物研究中心，就是為了讓哈羅德三世選中。

  為此，他說不定在非凡建材中加入了大量命運類材料！

  要不然，亞倫怎麼能如此順利地將「天譴之劍」轉化為「命運之劍」呢？

  它或許是最適合亞倫發揮，也是最適合合作為「命運之劍」的載體存在的武器！

  亞倫深深吸了一口氣，兩個命定天平出現在了他的一左一右，儘管沒有命運被擺在天平的兩側，它們仍然開始了不斷搖擺。

  下一刻。

  可以放大神力的圓環之理出現在了亞倫的頭頂。

  命運之劍同時出現在了他的右手，被他深深刺入了牆體之中。

  悄無聲息之中。

  命運神力包裹住了「天譴之劍」，將它再度改造成了一柄「命運之劍」。

  接著，跟在他們身後的銀白太陽與陰影帷幕突然快速膨脹起來。

  很快，它們便膨脹到了極限。

  然後。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

  一時間，所有人的耳朵都因為這巨大的衝擊力而罷工了。

  亞倫感覺世界突然變得寂靜下來，而周遭的景色則以極快的速度倒退，極快的風速讓他不得不用盡全力抓緊手中的命運之劍。

  當然，正在移動的並不是那些景色，而是他們自己。

  曦火與陰影的爆炸，給了「天譴之劍」加速的動力。

  剎那間。

  他們便從倫丁尼的遠郊殺了回來，來到了寂靜的倫丁尼上空！

  在飛馳狂飆中，亞倫緩緩直起身子，盯著「天譴之劍」前進路線上的巨大高塔，喊出了足以打破世間寂靜的聲音：

  「劍來！」

  「轟——」

  下一刻，命運與命運的轟鳴碰撞聲，撞碎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