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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尋死覓活

2024-07-13 15:45:45 作者: 皇邪兒

  他剛才說的長大以後要照顧滿月的話都是發自內心的。

  「我沒事。時辰不早了,穿好衣服我們就出發。」滿月說著站起身來走到門口,輕輕推開房門。

  春日晨光雖然明媚燦爛,可初春的早上卻是清寒透骨的。

  甫一推開房門就看到院中站了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暗黃色錦袍襯托挺拔身軀,在清晨明媚的陽光下,顯得分外清朗灑脫。

  聽到開門聲,林簡揚起頭看向滿月,見她面容蒼白憔悴,林簡的心再次毫無徵兆的撥動了一下。

  「太子殿下,你昨晚——」滿月前一世是後知後覺的人,但是在這一世卻擁有常人不具備的敏銳觀察力。

  「昨晚我們算是同處一院。」林簡微微一笑,語氣淡然隨意。

  侍衛蘇康站在林簡身後,見自家太子殿下雲淡風輕的帶過了院中站立守護一晚的經過,內心說不出的唏噓感慨。

  太子殿下是知道就算是說了,以令狐大小姐的性情對太子的態度也不會改變多少。

  

  「我先洗把臉就去見姑姑。」滿月說著,轉身回了屋子。

  林簡安排屬下打了溫水進屋,滿月卻是讓他們重新換了涼水洗臉。冰冷的井水扑打在面頰上,瞬間清醒了很多。

  昨晚的一番廝殺,髮髻散開,髮簪也不知去向,林簡差人送來了新的一套髮簪,難得的是,竟是與她昨天佩戴的那套一模一樣。

  那一套髮飾雖不是名貴之物,可要在幾個時辰之內找到一套一模一樣的也非常不容易,滿月不知道林簡是如何辦到的,但是這其中困難可想而知。

  洗漱完畢,滿月恢復昨晚的打扮,面頰輕輕撲了胭脂水粉,掩蓋住面容的憔悴蒼白。

  清晨出現在林簡面前的滿月,清幽自然,秀麗安然。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子說不出道不明的清冽氣質,讓林簡為之一振。

  他一直就覺得,令狐滿月渾身上下每一處都是吸引他的地方,而她在他心底紮根越深,卻越加讓他看不懂。

  須臾功夫,林簡帶著滿月和令狐驚烈已經到了令狐泉休息的院子。

  將滿月送到目的地,林簡留下蘇康保護滿月回府便先行離開了。他昨晚一夜沒有回景陽宮,也沒有回別院,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他,他一夜未歸的話,勢必是引起不小的動靜。

  所以林簡要早早回去安頓一切。

  滿月帶著令狐驚烈進了院子,令狐泉剛剛起來,看到滿月出現在眼前,令狐泉明顯嚇得不輕。

  這皇宮重地,莫說是住在這裡了,就是進出都不容易,滿月丫頭她——還有驚烈——令狐泉見滿月有話對自己說,急忙讓貼身丫鬟喬青在院子外面看門,好在這個院子的宮女昨晚都被她屏退了,這院子就只有她和喬青兩個人。而林簡之前也是調查清楚一切,所以趕在其他宮女還沒過來送洗漱物品的時候將滿月送了進來。

  「滿月,快進來。」令狐泉見滿月神色凝重,急忙拉著她和令狐驚烈進屋。

  進屋做好,滿月對令狐泉沒有任何隱瞞。事已至此,不管是林間的態度還是林東曜的態度都要告訴令狐泉,讓她心中有數。

  滿月在敘述的時候,儘管令狐泉面上保持著冷靜,可眼底和心底早已是波濤翻滾。

  聽完滿月敘述,令狐泉狠狠地一拍面前的桌子,眼神如刀鋒冰冷寒徹。

  「之前在侯府就百般算計醜態畢現,現在竟然還敢算計到宮外了!這不要將你和驚烈置於死地嗎?」令狐泉氣憤難平,雖然滿月沒說懷疑是誰暗中策劃的這件事,但令狐泉如此通透的心思,稍微想一想,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姑姑能信我,滿月就心滿意足了。現在沒有任何證據指明是誰指使的,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和驚烈只是受了驚嚇,當務之急是回去之後能給父親那邊一個交代。」滿月如此說,也是令狐泉心中所想。

  如今是林簡和林東曜都牽扯到了昨晚的事情當中,她肯定不會懷疑滿月撒謊。為今之計是回去之後如何將這件事情告訴令狐鴻熹。

  若說是二房指使的,他們現在一點證據都沒有,可令狐泉直覺告訴自己,必定是二房無疑!可就如此回去找到二房,她們如何會承認?

  「姑姑,有些事情來日方長,滿月能得太子殿下和五殿下捨命相救,已經是感恩戴德,如今又有姑姑信我認我,就算是給了滿月最大的交代和安慰。」

  滿月越是如此說,令狐泉心裡越加不是滋味。

  明明是侯府嫡出長女,又得體懂事,為何就不入老夫人的眼呢?看看二房那些人都是什麼德行!那兩個女兒都被慣成了什麼樣子!一個仗著容貌傾國傾城就胡作非為強出風頭,另一個就瘋瘋癲癲胡言亂語!還有一個兒子就——想到令狐捷的時候,令狐泉突然愣了一下。

  昨晚就沒見過令狐捷出現。

  按理說,昨晚那場合他也應該出現的,況且林東合自始至終都在,令狐捷這些年一直都是林東合的屬下,沒道理昨晚連影子都不現!

  想到這裡,令狐泉又想到了滿月提到那個黑衣人故意改變了聲音不想她聽出真實聲音,難道那黑衣人會是——因為想到這一點,令狐泉只覺得心底有一股無名怒火正蹭蹭上涌!瞬間永遍周身每一處!如果她的猜想沒錯的話,昨晚那個黑衣人首領就是令狐捷!越想到最後,令狐泉越加心寒!

  滿月是令狐捷同父異母的妹妹,是與他留著相同血液的妹妹!對待自己的妹妹都下如此狠毒的手!那將來為了自己的仕途是不是連至親都可殺?令狐捷若是繼續如此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不但對滿月來說是個致命的威脅,就是對侯府,都是可怕的存在。

  滿月見令狐泉突然不說話,也不打斷她,安靜的坐在一旁。

  以令狐泉洞悉世事的能力,她很快就會想到昨晚的事情跟令狐捷有關,不管猜疑是對是錯,只要令狐泉對令狐捷有了猜疑和防備,那以後令狐捷再稍有動靜,第一個站出來質控他的就是令狐泉!

  令狐泉與令狐鴻熹兄妹情深,又很看重侯府聲譽,她絕不會允許侯府內有如此烏煙瘴氣存在!

  與此同時,侯府,二夫人院子從昨晚開始,二夫人的院子就沒消停過。

  雖然有宮中的御醫給令狐平雪看過也開過藥方了,可令狐平雪就是不肯罷休,一直哭哭啼啼鬧騰了一夜。

  她臉上的傷疤大都是被盤子碎片蹦上的細小傷口,傷口只要養好之後,過段時間就看不出疤痕了,可因為傷口有十幾處。所以上藥之後顯得分外猙獰恐怖。

  令狐平雪氣的摔碎了屋裡所有的鏡子,更是發狠的抓起桌上的盤子朝丫鬟玉華砸去,砸的玉華腦袋開花,捂著頭在地上求饒不羈,令狐平雪才微微平息了一絲怒火。

  卻是依舊呼喊著不依不饒的要二夫人給她報仇。

  令狐鴻熹從外辦事回來,一進侯府就聽到令狐平雪這邊哭天搶地的聲音,令狐鴻熹臉色瞬間拉了下來,腳步匆匆的進了院子。

  二夫人透過敞開的窗戶看到令狐鴻熹走了進來,急忙沖令狐平雪使了個眼色。

  令狐平雪跳下床,直直的就沖床腳撞過去。

  正走進來的令狐鴻熹見此場景,急忙喝住令狐平雪,「這是做什麼?快拉住她!」

  令狐鴻熹一聲令下,一眾丫鬟婆子和二夫人立刻上前將攔了下來。令狐平雪這時候哭哭啼啼的朝令狐鴻熹走過去。

  「父親,我的臉成了現在這樣子——我沒臉繼續活下去了——父親,你讓我死了吧——」令狐平雪說著撲倒在二夫人懷裡,眼淚撲簌撲簌的落下,任誰看了都不會懷疑她是裝的。

  令狐鴻熹原本還想責罵二夫人和令狐平雪,可是在看令狐平雪那張臉,還有她此刻絕望的神情,令狐鴻熹原本的話都咽了回去。

  「事已至此,哭有什麼用?若不是你這個做母親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她和子璐!豈會造成現在這樣的結果?」

  延禧宮的事情令狐鴻熹回來之前就聽說了,令狐泉已經派人提前通知了他。

  二夫人一聽令狐平雪的語氣,就知道他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幸虧她讓平雪提前上演了這麼一出,要不然這會子就要受罰了。

  二夫人抱著令狐平雪哭的傷心欲絕。

  「侯爺,話不能這麼說啊!這做父母的哪個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好,我雖然對滿月那孩子有諸多不滿,可我也是拿她當侯府的一份子啊,誰知她就是看我這個母親不順眼,竟然想出如此歹毒的招數對付平雪,還冤枉子璐!侯爺,你看看平雪這張臉——嗚嗚——」

  二夫人聲淚俱下的哭訴著,就是希望讓令狐鴻熹心軟可以不追究她們的責任,最好還將髒水都潑在令狐滿月身上。

  若是擱在之前,二夫人如此哭訴,令狐鴻熹心底必定是向著她的,可是在經歷了前些日子的一些事情後,令狐鴻熹對二夫人曾經的信任已經動搖,連帶對令狐平雪和令狐子璐的失望也與日俱增。

  「滿月是個怎樣的孩子,不用你說,我自己會看!同樣,你最近都做了什麼,平雪和子璐都做了什麼,我也會看!你再如此縱容下去,整個侯府的臉就全被你丟盡了!」

  令狐鴻熹厲聲斥責二夫人。

  令狐平雪在二夫人懷裡,淚眼朦朧的看著令狐鴻熹。這還是那個寵愛自己的父親嗎?怎麼自從令狐滿月回來之後就完全變了樣呢?現在連她受傷了都不關心,還是偏袒著那個掃把星!

  「父親,您如此不信我,現在我的臉也毀了,我還活著做什麼?為何要攔著我?讓我死了算了!」令狐平雪越想越不甘心,自從令狐滿月回來之後,不但本該屬於她的風頭都被搶走了,就連父親的寵愛和信任也沒有了!

  那個令狐滿月根本就是該死!

  祖母當初就不該讓她回來!讓她在縣城自生自滅就對了!

  令狐鴻熹看著令狐平雪滿臉的傷痕,其實也是心疼的。畢竟是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女兒,自小到大又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直都很得他的心意。但最近一段日子,這個女兒狹隘自私咄咄逼人的一面也暴露了出來,如果任由她繼續下去,勢必會釀成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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