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合作，爭吵

  小馬看起來很斯文，不像商人，客套一句，就說起正事。

  「萬導，不知道你的青山傳媒公司缺不缺投資。」

  萬青山啞然笑了，企鵝日後那一套投資，投資，投資，買，買，買的風格，現在就有了啊。

  「馬總，青山傳媒現在不缺投資。」

  小馬也不失望，推了推金絲眼鏡，微笑道，「萬導，你的青山發行公司，雖然發展的不錯，但一切都是寄托在企鵝的渠道上。」

  萬青山臉上的笑意頓時沒了。

  「青山發行公司就算倒了，對我也沒什麼影響，青山發行公司也只是我的一個嘗試，嘗試嘛，失敗了也所謂。」

  「萬導你這嘗試，可是在網際網路掀起一陣風波啊，以前從來沒有人想過，可以通過網際網路與其它行業結合。

  因為萬導你這嘗試，去年網際網路有了個聲音，網際網路＋，網際網路和其它行業結合起來，互惠互利。

  從提出來這個說法到現在，有網際網路公司已經和工業進行了合作，網際網路＋工業，已經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萬導，我沒其它意思，因為有網際網路公司已經準備進入影視行業了。

  這種網際網路＋的趨勢，我企鵝當然不可能掉隊，如果萬導你不能和企鵝進行深度合作，那企鵝就只能自己進入，到時候恐怕就沒法再支持青山發行公司了。」

  小馬這話說的很漂亮，但說到底，和萬青山理解的一樣，你不讓我入股，那我就親自下場，你青山發行公司以後別想再用企鵝渠道。

  萬青山也沒有絲毫憤怒，要是他處於小馬這個位置，他也會這麼做。

  萬青山沉默思忖片刻，笑道，「馬總，前幾年成立的網上購買電影票格瓦拉平台，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小馬那金絲眼鏡下的眼神一亮，笑道，「知道，萬導你是覺得網上購買票平台很有前景？」

  「電子商務我不懂，但我知道，電子商務的發展，就是人圖方便。

  不出門，就能買到想要的東西，這就是方便。

  網絡購票平台也是如此，在網上買了，就不用去排隊。

  只要馬總你相信電影市場有前景，那麼網絡購票平台就有前景。」

  小馬想了想，道，「萬導，你是想和企鵝合作開網上購買票平台嗎？」

  「呵呵，馬總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是知道電子商務，前期為了占市場很燒錢，我可沒錢燒。

  我說起網上購買票平台，只是希望馬總能轉移發展方向，放過我的青山發行公司。」

  萬青山話將自己放的很低，但不低也沒辦法，企鵝這麼大的體量，真要親自下場做發行，那同樣做網上發行，還是藉助企鵝渠道的青山發行公司，肯定不是對手。

  至於企鵝不行，就找其它網際網路公司合作，萬青山想都沒想過。

  幾大網際網路公司都一個鳥樣，做不了多久，肯定就會想著怎麼吞了青山發行公司。

  幾大網際網路公司，萬青山覺得企鵝還算是好的了，雖然企鵝的抄，抄，抄讓外界詬病。

  但從商業角度看，至少企鵝投資的公司，沒有像阿里巴巴投資的公司一樣，最後，要不就是被阿里巴巴吸乾，拋棄，要麼就被阿里巴巴完全掌控。

  小馬真有點不像商人，萬青山這求饒的話，讓他神態尷尬了幾秒。

  「呵呵，萬導，我沒那個意思。」

  小馬說完後，更加尷尬了，他也知道這話，誰都不信。

  小馬尷尬的扭動了身體，轉移話題。

  「萬導，你對電子商務是了解還挺全面的，不過有一點你就搞錯了，電子商務是燒錢，但燒的錢，不一定是自己的錢。」

  萬青山眉目一揚，雖說電子商務燒錢不一定要燒自己錢，但那是沒財主的公司。

  你企鵝這麼有錢，到時候你怎麼還燒其它人的錢。

  還有，你捨得燒別人的錢？燒別人的錢，那可是要讓股份的。

  「馬總，我是外行人，不懂這些。不過，馬總，這平台我都說了，你為什麼還，，，」

  「為什麼我還硬來合作是吧。

  萬導，電子商務平台，說到底最後還是離不開產品和客戶，沒這些，平台也發展不起來。

  產品，萬導你的青山影視和青山傳媒公司是能生產優致產品的公司。

  客戶，萬導你的青山院線是名列前茅。

  所以，網絡購票平台，最後還是離不開萬導你。」

  望著面帶微笑的小馬，萬青山心中的警惕大增。

  他可不會因為小馬看起來不像商人，就覺得小馬真不是商人，說話特別實誠。

  小馬說的這些理由，雖然都說得過去，但絕不是主要原因。

  影視圈公司和院線那麼多，不一定非他的青山系不可，但小馬這硬拉他合作的作態，不得不讓萬青山再想小馬另有算計。

  萬青山思忖片刻後，道，「馬總，你都這麼說了，我再拒絕就說不過去了。

  不過，得先說清楚，我旗下的公司，青山影視公司就是個皮包公司，青山院線，我不算找人入股。

  青山傳媒公司，後面可能會安排上市，要是馬總到時候你有興趣，企鵝可以作為上市時的戰略投資入股，但股份肯定不會多。」

  萬青山不是很想和企鵝合作，但沒辦法，都到這地步了，還拒絕，那青山發行公司肯定沒救了。

  只能合作了，至於青山傳媒的股份，反正上市的時候，也要私募融資引進一些資本，那還不如讓企鵝進來，只要保證股份不多，並且價格也不太低，那就行了。

  小馬眼神一亮，他本以為萬青山說出網上購票平台後，就沒法入股萬青山的公司了，但沒想到還有驚喜。

  「哈哈，我當然有興趣，到時候我一定投資。

  股份多少無所謂，就像萬導你一樣，只是購買企鵝一點股份就行。

  說起來，我還得謝謝萬導你的支持呢，05年就拿出幾千萬購買企鵝的股票。」

  這幾年企鵝股價增長的特別快，當初萬青山和陳嚴豐買的時候，企鵝股價才五塊多，但現在不算分紅的話，都已經有兩百多。

  翻了差多不多四十倍，萬青山和陳嚴豐那五千萬，現在都成二十億了。

  當初企鵝股價達到一百塊的時候，萬青山和陳嚴豐購買企鵝股票賺翻的事，就在商業圈裡傳遍了。

  作為企鵝的掌控人，小馬當然知道。

  萬青山笑了笑，轉而問起小馬。

  「馬總，你剛說燒錢，不是燒自己的錢，是什麼意思？」

  「萬導，我打算後面引進其它影視公司，到時候燒錢就燒他們的錢。

  要是後面引進時，有些故障，萬導你也放心，到時候燒企鵝的錢，不會讓你出錢。」

  萬青山心中的警惕更甚了，既然都準備引進其它影視公司，為什麼還要拉他合作，這不是白白便宜他了。

  前期合作和後面引進公司，到時候網上購票平台的價值，可是有天壤之別。

  雖然搞不懂小馬有什麼算計，但到了這一步，也沒辦法了，只能硬著頭皮合作，後面多防著點就行了。

  隨後，萬青山和小馬商定好，網絡購票平台公司企鵝為主導，企鵝這邊將搭建框架後，再和萬青山談投資多少，占多少股份的事。

  然後，中午兩人吃了頓飯，就各自分開。

  小馬回到公司後，就召集一眾高層開會。

  「我剛和萬青山談過了，入股青山傳媒的事暫停。」

  眾人面面相視，入股青山傳媒，是眾人商議出來擴大企鵝生態圈的第一步，怎麼就突然暫停了。

  「暫停，是因為萬青山說出網絡購買電影票平台。」

  小馬這話，讓眾人眼神一亮。

  任宇昕更是聯想到其它，連忙激動的說道，「馬總，網絡購買電影票平台大有可為。

  我們有企鵝這個體量，借著渠道，網絡購買電影票平台能立馬發展起來。

  甚至我們可以像外國的groupon一樣，借著渠道，可以打通線下商家和客戶，做團購。」

  「老任，groupon這樣的公司已經有了，前幾個月王興已經成立了美團公司，就是和groupon一樣，做線下團購。

  怎麼，你想和王興競爭啊。」企鵝『五虎』之一的許晨曄笑道。

  「競爭又不怕，有企鵝這個渠道在，王興怎麼都趕不上我們。」

  任宇昕話音一落，眾人都露出自傲的笑容。

  在他們看來，有企鵝的體量在，做這種業務，王興拍馬都趕不上。

  小馬卻是皺起了眉頭，「你們可別忘了拍拍網，體量不是一切業務的保障。」

  提起現在已經掉隊，每年都在進一步萎靡的拍拍網，眾人臉上都沒了笑意。

  小馬掃視眾人一圈，「團購的事，後面再說，網上購買電影票平台，大家有沒有意見。」

  見眾人搖頭，小馬繼續說道，「既然沒意見，志東，你帶領人儘快將平台搭建好。」

  企鵝『五虎』之一的張志東連忙點頭。

  「任總，你那邊，視頻平台還是不能停，這次網絡購買電影票平台，我會拉萬青山一起合作，他的產品和院線是我們所需要的。

  他老婆手裡的影視網絡播放權，我後面再跟他談。」

  小馬想入股萬青山的公司，一是看中了萬青山的公司，入股其中是為了做跳板，好完全進入影視圈。

  二，就是為了陳雨墨手中那幾千部影視網絡播放版權。

  現在視頻播放平台有很多家，大部份電影都是沒版權的，各大公司的人也知道，沒版權，後面將會是個很大的問題，所以也在努力購買電影版權。

  而陳雨墨前面就收購很多電影的影視網絡播放版權，後面收購的行為也一直沒停。

  現在港島和內地的影視網絡播放版權，絕大部分都在陳雨墨手裡，有幾千部影視的網絡播放版權。

  各大視頻播放公司的人也找個陳雨墨談過購買影視網絡播放權，但陳雨墨還不想賣，她在等上面出台政策，到時候可以賣個更高的價錢，所以開出了一百億的天價，讓各大公司的人差點沒氣得罵娘。

  企鵝也準備進入視頻播放平台，但陳雨墨手中的影視網絡播放權握的很緊，沒辦法，就想著從萬青山這邊入手。

  小馬見任宇昕點了點頭，便驚嘆道，「真是不能小看天下人，萬青山他一個網際網路外行，居然提醒了我，大家一直沒注意到一個渠道。

  現在智慧型手機出來了，日後的趨勢，肯定是手機就是電腦。

  那麼只要智慧型手機普及，網上購買票務平台是個很重要的渠道。

  不過做事不能急，先可以讓王興探探路，只要我們這邊網絡購票平台成功，王興那邊也做起來了，那就說明這方面大有可為。

  到時候我們再發力，衣食住行，我們可以完全打通。」

  衣食住行，完全打通，企鵝進入各個方面，這讓眾人興奮到雙眼冒光，要是真做到了，別說阿里巴巴，就連微軟都比不上他們。

  企鵝一眾高管興奮的時候，萬青山正在房間裡皺眉頭。

  皺眉，不是因為他一直在想小馬為什麼硬拉他合作，而是回家後，他接到了陳嚴豐的電話，問他借錢，還一借就是十億！

  陳嚴豐借錢，這是萬青山怎麼都沒想到的，陳嚴豐做生意一直很穩妥，為什麼會要借錢。

  並且還是找他借，陳嚴豐愛面子，能找他借錢，說明陳嚴豐已經找能借的人都借過了，才會找他這個女婿借。

  萬青山答應借錢，但好奇詢問了下，才明白，陳嚴豐完全是為了陳雨墨。

  因為陳雨墨，萬青山將本來決定下午去機場飛往洛杉磯的行程取消了。

  晚上，臉色疲憊的陳雨墨回到家，見到桌上的菜，還有桌邊的萬青山。

  「你不是下午飛去美國嗎？怎麼，臨時有事突然不去了。」陳雨墨詫異的問道。

  「是有點事。」

  見萬青山神色不對勁，陳雨墨擔憂的問道，「青山，怎麼，出什麼事了。」

  「你先去洗手吧，我們邊吃邊說。」

  陳雨墨也沒立馬追問，「好。」

  陳雨墨很好奇萬青上為什麼沒去美國，所以吃飯都是味如嚼蠟。

  她吃了幾口後，見萬青山還在說一些瑣碎的事，就是不提正事，她實在忍不住了。

  「青山，到底是什麼事？」

  萬青山沉默了一會，放下筷子，輕聲問道，「最近地產公司缺錢嗎？」

  陳雨墨臉色驟變，「我爸告訴你的吧。」

  「是，但事實是不是就像爸說的。」

  陳雨墨放下筷子，沉聲道，「是，資金周轉是有點問題，但問題不大，我這邊等銀行貸款下來後，就可以解決。」

  「雨墨，你之前說要做住宅時，我就跟你說過，別太激進，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萬青山很無奈，陳嚴豐借錢的原因，就是因為陳雨墨像有些地產公司一樣，拿貸款來發展。

  說貸款發展還是說得很好聽了，真實情況是拿別人的貸款來發展，房子預售，買房者貸款買房或者全款買房後，因為房子還沒建好，所以錢是打入監管帳戶。

  監管帳戶，說是監管，但隨便找點關係，就能將錢拿走。

  從監管帳戶拿走錢後，就又去拿地發展，這樣重複，能降低自身的發展資金，能快速發展。

  但一但資金周轉不過來，就會引發大量爛尾樓，錢都用了，哪有錢建房子。

  最後就是個爛攤子，監管帳戶的錢沒了，房子也爛尾了，誰來出這個錢解決？

  這種做法沒爆出大量爛尾樓還好，可一旦爆出來，這種事關千萬家庭的大事，到時候可就有大麻煩。

  陳雨墨現在就是搞這套，陳嚴豐說是借錢，其實也不是借錢。

  陳雨墨搞住宅，還沒做多久，沒弄出多大的規模，還不至於讓陳嚴豐找他這個女婿借錢。

  經歷過海南房地產泡沫的陳嚴豐，一直就知道現在地產公司的發展模式有很大危險。

  之前萬青山和陳雨墨旅遊，突然陳雨墨被陳嚴豐叫回去，並不是地產公司忙到缺陳雨墨就不行，而是陳嚴豐發現陳雨墨居然這樣在發展地產公司。

  陳嚴豐把陳雨墨叫回來後，勸陳雨墨停手。

  但陳雨墨不但不收手，反而還想向陳嚴豐拿錢，想擴大發展規模。

  陳嚴豐當然不給，然後兩人關係鬧僵了。

  鬧僵了幾個月都沒緩和，所以陳嚴豐無奈之下，以借錢的說法，讓萬青山勸陳雨墨收手。

  「是，我之前是答應過你。但大家都這麼做，又不會出什麼事。

  青山，現在房價每時每刻都在增長，晚一天拿地，可能就少賺幾千萬，有什麼不能做的。」

  望著激動反駁的陳雨墨，萬青山恍惚間覺得，這還是那個陳雨墨嗎？

  萬青山揉了揉眉頭，嘆道，「雨墨，之前爸說開發住宅時，你還拿島國房地產舉例子，讓爸別弄住宅，怎麼你現在卻變得這麼激進。」

  「我知道有危險，但在房地產泡沫前，我抽身出來就行了。」

  抽身出來，說的簡單，但在利益面前，誰能保持的住，要是真那麼好抽身，就不會有那麼多賭到傾家蕩產的賭徒了。

  「雨墨，你停手吧，我們掙得的錢，已經夠我們十輩子花的了。」

  「什麼十輩子花的，這不只是錢，還是我的事業。」

  陳雨墨一直激動的反駁，導致之前就一直壓制著，不想和陳雨墨爭吵，只想好聲勸說的萬青山，也激動起來了。

  「什麼事業，還不是為了錢，你敢說，你以前想過將房地產當做你的事業嗎？」

  「我是以前沒想過，但我做了這行才喜歡這行，才將這行當做我的事業。

  萬青山，你不能因為自己有事業，就不能允許我有事業。」

  萬青山這一激動，導致本來就激動的陳雨墨，更加激動了，說著說著就站起身來，說話也不過腦子了。

  「我什麼時候不允許你有事業了，我要是不允許你有事業，當初我就會勸你留在北電任教或者跟著我身邊。」

  「你那還不是為了你自己，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曾莉她們的關係。」陳雨墨激動的嚷嚷道。

  萬青山愣了下，「我和曾莉有什麼關係，你是不是從頭到尾就沒相信過我。」

  激動的陳雨墨立馬想張嘴說話來著，但突然見到萬青山那心灰意冷的眼神，她愣住了，嘴邊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然後，她沉默了一會，就直接往樓上走去。

  「你先別走，你把話說清楚，你是不是從來沒信任過我。」萬青山連忙起身，衝著陳雨墨的背影大喊道。

  陳雨墨停下腳步，杵了幾秒後，「既然都這麼說了，那你先回答我，這麼多年來，你有沒有冒出過對不起我的想法。」

  接著，陳雨墨轉身望著萬青山，「你看著我眼睛說，你別想騙我，我知道你撒謊時，眼睛習慣往上看。」

  萬青山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要說真沒有，那是不可能。

  以前他可能是因為心理潔癖作祟，覺得骯，就沒想過什麼想法，但隨著年齡增長，那種心理潔癖淡了。所以他去年在洛杉磯，冒出過幾次念頭。

  「呵呵！」

  見萬青山說出來話來，陳雨墨冷笑一聲，轉過身繼續朝樓上走去。

  等到陳雨墨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後，呆泄住的萬青山才回過神來。

  萬青山往凳子上一座，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後才起身將桌上幾乎沒怎麼動的飯菜拿去廚房清洗。

  翌日，天空微白的時候，在沙發上才睡了兩個小時的萬青山，就提著行李箱出門，前去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