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立刻回京
2024-07-13 10:02:25
作者: 峨眉劍客
「『天下奇毒,沒有解藥』……」
李晉澤念著這幾個字,眼底墨色越積越深,深吸一口氣道:「那就再審,他這分明就是不想開口!就算是混合出來的奇毒,也該有毒藥混合的配方,只要有了配方,解藥就有可能研製出來。」
趙繁是刑獄出身的錦衣衛,什麼審訊的手段沒有,難得見到如此頑固的犯人,能用的刑罰都用上了,審了半天卻還是沒有審出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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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覺得面上羞慚,只得硬著頭皮道:「……杭州府城條件有限,比不得詔獄裡刑具刁鑽繁多,一旦教高賊抗住了前面的刑訊,後面怕是也很難再讓他開口……但若是能回到京城,屬下保管一個時辰就能讓他把知道的全吐出來。」
聽到回京城,李晉澤眼神閃了閃,很快又恢復正常:「……先審著吧,有什麼事等顧大人情況穩定下來再說。」
趙繁恭敬退下:「是。」
很快,郎中的解藥熬好了,顧雲霽服下之後,昏昏沉沉的腦袋總算慢慢清醒了過來,只是仍然覺得身體虛弱,手腳沒有力氣。
郎中又來給顧雲霽診了一次脈,道:「目前看來,僅發現的這一種普通毒藥,應該已經是解了。」
蘇旗愁雲未散:「那為什麼雲霽還是四肢酸軟無力,下不了床?」
郎中沉吟道:「這個有可能是因為毒藥的後遺症,多休息休息就好了,也有可能果真如高世殊所說,是混合奇毒在顧大人身體內作祟……總之,現在尚不能確認,還需要再觀察觀察。」
蘇旗聽得心裡煩躁:「還要怎麼觀察!從雲霽中毒到現在,一天一夜過去了,你們連他到底中的是什麼毒都沒搞清楚,要是再如你所說地觀察下去,萬一誤了時間,把病情拖得越來越嚴重怎麼辦!」
「……好了蘇旗。」
眼看郎中被蘇旗吼得哆哆嗦嗦,顧雲霽從床上撐起身子,虛弱道:「他作為郎中,見慣生老病死,治病救人之心比你更切,別為難人家。」
蘇旗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他本不是一個隨便把情緒發泄在別人身上的人,只是一見顧雲霽這病弱無力的樣子,他就忍不住心慌。
蘇旗不想當著顧雲霽的面失態,他強忍下眼眶的熱意,道:「那就再找……想是這些個郎中醫術不精,咱們廣發布告,我就不信找不到能治好雲霽的名醫。」
程炎聲音發沉:「杭州府城內最好的郎中都在這裡了,江南地域繁華,杭州則是其中數一數二的大城市,若是杭州的郎中都束手無策,怕是只有京城的名醫能夠一試。」
聽到這裡,李晉澤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立刻站起來道:「那就回京城!」
「京城乃天子腳下,就算京城的郎中沒辦法,宮中的太醫總行吧?高世殊一介落魄賊寇,哪來那麼大的本事研製什麼天下奇毒,想來這毒也沒多可怕。宮中珍奇藥材無數,醫術精湛的太醫比比皆是,我就不信治不好顧大人。」
程炎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又收回目光,道:「顧大人是浙江的地方官,未有準許不得擅自回京。若想要回京醫治,此事還得先上奏陛下請示。」
聽到這話,李晉澤也是發起了愁:「杭州離京城山高水遠,若要請示父皇,這一來一去還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萬一等不起怎麼辦……」
很快,李晉澤便拿定了主意:「這樣吧,時間不等人,我先寫一封信告知父皇,然後和程大人帶著顧大人回京,有什麼事等回了京城再說。」
眾人聞言一驚,蘇旗都被嚇了一跳,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李晉澤:「殿下,這可是相當於先斬後奏啊,擅自回京者以謀反論處,萬一陛下怪罪下來……」
李晉澤沉聲道:「萬一父皇怪罪下來,由我一力承擔。且不說天大地大人命最大,顧大人身中奇毒亟需醫治,事急從權,顧不了那麼多了,想必父皇會理解的。另則——」
說到這,李晉澤看了一眼顧雲霽,眸中既是哀傷亦是感激:「顧大人是為了救我才中的毒,若非顧大人,我早就沒有命在了。顧大人是我朝廷的棟樑,忠心日月可鑑,對我以命相救,我若不盡全力為他醫治,還有什麼臉面立之於世?」
顧雲霽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殿下莫要如此說,這都是臣應該做的……」
李晉澤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說,將顧雲霽又扶著躺下:「好了顧大人,你如今身中奇毒,只管好好休息,這些你都不用管,我會把你帶回京城醫治好的。」
說罷,李晉澤目光落到程炎身上,朝他鄭重行了一禮:「程大人,我知道你是父皇派來看著我的。今日之事程大人也瞧見了,是我擅作主張,強行要帶顧大人回京,諸位大人不敢阻攔只得依我。」
「還請程大人日後向父皇回稟時,只需將過錯推到我身上,莫要牽連顧大人及其餘大人。」
程炎側身避開他的禮,眸色深深地盯了李晉澤半晌,才道:「……事情過程臣瞧得分明,是殿下不顧朝廷規制及眾官員勸阻,非要帶顧大人離開轄地回京醫治,這本就是事實,臣會一五一十稟報給陛下。」
李晉澤面露感激:「那就謝過程大人了。」
——
京城皇宮。
「……父皇,您是不知道,方大人剛來國子監時就與其餘人不同。兒臣當時就想,如此能臣,合該到中央大展身手,怎麼能流落在國子監默默無聞呢,那豈不是大材小用了?」
「你個滑頭,朕能不知道你什麼心思?這不是正準備將方卿調回來嗎?」
李晉澈嬉皮笑臉,給景豐帝一會兒捏肩一會兒捶背,大獻殷勤。聽見景豐帝如此說,他面上一喜,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景豐帝被李晉澈哄得心情頗好,笑著看向坐在下首的方子歸:「方卿當初離開翰林院,在國子監坐了這麼些年的冷板凳,看著不但沒有消磨志氣,反倒是更加從容穩重了啊。」
方子歸頷首笑道:「陛下說笑了。翰林院是清貴之地,國子監囊括天下少年英才,同樣不可輕視,為國育才,此乃微臣榮幸,何來坐冷板凳一說?」
「何況國子監書聲琅琅,墨香濃厚,微臣手捧書本,日夜與聖人訓導相伴,只覺心內沉靜,氣質升華,在國子監幾年所獲感悟,遠超此前二十餘年所得。如今回想起來,方覺此乃陛下賜給臣的磨鍊機遇。」
景豐帝哈哈一笑:「好,好啊!難得你自己看得透,不枉費朕一片雕琢璞玉的苦心吶!朕觀你舉止從容沉穩,確實大有長進,也時候回中央了,等去了都察院,可要好好做事。」
「微臣謹遵陛下聖旨。」
見方子歸寵辱不驚,景豐帝愈發滿意,這時,寧福海從外面進來道:「陛下,太子殿下有書信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