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喝了酒怎麼可以做手術

  景華醫院沸騰了。

  普通員工都收到了一筆20萬的過年獎金，這筆錢，足夠令員工歡欣鼓舞。

  鄒建功被信息「嘀」的一聲嚇壞了，銀行信息顯示，他得到了醫院200萬的獎勵！

  完全出乎意料。

  這個數字超過了醫院領導，也超過了很多的主任醫師，技術骨幹。

  鄒建功很感動。

  我怎麼可以拿這麼多呢？

  鄒建功才是主治醫生。離主任醫師還有十萬八千里。

  這筆獎金不存在發錯，因為，周有才也嚇著了，他發了120萬。

  

  120萬對於周有才來說，也大出所料，他自己也明白，他和鄒建功的差距不是一點點了，如果自己拿120萬，那麼，鄒建功就應該240萬。

  鄒建功是特殊傷口外科的大科主任，而周有才是小科的科主任。

  秦堪還是收到了800萬的年終獎。

  溫文彬說，不體現差別，那是對天道的不尊敬，景華醫院有今天，飲水思源，也應該有所表示。

  眨眼，時間過得真快，今天就是除夕夜。

  秦堪終於有時間陪二老吃年夜飯。

  滿滿的一桌菜。可惜，只有三個人。

  蔣薇薇早上發了一個信息，預囑新年快樂，現在進入了正式比賽環節，7天滿滿的，大部分時候會要關機。

  秦堪試著撥了蔣薇薇的電話。

  關機了。

  這可能是比賽紀律。

  三個人，面對一桌飯，多少有些遺憾。

  「秦堪啊，現在開放了三胎，你和薇薇能生多少就生多少！」秦堪的母親說。

  這話也是真心話。

  秦堪不存在養不活的問題。

  十個八個，秦堪可以讓他們幾輩子都衣食無憂。

  開了一瓶茅台，一瓶82年的拉菲。

  先喝茅台。

  秦堪和秦牧各4兩，母親2兩。

  最後喝紅酒。

  實在是多了一點，這菜，根本吃不動。

  但是儀式必須有，十全十美，大過年的，十個菜必須有。

  「還喝一點？」喝完茅台，秦牧有些不止癮，他提議再喝茅台。

  「我真不敢。我擔心會有緊急手術，不忍心讓龍教授他們辛苦。」秦堪不敢喝太多，更不敢醉了。

  「不會的，哪有這麼巧？」秦牧做一輩子農民，農民沒有受過紀律約束，習慣了懶散。

  「你喝，我不行，我得自覺，萬一有手術需要我上，那可是人命關天的事。」秦堪說。

  一聽人命關天，秦牧罵了起來。

  「嗯，娘的，前天我差點和一個老頭子吵起來了，在公園裡，他大罵醫生，大罵老師，說這兩個職業的人最沒有道德了。現在想起來，我都來氣。你看，大過年的，你還在想著人命關天的事，而他們，在家醉呼呼的，天塌下來都不要管，還說醫生沒有醫德！真的是太令人憤怒了……」

  秦牧氣憤不已。

  「你別生氣，社會上怎麼議論，我們也沒辦法。我們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秦堪倒是看得開，說醫生沒有醫德的人到底還是少數人，他們怎麼說，隨他們去！

  秦牧又說：「社會上說，一個感冒病人就醫，醫生會要做抽血和心電圖檢查。我問你，這是不是正常的？」

  秦堪說：「不同的醫生有不同的理解和處理方式，感冒，本身根本就不需要治療，但是，你既然到了醫院，醫生就會要考慮其他的疾病可能性。很多病早期也是以感冒為特徵的。再說，感冒之後也可以誘發很多病，譬如心肌炎，腦炎，格林巴利綜合症，脊髓炎等等，所以，說醫生亂開檢查的，那是對醫學的無知。」

  說到這兒，秦堪又說：「話說回來，作為醫生，有的醫生膽子大一點，不會考慮這麼多，所以他們不給病人開化驗和檢查。這不是誰醫德好，誰醫德不好的問題。」

  秦牧說：「人啊，你開多了檢查他說你沒有醫德，你不開檢查誤診了，說你不負責。所以啊，我理解了，你們做醫生的難處。」

  秦堪說：「爸，實際上，根本沒必要和外人爭論這問題，很多醫生現在都不在乎了。」

  秦堪的母親插話，說：「前幾年有疫情，衝鋒陷陣的是你們醫護人員，我沒聽說誰不上戰場，倒是聽多了，你們都爭著上。現在好了，疫情沒有了，你們從天使變成了惡魔。」

  秦牧說：「現在說醫療反腐，你不會扯進去嗎？」

  秦堪哈哈笑了起來。

  「你別笑，運動，我們是見多了，運動一來，冤死的還少了嗎？」秦牧說。

  秦堪笑著擺手，說：「你們這就不用擔心了，我啊，既不存在醫療腐敗，也沒人會要冤我。我好像還沒有深仇大恨的人。」

  ……

  邊喝酒，邊聊天，雖然不是什麼有趣的話題，一家人聊得還是很開心。

  不知不覺，兩瓶茅台喝乾了，紅酒沒動。

  秦堪今天也喝了差不多一瓶。

  沒醉，但是也不是完全沒醉。

  秦堪有點後悔，現在要是要做手術，那就麻煩了。

  自從自己成名之後，秦堪就知道自己肩膀的責任，他不敢多喝酒，不敢讓自己醉了。

  今天，他竟然喝了差不多1瓶！

  他有點後悔，希望醫院裡平安無恙。

  可是，越是這種心態，事情就來的越快。

  電話來了。

  一起車禍。

  司機喝了酒，一車人受傷，傷情都很嚴重，特別是還有一個1歲半的小男孩。

  秦堪一身冷汗。

  「趕緊派一個人接我，我也喝了酒。」秦堪真想扇自己幾個耳光。

  秦牧嚇壞了。

  「這，這怎麼辦？」秦牧連講話都不連貫了，因為他想起了秦堪說的那句話，人命關天。

  車子來了。

  秦堪披著衣服就往樓下跑。

  「你要小心啊！我今後再也不肯你喝酒了！」秦牧很自責。

  秦堪沒有多說什麼。

  到了醫院，看見手術室樓下聚攏了很多人，很顯然，都是家屬。

  秦堪特意從旁邊溜進去，不想讓家屬知道他喝了酒。

  「司機死了。」人群中有人通報。

  「怎麼啦，人都已經送到醫院了，他們也太不負責任了，這麼久了，還不動手術！現在死人了，他們必須給一個說法！」

  醫鬧就這樣開始了。

  秦堪看了一下時間，他接到通知，前後才20分鐘，死人與醫院有毛關係啊！

  但是，病人家屬不這麼想，「病人既然這樣嚴重，就應該馬上手術，連檢查都不應該，直接止血，直接手術才是正確的。」

  人群中有人發表這樣的言論。

  秦堪進到病房，科主任沒在，只有一個主任醫師和兩個副主任醫師。

  「病人才做了檢查，現在正準備送手術室。」主任醫師見秦堪來了，簡單介紹。

  但說到這裡才意識到，太簡單了，接著說：「5個病人，死了1個，這 4個都有骨折，腦組織損傷，其中有一個有胸腔的損傷，血氣胸，肺挫傷，另一個有腹腔的損傷，估計有內臟出血。」

  「死的那個是什麼原因？」秦堪問一句。

  「腦損傷，本來就沒有希望的。」主任醫師說，「進來就腦疝了，才用了兩瓶甘露醇就掛了。」

  「嗯。這個，可能會有一場糾紛。」秦堪說。

  「糾紛？我說這些人是混帳！這樣嚴重的病人死了，還鬧？好了，不管他們了，我們救這幾個人要緊。」主任醫師轉身，對秦堪說，「這幾個病人都請你看一下，這個胸腔損傷的血氣胸病人，可能會要您上。」

  秦堪說：「好的，那就抓緊時間進手術室吧。」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一群人堵住了。

  「你們還磨磨蹭蹭的，我們要投訴你們！」

  為頭的是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身穿高檔的羊皮衣服，頭髮梳得整整齊齊，兩隻眼睛狡猾陰鷙，一看就不是好人。

  「閃開，現在不是扯皮鬧事的時候，手術要緊。」秦堪手一伸，推開了前面的人牆，大踏步穿過去，「磨磨蹭蹭，誰磨磨蹭蹭了，手術，難道不要檢查哪裡有問題嗎？」

  「他是誰？」有人問。

  「他是秦堪。這所醫院的技術總監，秦堪。」住院醫生想用秦堪的大名鎮住他們。

  「他喝酒了！」矮胖的人抓住了要害！大聲說。

  秦堪停住了腳步，但僅僅是一瞬間，隨即，他加快了步伐，和這群人糾纏很麻煩，也糾纏不清，現在是救人要緊。

  秦堪走了。

  家屬還在那裡大呼小叫。

  當然，醫院是不會允許你大呼小叫，這裡是公共場合，是不允許你胡鬧的。

  很快，保衛科的人到了。

  他們是要把這群人從病房趕出來，病房裡還有幾十個病人需要休息。

  不過，這回遇到硬茬了，這裡面有幾個講歪理的，加上這次損失慘重，豪車毀了，人死了，還有4個重傷的，正沒地方出氣，他們瘋了一般，要在景華醫院找回一些失去的東西，於是，在病房就衝突起來了。

  雖然說，景華醫院醫術高明，業務好，慕名前來看病的幾乎遍布全球，但是，並不是說景華醫院沒有醫療糾紛，更不能說景華醫院就沒有醫療事故。

  有糾紛，也有正兒八經的醫療事故。

  這是哪一所醫院都避免不了的。

  也就是說，既然有糾紛，醫護人員也會受到威脅，醫療秩序要維持，所以，醫院就有一個強力部門——保衛科。

  景華醫院保衛科恰好有108人，戰鬥能力非常強。

  你守規矩，糾紛再大，保安都很文明。

  但是，你不守規矩，他們也動粗，你要是和他們真打架，你人數再多也贏不了他們。

  景華醫院的保衛科不但保衛景華醫院，連隔壁不遠的中醫院，也經常求援。

  景華市混社會的人都說，鬧事，千萬不要去景華醫院，在那裡，只能講道理，講文明，否則吃虧的是自己。

  今天也是一樣的。

  對方撒潑，砸辦公室，砸電腦。

  保安克制了5分鐘，讓他們砸了幾台電腦砸了幾台桌子，之後，他們動手了。

  今夜的保安格外凶，15個鬧事的全部打翻了，並且還抓住了，等110的人過來，全部送到所里接受處罰。

  他們當然不服，說自己的理由。

  幹警一聽，哈，秦堪來做手術了，你還嫌他喝酒了！

  有點意思。

  「開車不能酒駕更不能醉駕，但是，從來沒有聽說不能酒後開刀。秦堪什麼人？國內最厲害的外科醫生，他上台，你知道他的出場費多高嗎？國外請他做一台手術，20萬美金，也就是140萬人民幣！你們好，秦堪不要出場費做手術，你們還告他喝酒了。好，我們可以通知秦堪，不要手術，要是病人死了，你們接受嗎……」

  幹警經常處理景華醫院的糾紛的，對景華醫院熟悉的很，打內心特別的親景華醫院，你說，此刻他們的處理，這群人能占到面子嗎？

  當然，他們也還算客觀，教育了他們一頓，說：「看在你們也是不懂規矩的面子上，算了，本來，在醫院鬧事的是要拘留的，免了，希望你們回去好好向醫院賠禮道歉，趕緊把損傷的物品賠償到位。我們就不追究你們的責任。」

  這群人大多數人還是想通了，但是，那個矮胖子越想越覺得不對，這明明是幹警偏袒了景華醫院。

  不行，我要找回公道。

  不過，他不敢動粗了。

  他打醫院的投訴電話。

  剛好今天值班的是錢仕。

  他以身作則，大年三十，初一，初二，初三，連續4天，都是由他值日。

  他值班，不是為了三倍工資的值班費，醫院規定，到初七，這段時間上班的，每天另外補助2000元。

  錢仕值班是高風亮節。他帶頭在節假日上班。

  他總結出經驗，越是節假日，鬧糾紛的概率就越大。

  現在，他接到了投訴。

  投訴秦堪酒後動手術。

  錢仕一聽，頭皮痛啊。

  老弟啊，你怎么喝酒了上台做手術？

  但又一想，今天是什麼日子？今天大年三十夜，他為什麼不喝酒？你手術又不是擇期手術，是急診手術，那有什麼辦法！

  「你們醫生上台做手術還可以喝酒嗎？」投訴的質問。

  錢仕說：「你是說秦堪嗎？」

  「不管是誰！」

  錢仕說：「別人，也許不行，但秦堪行！別說他喝酒了做手術，就是喝了毒藥也可以做手術！」

  「你們不講理！」

  錢仕嘿嘿一笑，說：「理都在秦堪一邊，你講什麼理？」

  （今天的特殊病例：男、37歲，長途貨車司機。單臂引體向上後右季肋區疼痛六天，咳嗽深呼吸加重，無摔傷史。查：右腋後線與4、5肋相交處壓痛。初步診斷：1：肋骨骨折。2：肋間神經痛。建議進一步CT檢查。報告：右4肋骨折。患者懷疑診斷有誤。老婆在旁邊說：長年喝碳酸飲料，這下好了，骨質疏鬆了吧，看你以後還喝不喝！為這位妻子點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