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姑息手術變根治術

  姚躍進教授打內心懷疑，只是考慮到秦堪的名氣與身份，她不敢過分質疑，也不敢阻止秦堪要做根治術。

  秦堪在湘雅醫院，和塗清明的關係那是親兄弟一般，整個湘雅醫院的人，也都知道一個厲害人物秦堪，是半個湘雅人，他的能耐在國際上都是大名鼎鼎。

  所以，姚躍進心裡有疑問，也不敢質疑他。

  手術做得順利。

  秦堪的手法，姚躍進教授是沒得指責的，這種手術技能拿給學生看，會把學生的三觀帶壞，因為，學生會以為其他老師的手術都應該像秦堪一樣。

  這不是一件好事。

  秦堪這種技能是學不會的。

  姚躍進教授的技能早就登峰造極，但和秦堪的相比較，那就差太遠了，差距大的懷疑人生。姚躍進教授在懷疑，我還算不算名教授？

  秦堪盆腔腫瘤的切除速度快得驚人。

  半個排球大小的腫瘤，以秦堪的速度，很可能不需要半個小時就會切下來。

  

  要是換個別人，這麼大一個腫塊，沒有2、3個小時，根本就拿不下。

  當然，姚躍進內心，根本不相信可以切下做根治術。

  她的臨床經驗，如果連這種腫瘤病人都能夠做根治術，那麼，婦科不能做根治術的手術，還有嗎？

  姚教授算是一個狠人，在全國，她是屬於膽大的，別人不敢的手術，她是手到病除，所以，全國各大醫院對她，那是相當的認可，婦科學會主任委員，她做了兩界了，下一任，還是她。

  塗清明捨不得把她換下來，這就是主要原因。

  但是，今天，她的三觀碎了一地。

  我還算名教授嗎？

  他切不下來。

  肯定切不下。

  姚教授內心是這樣認為的。

  她不是希望切不下，也不是咒秦堪，而是認定的事實。

  她認為，你秦堪手術技能絕對是很厲害的，我姚躍進很佩服，但是，這個腫瘤這麼大，又是有粘連的，怎麼清除？

  沒道理啊！醫學上，你得講道理對不對？

  醫學上你得講道理，你得有邏輯關係，你得有理論依據，或者你來一套理論也行，必須有。

  長滿了半個盆腔的腫瘤，你怎麼切？

  很明顯沒有邏輯支持。

  雖然姚躍進明明知道秦堪會半途而廢，但她不準備說話，你是名角，這裡是你們景華醫院，等你做不下去了再做姑息手術也不遲。

  姚躍進是這樣想的。

  但是，她越看越不對勁。

  秦堪好像真的能切。

  姚躍進睜大眼睛，認真看著。

  她內心，啊啊啊，叫個不停。

  這樣也行？

  她發現秦堪的黏連分離，用刀刃，用刀背，用手指頭，嫻熟得太不可思議了。

  他變魔法一眼，把腹腔的腫瘤切下來了，還相當的整齊，橢圓形，扁扁的，非常像一朵花菜。

  「你……不但切下來了，還切得這麼完整，關鍵是，你這速度也太快了！」

  要做到這一點，姚教授也不是絕對切不下，但是，半個小時就切下來，那是不可能的，非得3個小時以上。

  這不是開玩笑。

  別看秦堪切這個腫瘤沒有出多少血，那是因為秦堪每一次都恰到好處先發現了血管，先行結紮了，所以沒什麼流血。

  換個人，出血就是一個大問題。

  腫瘤的血管，與人體正常血管不同，正常血管都有標準的路徑，即使有時候有些變異，但是也是有規律可循的。

  而腫瘤血管，是還無規律，切下去出血了，你才知道這裡有一根血管，遇到大血管，就會大出血。

  秦堪是怎麼發現血管的？

  這應該是他的一個絕招。

  這個不是一般人能學會的。

  姚躍進教授也只體會到一點點，非常粗大的血管，她能夠發現，小一點的很難。

  他年紀輕輕，是哪裡學的？是怎麼做到的？

  正當她驚訝不已的時候，秦堪又開始做清掃了。

  秦堪的清掃運用了清創術的技術，達到了完美級別，就是說，超越了大師級，宗師級！

  這技術，在景華醫院特殊傷口科經常遇到，但是，姚躍進是第一次看到。

  她明白了，秦堪為什麼說可以做根治術，她現在相信了，不得不相信。

  秦堪的清掃太厲害，姚躍進決定自己不插手。

  不插手是明智的，因為不是一個節奏的，或者說不是一個層次。你插手，就會很尷尬。

  做完了清掃，接著處理腹腔。

  秦堪把一部分的直腸和幾股小腸快速切下來。

  姚躍進配合。

  她的主要工作是清洗腹腔。

  腸管的吻合，本身就不是婦科的範疇，屬於普外科的。

  秦堪沒有用吻合器，而是直接用手裡的腸線吻合。

  過去，都是用這種方法。隨著科技進步，這種吻合越來越用得少了，很多醫生喜歡用金屬吻合器，既簡單，又減少腸漏的發生。

  做腸道手術，最擔心的事就是發生腸漏。

  別看一個小小的腸漏，治療起來非常的麻煩，死亡率還很高。

  有4個吻合處，秦堪一個吻合器都沒有用。

  一個吻合器要5、6千，4個就是2萬多，從節約成本看，秦堪至少幫病人節約了2萬塊錢。

  當然，秦堪不是為了幫病人省錢，他是基於技術上不存在腸漏，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

  秦堪做腸道吻合，既快又完美，姚躍進驚嘆不已。

  吻合，婦科也有，做起來，都會小心翼翼，對準對齊，不能有翻折，也不能留空餘，特別是不能把有腺體的翻折了，漏在外面，會現成液體囊腫。

  看秦堪做手術，他似乎根本不擔心對不齊，他似乎根本就沒有關注一樣，可是，結果確是對得十分的準確，就好像天生形成的。

  外行看熱鬧，秦堪的快，肯定讓外行驚嘆不已。

  而姚躍進，大內行，她看的當然是門道，她看針距，鬆緊，邊距，排列，和電腦列印的不差分毫。

  這真不是水平高可以概括的。

  水平高，不是這種高法，他秦堪真的不能簡單說水平高，世界上水平高的人很多，怎麼就只有他能做得這樣完美呢？

  要描述秦堪，說水平很高，已經不足以形容他了，而應該用一個字來概括他，神！

  秦堪的手術還在做。

  他還要清掃腹腔。

  姚躍進很被動做他的助手。

  不過，由於本身素質很高了，即使是被動，姚躍進還是完成了任務，沒有耽擱秦堪的手術進程。

  「剩下的，我就交給你了，姚教授，隔壁，我還有一台脊髓吻合術，估計，該我上場了。」秦堪做了最後一個動作，退了一步，把主刀位還給了姚躍進。

  「秦堪，哪天，我請你喝茶，請教請教。我從醫差不多40年了，見過高手無數，但是，你這水平啊，我如果說你也是高手的話，那是褻瀆你了，你不是高手，你是神。我想請教你幾個問題。」

  就在秦堪要出手術門的時候，姚躍進把秦堪喊住了。

  「姚教授有請，隨時都可以。只要我不在手術台上。」

  秦堪從內心深處很敬重姚教授等一批有本事的教授，他們的技術、知識，都是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沒有一點可以投機取巧。

  就算是秦堪手下的劉勇，秦堪也很尊敬他，他的本事是自己練出來的。

  剛想到劉勇，馬上就見到了劉勇。

  「該我們上了。」劉勇說。

  秦堪重新穿手術衣，開始了新的手術。

  手術的難度很一般，幾十例的經驗，連劉勇也覺得輕鬆。

  只是，這種手術難度再小，也不是一般醫生可以嘗試的，就拿手術狀態來說，你在顯微鏡下專注幾個小時試試。

  這種手術最沉悶。

  秦堪和劉勇在顯微鏡下大氣都不敢出，所以，就不存在聊天，講段子。

  做這種手術，麻醉師，護士都跟著倒霉，幾個小時，甚至十幾個小時，都處在這樣的氣氛中，會感覺很累的。

  麻醉師一般每天都會有幾台手術，超時間工作，在麻醉科那是最常見的。

  國家規定，每周40小時工作時間，麻醉師絕對遠超這個數字，一周工作60個小時也不稀罕。

  景華醫院還算好，隨著手術量的大幅增多，麻醉師的數量也增加了幾倍，溫文彬的決心也很大，他規定了麻醉師每周工作不得超過50小時。

  即使是50小時，那也是很累的。要知道，麻醉師永遠是在封閉的環境中工作，20幾個平米的房間裡，一呆就是10個小時。

  麻醉師想輕鬆一點，就是聊天，講笑話。

  但是，做顯微手術，最忌諱就是聊天講笑話。

  手術者，由於集中思想，時間過得還是不慢，但是麻醉師，護士就會感覺很沉悶。

  這種手術，還有一種人過得比較艱難，器械師。

  一般的手術，器械師是很忙碌的，眼睛盯著手術醫生的手，手裡要提前準備好器械，至少，術者伸手過來了，你必須快速把器械遞給手術醫生，並且，還要有一個標準的姿勢。

  譬如遞刀子，那就不是刀鋒走前頭，而是遞給他手柄，手術醫生根本就不需要變換手術刀的方向了，順手就可用。

  不過，沉悶是沉悶了點，但是，這種手術的提成要高很多，是普通手術的3倍。

  景華醫院的手術提成是按照手術難度提成的，所以，跟著秦堪做一台脊髓吻合手術，可以拿到正常的普通手術3倍的提成。

  也就是說，手術組對應的每個崗位，都能獲得普通手術3倍手術站台費的提成，主刀可以拿到6000以上，主麻可以拿到2500，器械師也能拿到1000，巡迴護士則有600元的獎勵。

  這種手術的報酬是豐厚的。

  各個崗位都喜歡做這種手術。

  除了時間長了一點，氣氛沉悶了一點，其他的，他們並沒有太多的格外付出。

  作為拿工資的，月底出工資績效，那一刻的心情很重要，你是2萬還是5萬，影響的不僅僅是當時，而是一個月的心情。

  所以，景華醫院員工，都養成了一種習慣，努力！努力！為了多拿績效，努力啊！

  都在鼓勵自己。

  有人就發現，今年，景華醫院的人有三多，買房的多了，買豪車的多了，談戀愛的也多了。

  景華醫院的員工在景華市，那是搶手貨。醫生本身就是高大上，學歷碩士博士稀鬆平常了，最近還有不少的海外人士來求職，你在景華醫院見到年輕的外國醫生，一點也不要稀奇，今後，這種人的比例還會增長。

  秦堪、溫文彬必須把目光放大到全球，哪裡有優秀的人才，就到那裡去挖。

  扯遠了。

  麻醉師是湘雅的教授，姓王，他是最近才輪班輪過來的，今年才44歲，進主任醫師才兩年，屬於少壯派，實際操作能力非常厲害。

  他就是留學歸來的，在耶魯大學醫學院醫院讀的博士，工作了5年，參加湘雅的應聘回國的，後來又去了華西醫院潘教授麾下進修了兩年，現在是湘雅醫院麻醉科的主力麻醉師。

  秦堪的手術一般都會安排最厲害的麻醉師，如果何巧還在麻醉科的話，現在也輪不上她了。

  王教授在景華醫院工作了十幾天，他逐漸萌發了一個想法，與其在湘雅醫院內卷，何不來景華醫院工作？

  到景華醫院，他應該可以擔任科主任。

  前兩天，他偷偷和溫文彬聊了一次，溫文彬很感興趣，只是有一個顧慮，那就是塗清明那裡，老是挖他的牆腳，是不是對朋友不住。

  溫文彬說了，他試探一下塗清明的態度。

  王教授在靜候消息。

  今天，他是第3次做秦堪的麻師，他對景華醫院越來越看好。

  手術在繼續。

  秦堪已經有半個小時沒有抬起頭了，他已經完全習慣了在鏡下做手術，而劉勇還差一點火候，不過，也不錯，他大約10分鐘要抬起頭看一下天花板。

  巡迴護士走到秦堪身後，問了聲，「要不要喝一杯牛奶？」

  秦堪沉默了幾秒鐘，抬起頭，說：「也行，休息幾分鐘吧。」

  巡迴護士趕緊通知值班護士，給20手術間準備8杯全脂奶粉泡的牛奶。

  手術室只允許使用用奶粉泡的牛奶，從來不採購鮮奶和液體牛奶，因為，手術室的牛奶的目的就是為了防止低血糖，必須有足夠的糖分，脂肪也需要，它的營養才是最充分的。

  並且，這種牛奶口感好，特別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