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盛二栓

2024-07-13 07:33:14 作者: 橡樹果果

  祝卿安和盛宴在回家的路上,碰巧遇到了周薇。

  看到周薇之後,祝卿安驚詫地瞪大了眼睛,問:「周知青,好久不見啊!」

  周薇尷尬得牽動了兩下眉毛,連忙回了一句:「是啊,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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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是去幫誰家瞧病呢?」祝卿安低頭看看周薇斜挎著的醫藥箱。

  周薇不明白祝卿安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不過對方既然沒有找自己的茬,自己也沒必要和他們硬剛。

  畢竟說到底,祝卿安和盛宴才是本村的人,周薇不過是一個下鄉的知青而已,被人欺負可是分分鐘的事情。

  「盛宴二叔家,他前段時間收玉米的時候受了外傷,我幫著上藥包紮。」周薇說話的時候,目光下意識落到了盛宴的臉上。

  心裡想的是,看到了沒?我就是這麼賢惠。沒有娶到我,你是不是覺得很可惜。

  畢竟村里人人嫌棄好吃懶做的盛二栓,我不僅沒有嫌棄,反而主動上前幫忙呢。

  果然,聽說自己家二叔受傷了,盛宴連忙問道:「我二叔傷得怎麼樣?」

  「不要緊,已經包紮好了。」周薇連忙說。面對盛宴的時候,就連臉上的態度也比剛剛柔和了許多。

  祝卿安靜靜看著她臉上的細微表情變化,心裡冷笑,卻沒說什麼。

  「嗯,麻煩你了。我過去看看。」盛宴說著,扭臉想問祝卿安的意見。

  結果他還沒有開口,祝卿安已經摟住盛宴的胳膊,笑呵呵地說道:「既然咱們兩個已經結婚了,你的二叔就是我二叔,走,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咱二叔傷的怎麼樣了。」

  周薇臉上的笑容在這一刻崩裂。

  尤其眼睜睜看著祝卿安和盛宴,又親親熱熱的離開時,周薇恨到幾乎咬碎了後槽牙。

  該死的女人,真是會撒嬌,那麼違心的鬼話竟然也好意思說出來,呸,不要臉!

  祝卿安和盛宴可不只是說說而已,兩個人很快帶了兩瓶罐頭和點心,去了盛二栓家。

  盛家兄弟兩個,盛大栓當年不招老人喜歡,再加上他的性格剛強,結婚之後就被盛家的老人攆出來自立門戶。

  盛宴小的時候,家裡連吃飯的碗筷都沒有,住的房子冬天漏風夏天漏雨,可謂艱難極了。

  也就是最近幾年,國家有了好政策,再加上盛大栓兩口子敢想敢幹,在村里率先開了養雞場,再加上家裡的孩子漸漸長大,日子才終於好過了幾年。

  和盛大栓不一樣的是,留在老院子裡生活的盛二栓,這些年的日子卻過得一年不如一年。

  夫妻兩個好吃懶做,把父母留下的莊稼地賣得賣,荒的荒。

  前幾年盛大栓還因為盛二栓賣了兩塊地,和他大吵了一架。

  結果盛二栓卻義正言辭地表示說:「家裡的地太多,我種不過來,當然要賣掉!」

  現在剛剛開始實行土地改革,大家都爭著搶著往自己家劃分地皮。

  怎麼到了盛二栓這裡,偏偏要把家裡的地皮都讓出去。

  盛大栓氣到渾身發抖,你不想種的地,哪怕賣給我也行啊,何苦給了外人!

  也是因為這件事之後,氣壞了的大栓再也不願意搭理盛二栓,平時兩兄弟也因此有了嫌隙,基本很少來往。

  這一次盛宴結婚,盛大栓甚至沒有通知盛二栓。

  反而是盛宴帶著禮品,去找盛二栓說了自己要結婚的事情。

  好在盛二栓去了,也是因為這件事後,盛二栓和盛宴之間的感情才緩和了一些。

  今天是祝卿安第一次進盛二栓家。

  破舊的老院子地勢低洼,為了防止雨季街上的洪水倒流淹了院子,大門處的門檻才修建得格外高。

  祝卿安需要扶著門框,才能讓自己避免被高高的門檻絆倒。

  盛二栓家的院門是木質的,常年的風雨沖刷,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漆面痕跡,木門的表面全是蟲蛀的孔洞。

  再往裡,小小的院子裡滿是雜草,僅有經常行走的兩條路看起來稍微平坦一些,一條通往正屋,一條通往茅廁。

  可能因為玻璃髒污,牆壁黑污的原因,走進屋子裡之後,祝卿安眼前一黑,眼睛得好好適應一會兒,才能勉強看清楚屋內的陳設。

  此刻的盛二栓正趴在髒兮兮的被褥上,哎呦哎呦地直喘氣。

  「二叔,怎麼屋子裡就您一個人?」盛宴也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畢竟前些日子他過來時,盛二栓還活蹦亂跳的,怎麼轉眼就趴在床上動不了了。

  「盛宴?你怎麼來了?快坐下。」說話的時候,盛二栓忙想起床,不過他實在腿疼得厲害,稍微動了一下,就疼得一陣齜牙咧嘴,緊接著說道,「昨天我去收玉米,一不留神傷了腿。本來以為沒什麼事,沒想到睡一覺後越來越疼,今天已經徹底動不了了。你二嬸帶著小孩下地幹活去了,家裡就我一個人。你們隨便坐,盛宴,幫你媳婦倒杯水。」

  祝卿安連忙說:「沒關係的,二叔,我不渴。剛剛我們在過來的路上遇到了周知青,她幫您開了什麼藥?」

  盛二栓嘆息一聲,說:「現在的藥貴得很,我沒吃藥,只讓她幫我簡單包紮了一下,想著過一陣子應該能好。」

  雖然不清楚盛二栓的情況,不過看他疼成這樣,估計不是簡單包紮就能解決的問題。

  盛宴說:「二叔,我帶您去鎮上的衛生院看醫生吧,或者去縣裡邊的醫院。我認識幾個醫生,醫德好,醫術更好,您身上有傷不能拖,不然以後可能留下後遺症。」

  祝卿安也說:「是啊,二叔,像您這樣的傷口,還得打一針破傷風。不然要是得了破傷風,可是要命的麻煩。」

  盛二栓擺擺手,說:「沒那麼邪乎,我歇一歇就好了。何況不管去哪裡,看病都得花錢啊,算了,不去了。」

  不管盛宴怎麼勸說,盛二栓都堅持不去醫院。

  盛宴無奈,只能把帶來的東西留下,帶著祝卿安離開了老院。

  「你覺得二叔的腿傷嚴重嗎?」盛宴問。

  祝卿安好歹是被索醫生蓋棺定論的學醫好苗子,盛宴問她准沒錯。

  祝卿安點頭:「嗯,看起來挺嚴重的。像他這樣的,估計得好好養一陣子。」

  盛宴的眉頭皺得更緊,說道:「這件事你別管了,我來處理。」

  盛宴嘴裡說的處理辦法,就是回去之後找他爸盛大栓,說了盛二栓的情況。

  別看盛大栓還在生盛二栓的氣,這會兒聽說他明明傷得挺嚴重,卻死活不去醫院時,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拎著他的菸袋鍋,背著手,氣呼呼地往盛二栓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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