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臉怎麼紅成這樣？

  祝卿安賣東西的時候動作爽利，臉上始終帶著笑，還沒有太多的廢話。

  就算有人真嫌東西貴，她也不會撂臉子說難聽話。

  不一會兒，她的攤子前就聚集了不少買主。

  當然，其中一大部分人，只是為了過來聞聞肉味，看著堆積如同小山一般的肉片，過過眼癮罷了。

  「這餅子好吃嗎？」有人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塞了那麼多肉，能不好吃嘛！」有人搶答。

  

  「這個桶里裝的是什麼？怎麼一股茶葉味，還怪好聞的。」

  「大娘，桶里裝的是奶茶，也是我自己煮的，您來一碗嘗嘗。」祝卿安說。

  祝卿安在小小的溫泉鎮胖得出類拔萃，儘管已經這麼胖了，她笑起來的時候，嘴角依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彎起來的眉眼看起來靈動極了，就像年畫上的胖娃娃似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盛宴竟是默默出現在祝卿安的身後，先是偷看了她一陣子，見祝卿安忙地顧不上說話，連忙主動幫她賣起了奶茶。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在看到盛宴的時候，祝卿安的眼睛裡滿是驚喜。

  盛宴對祝卿安的反應很是滿意，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說道：「我來看你生意怎麼樣。」

  「你腳上有傷，不要站太久，還是坐下來幫我收錢好了，其他的不用管。」話一說完，祝卿安就把身上裝了零錢的斜挎包摘下來，一股腦塞進盛宴懷裡。

  看著忽然被丟到自己懷裡的錢包，盛宴有點懵逼。

  心裡忍不住想著：她就這麼信任我嗎？這裡面裝的可是她的辛苦錢啊！是不是她把我當成自己的男人，才這麼在意我？或者，她早就愛上我了吧？她是什麼時候開始愛上我的呢？難道就是那天在小樹林裡開始的？

  想著想著，盛宴又忍不住紅了臉。

  就連看著祝卿安的背影，都忍不住幻想起了她坐在自己身上玩搖搖車的一幕。

  呼哧帶喘。

  飄飄欲仙。

  殊不知，祝卿安是真沒把這點錢放進眼裡。

  何況她覺得，如果能用這點錢試探出一個人是否可靠，試錯成本算非常值了。

  「小伙子，快收錢！」一位大媽舉著錢，在盛宴眼前晃了晃，心裡想著，這小伙子莫不是曬中暑了吧，怎麼臉紅成這樣？

  中午日頭最辣的時候，也是兩人的攤位最是火爆的時候。

  祝卿安帶來的夾肉餅早早賣光了，只剩下一丁點的奶茶。

  周圍的其他賣家簡直要羨慕極了。

  甭管是賣瓜果蔬菜的，還是賣農具日用的，就算平日裡生意火爆的賣冰棍老太太，今天的生意都被祝卿安給比了下去。

  在聞訊趕來食客的依依不捨中，祝卿安收了攤子，衝著盛宴大手一揮：「走，今天收攤，我請你下館子！」

  之前和祝卿安發生爭執的，賣冰棍的老太太見狀，連忙高聲喊了一句：「姑娘，你明天還來嗎？」

  祝卿安微微一笑，道：「當然來了，大娘，咱們說好了，就這個位置，明天誰來得早就是誰的。但是，來的早的人得給來得晚的那個請客。」

  賣冰棍的老婦眼睛一瞪：「你想白吃我的冰棍！」

  祝卿安哈哈大笑道：「我還請你喝奶茶呢，不虧。」

  賣冰棍的大娘仔細一品，祝卿安賣的奶茶，一碗就賣2毛錢，比她賣的冰棍貴多了。

  何況他倆賣的不是同一類，形不成競爭模式，和她搭夥倒是划算。

  剛剛祝卿安說請客，可不只是說說而已。

  鎮上唯一的一家小飯館，就開在鎮政府附近。

  誰讓這裡是鎮上有錢人出入的地方呢。

  除了在鎮政府上班的那幫人，其他人還真沒家底下館子揮霍。

  反正自行車上的東西都賣光了，也不怕丟東西，給自行車軲轆上了鎖之後，端著兩碗奶茶的祝卿安，就帶著拄拐杖的盛宴進了小飯館。

  飯館雖然簡陋卻窗明几淨，雖說現在已經到了飯點，可是前來吃飯的人卻沒幾個。

  祝卿安先找了個靠窗的位置，把兩碗奶茶放在桌上，這才招呼盛宴過來一起坐。

  「你想吃什麼？」

  「我沒有忌口，都可以。」盛宴說。

  祝卿安扭頭看了眼牆上小黑板上寫著的粉筆字菜單，酸湯白皮面0.18元一碗，3兩糧票；桃花面0.38元一碗，3兩糧票；過油肉和苜蓿肉都是0.95元一盤，炒豆腐0.6元錢一盤，當然，也都收糧票。

  祝卿安衝著嗑瓜子的老闆娘說道：「老闆，給我來兩大碗桃花面，一份過油肉，一份涼菜拼盤。」

  在并州，哪怕是在鵝毛大雪的冬天，大家也習慣吃飯的時候來一份小涼菜。

  要是遇到紅白喜事，涼菜的規格和花樣就更多了。

  當然，作為碳水大省，那些看起來種類繁多的涼菜，其實也是各種粗糧製作的，裡面的碳水含量只多不少。

  老闆娘之前注意到祝卿安和盛宴端著兩碗奶茶進門時，還以為這兩個人只是進來過眼癮，開眼界的。

  沒想到竟是來了個大戶，不管點麵條還是點菜，都是以葷菜為主。

  一瞬間，剛剛還愛答不理的老闆娘，臉上頓時有了笑模樣，連忙拿著一塊抹布迎過來，一邊殷勤擦拭著桌面，一邊笑呵呵地問道：「大妹子稍微等一會兒啊，飯菜馬上就好。咦，你們碗裡裝的是什麼東西，聞起來怪香的。」

  祝卿安說：「這是我自己煮的奶茶，今天帶來鎮上賣了不少，只剩下兩碗留著解渴，老闆娘要不要嘗嘗？」

  老闆娘一怔，平時見慣了人們是如何摳搜的，連發了芽的老土豆，都得仔仔細細把芽剜淨了，再洗乾淨煮了吃。

  什麼時候遇到有人大大方方的，會找她這種素不相識的人談請客。

  見老闆娘面露狐疑，祝卿安乾脆把自己碗裡的奶茶，倒了一半在空碗裡，道：「喏，嘗嘗，看我的手藝怎麼樣。」

  她們的交流吸引到了隔壁桌上的兩個男人。

  男人們本來在吃酸湯麵，聽到這邊的對話，都忍不住扭頭看過來。

  老闆娘也不矯情，端起碗輕輕喝了一口，果然入口醇香甘甜，忍不住讚嘆一聲：「好喝，味道真不錯。」

  祝卿安笑了：「除了奶茶，我還賣豬頭肉夾餅，也是我自己做的。」

  聽到祝卿安居然還會鹵豬頭肉，老闆娘的眼睛頓時瞪得滾圓：「你還會鹵豬頭肉？」

  這年頭會煮肉吃的人不多，會煮豬頭肉的更是寥寥無幾。

  就連這家飯店的老闆兼廚師，也不敢承諾他煮出來的豬頭肉味道噴香，銷路不愁。

  端著剛拌好的小涼菜，從廚房小窗口裡探出腦袋的，身上綁著大圍裙的老闆聽了，忍不住嗤笑著道：「小丫頭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豬頭肉要是煮不好，味道可是發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