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知青周薇

  最近幾天的時間裡，鎮上因為趕廟會的緣故，鎮上派出所的民警同志們，為了防止突發事件，特地趕來執勤維護現場秩序。

  嚴打的通知已經下發，居然撞見有人還敢當街調戲良家婦女，連忙上前調解糾紛。

  李二賴見有身穿制服的人來了，不僅沒有害怕，反而笑嘻嘻的，親切友好地拍著兩位民警同志的肩膀說道：「張哥，李哥，你們來得正好，這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剛剛竟敢動手打我，你們快點把這兩個破壞生產秩序的反革命分子抓起來！」

  周圍圍觀的群眾見狀，有性情直爽的漢子大聲澄清：「警察同志，這個人胡說，剛剛明明是他調戲良家婦女，挨揍是活該！」

  李二賴的眉毛一豎，大聲呵斥道：「你瞎嚷嚷啥？我李二賴看上她，是她的榮幸！你們看看她穿的是什麼玩意，穿成這樣敢上街就是賣弄風騷，就是故意勾引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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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二賴的話音一落，盛宴手裡的拐杖再次狠辣的斜刺里劈在他的肩膀上。

  剛剛還搖頭晃腦，一臉得意的李二賴，轉眼竟是被盛宴一拐杖砸地跪在地上。

  「啊！殺人啦！」李二賴受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祝卿安冷冷一笑，道：「別以為給我磕頭就能獲得原諒，像你這種流氓地痞，要是沒有被抓起來勞動改造，指不定還有多少無辜女孩要被你欺負。」

  周圍的人看到剛剛氣焰囂張的李二賴，現在居然給人家跪下了，頓時一陣哄堂大笑。

  李二賴快要氣死了，就連跟著李二賴的兩個混混覺得臉上掛不住了，一邊過來攙扶，一邊大聲說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我們李哥上頭可是有人的！」

  祝卿安的心念一動，她就知道，李二賴之所以這麼快被放出來，一定有原因。

  「你們不要被他蒙蔽了，一定是李二賴在有意扯虎皮。他自己作惡多端也就算了，還想拉無辜的基層幹部下水，意圖破壞軍民團結，我看他沒準是帝國主義派過來的奸細，簡直是其心可誅。」

  祝卿安的一番話，把周圍的人嚇了一跳。

  原來李二賴竟然是帝國主義派過來的奸細？

  更嚇人的是，祝卿安接下來又放緩語調跟了一句：「現在有關嚴打的通知剛剛下發，說不定燕京市要派特派專員來各級市縣暗訪，咱們要是把前途毀在了李二賴這樣的爛人身上，真的是有冤沒處說啊！」

  張李兩位民警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天地良心，他們和李二賴可沒有任何牽扯，要是在這個關鍵時刻被牽扯進去，這身制服說不定都得被人扒了去。

  「李二賴等人當街調戲良家婦女，試圖污衊攀咬基層幹部，跟我們去派出所走一趟！」

  更絕的是，人群里那兩位面生的男人見自己的身份被人點破了，也不好再繼續喬裝，只能獻身。跟著戰戰兢兢，一心後怕的張李兩位民警一同去了溫泉鎮派出所。

  周圍的群眾見果真有燕京市的特派員來訪，一個個認定是青天大老爺來為民做主了，激動地熱烈鼓掌歡呼，愣是把他們這幫人送進了派出所大門。

  祝卿安和盛宴作為當事人，自然也要跟著一起去派出所做筆錄。

  溫泉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別看83年的通訊不夠發達，可是大傢伙七嘴八舌的傳播速度，一點不比手機電腦慢。

  不一會兒，今天前來鎮上趕廟會的絕大多數桃花村人，都知道了祝卿安和盛宴被帶去派出所問話的事情。

  只是這件事傳著傳著，漸漸變了味道。

  等劉桂芳和盛美知道這件事時，聽說的版本成了：祝卿安當街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還夥同情夫打了盛宴，這才被帶去了派出所問話。

  劉桂芳一輩子最驕傲的事情，就是給盛家生養了兩兒一女，其中大兒子盛宴最為出類拔萃，一直是她的驕傲。

  之前忽然聽說盛宴要和胖丫頭祝卿安結婚的消息時，劉桂芳心裡就有點打鼓。

  現在又聽說盛宴因為祝卿安，被公安局裡的人帶走了，劉桂芳更覺心急如焚。

  「小美，你說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盛美作為盛家年紀最小的妹妹，這會兒也被突如其來的傳言嚇得沒了主見。

  好歹是讀過書的，盛美在吃驚之餘，連忙拉著劉桂芳的手道：「媽，咱先別著急。前面不遠處就是派出所，咱們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嗎？」

  劉桂芳點頭，母女倆挽著冒冷汗的手匆匆趕往派出所。

  一路遇到不少同村的熟人。

  「桂芳嫂子，你家盛宴是從部隊上退下來的，估計派出所里的人不會太為難他。」

  「那可說不準，聽說現在嚴打，當街打架鬥毆和調戲良家婦女的，是要被捆起來槍斃的。」

  本來就心慌不已的劉桂芳，聽到大家七嘴八舌地絮叨後，心裡更覺慌得厲害。

  還有人把這件事的過錯，都歸咎到了祝卿安的身上。

  「祝卿安那丫頭，平時在她們家囂張跋扈慣了，在村裡的名聲也不太好。你家一個好端端的漢子，可不能被她拖下水。依我看，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和你家盛宴說道說道，讓他對祝卿安死了這條心。大不了，以後我們再幫著給他尋摸一個好媳婦。」

  聽了這句話，不止劉桂芳扭頭看過去，就連跟在眾人身後不遠處的知青周薇，也悄悄看向了說話的人。

  心裡盤算著，要是他們把盛宴和祝卿安的婚事搞黃了，自己可一定要把握住這次的好機會！

  一幫人風風火火地趕到了鎮上的派出所時，剛巧看到祝卿安和拄著拐杖的盛宴，正從派出所大門裡走出來。

  忽然看到自己家的寶貝兒子，劉桂芳把滿腔的話都拋到了腦後，忙迎過來問：「盛宴，究竟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就進公安局了？」

  有人故意瞥了一眼祝卿安，拔高聲音道：「盛宴，你一個前途無限的大小伙子，可千萬不能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免得壞了自己的前程。」

  「媽，我沒事。」盛宴還是這麼惜字如金。

  「桂芳嫂子，你看到了吧。現在你家兒子還沒結婚呢，就攤上這麼多禍事，以後要是真結了婚，指不定要惹出多少亂子。要我說，娶媳婦還是得擦亮眼睛，起碼得找人品好的，家事正派的，長得漂不漂亮倒是其次，晚上關了燈，摸誰都一樣。何況那誰也不漂亮啊，胖得像水缸似的。」喬大娘一邊說，一邊斜睨著往祝卿安身上瞅，眼神里的不屑都要呼之欲出了。

  祝卿安見大家編排自己，輕笑著問道：「你們說誰的人品好，家事正派，長得漂亮呢？難不成說的是你家遠方親戚周薇周知青嗎？」說話的時候，祝卿安故意朝周薇臉上看過去。

  別看周薇這會兒站得靠後，可是她的目光始終落在盛宴的身上。

  眼神里流露出的垂涎，幾乎要吐絲把盛宴綁回妖精洞裡了，祝卿安除非眼瞎，才會看不出周薇對盛宴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