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陸凡萬萬沒想到，自己就是想整一塊靈粹竟然這麼難。

  費勁周章加入天衍宗之後，還得閉關修行一年，等宗主檢驗修行成果。

  不過倒也正常，主要是一開始選錯了方向。

  天衍宗擺明了有問題，如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有人盯上自己所謂的【鳳凰血脈】。

  

  但陸凡肯定等不了一年，有這麼長時間，扯淡呢不是。

  他決定找個機會就開始行動。

  前三天，他一直都很老實，安安靜靜窩在洞府里打坐。

  第四天，偶爾出去溜達兩圈，但有一股很強烈的，被人窺伺監視的感覺。

  之後的七天，依舊時不時出去溜溜彎，同時，在某個窺伺感消失的瞬間，不動聲色留下雙生暗影。

  他本人則是趕快回到洞府里，等到窺伺感再度降臨時，已經遠離雙生暗影。

  這兩個傢伙擁有他一切能力，可以近乎完美的隱藏自身氣息。

  陸凡能做到什麼程度，他們就能做到什麼程度。

  等到第一個月過去後，天衍宗外門基本被雙生暗影探索明白。

  同時，窺伺一直持續不斷。

  陸凡能感覺到，幕後之人一刻都不會放鬆。

  既然如此，他也只能把意念降臨在雙生暗影身上。

  天衍宗占地面具並不算很大，八座主峰，相當於八座普通高山。

  但其實，天衍宗內部是有空間陣法的。

  占地不大，面積巨大。

  陸凡意識附在雙生暗影身上，大致搞清楚天衍宗的情況。

  八大主峰各自有自己的陣法，也算是八個長老的地盤，裡面有無數弟子。

  人員構成：長老，親傳弟子，精英弟子，普通弟子，外門弟子，雜役弟子。

  八大主峰之外還有一些公共設施，公共建築。

  宗主並沒有占據某一個山峰，而是在宗主專屬的洞府中潛修。

  除此之外，還有外門弟子和雜役弟子居住的地方。

  不是一個山峰，而是就住在八座山峰底部的地面上。

  整體來看，天衍宗還算井然有序。

  脫離雜役弟子的級別但又沒有去往某個長老的門下，那就成了外門弟子。

  不需要再做雜役苦力，只需每月完成固定的任務，就可以獲取在外門生存的資格。

  當然，基礎任務是強制的，超過多少次不完成，就會被廢掉修為逐出天衍宗。

  一般沒有弟子會犯這個賤。

  除開固定任務之外，弟子還可以選擇完成額外的任務，換取積分。

  積分可以當做內部流通的高級貨幣，有很高的優先權，可以兌換附和條件的一切物品。

  功法，法術，丹藥，法器，妖獸。

  相對而言，外門有著還算穩固的組織框架，但弟子很難有強烈的歸屬感。

  這一點就和人性有關了。

  雜役弟子、外門弟子沒有福利可言，他們所享受的一切，大部分都是通過自己努力得來。

  只能這麼說，天衍宗給了這些弟子一個努力奮鬥的機會。

  同時，陸凡能看出，積分制度並不算苛刻。

  但往上走就不一樣了。

  雜役弟子，外門弟子的區別僅在與外門弟子不用【無償勞動】。一切勞動都是有償的。

  哪怕強制勞動後被允許住在洞府里，至少也有靈氣增幅法陣，可以稍稍加快修行。

  但從普通弟子開始，一切就大不一樣。

  某長老門下的普通弟子，基本上就是邊緣人物，充數用的。

  可即便是這樣，普通弟子入門時，也都有過一次機緣。

  對沒錯，就是陸凡他們第三關時，天衍宗讓各自挑選的那本功法。

  這個機緣錯過了，不要緊，入門之後，長老或是某個師兄，一定會賜下另一本功法。

  一般是大師兄/大師姐代勞。

  如果弟子入門時有幸抽到了很優秀的修煉心法，那麼，入門後，長老就會賜下一本戰鬥功法。

  亦或者是法術，戰技，總之就是增幅戰鬥力的。

  同時，每個月，普通弟子還能領到一定份額的丹藥、靈石。

  這個則是根據長老地位、該峰名次獲得的資源。

  更進一步的是精英弟子，一個還算優秀，但不足以繼承長老傳承的弟子。

  他們絕對是長老門下以及天衍宗勢力的中堅力量，隨便拿出去一個，一定能碾壓外界小宗門的同級。

  比如，之前陸凡第一次遇見周元時，跟在周元身邊一起歷練的都屬於第三代精英弟子。

  這些精英弟子不會為基礎修行資源發愁。

  打個比方，他們吸收靈石修行，而靈石的供應基本是無限大的，上限卡在上品靈石。

  只不過他們自己吸不了那麼多而已。

  而且，隨著他們境界提升，長老會不斷賜下新功法、戰技、法術。

  這些都屬於基礎的必備資源，不缺。

  精英弟子的需求、努力方向有三點。

  一個是自身修行。

  另一個是找尋更多更好的法器。

  最後一個是得到靈粹進行修行，一塊靈粹省去的時間，抵得過N塊上品靈石。

  再之後就是親傳弟子，這個反倒沒什麼好說的了。

  基本上，長老能給的都給了，他們要做的就是不斷攀登高峰，超越自我。

  比如周元，一看他就知道了，從頭到尾也不像是缺靈石、卻法器的樣子。

  他要做得，就是不斷感悟，提升自我，提升境界。

  天衍宗基本上就是這麼個結構。

  但陸凡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點。

  早在第一關、第二關時，分別刷下來很多不合格的弟子。

  第一關是靈根不夠優秀，這一關刷下來的弟子陸凡很少看見，偶爾有幾個在當雜役弟子。

  但是！

  第二關人品一關刷下來的弟子，幾乎各個都能在外門找到！

  陸凡不敢保證自己看清所有人都在這裡，但可以保證，這一批一看就是萌新的外門弟子，一定是第二關刷下來的。

  他們不光成了外門弟子，甚至也都得到一本功法！

  這不合理！

  這不科學！

  按照之前偷偷探聽到的情報，即便是有些弟子心性不過關被放到外門，也絕不會可能會有功法賜下。

  因為外門弟子不享有這個福利。

  可事實卻是，這一批外門弟子不光獲得了功法，而且還是非常符合自己的功法。

  簡直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

  針對這一點，陸凡著手展開詳細跟蹤調查。

  很快，他發現了另一件事。

  這些擁有功法的外門弟子，都是從另一條路上山的。

  大部分人都沒有去考慮這條路在哪，畢竟是傳說中的天衍宗，引路人用什麼手段都不為過。

  但偶爾有那麼幾個膽大包天的弟子，仍舊對來時那條路充滿好奇。

  因為他們就是在那條路上獲得了功法。

  於是乎，這些弟子也在偷偷打聽，終於，明白了那條路究竟是哪。

  禁地！

  一個連名字都幾乎不會對外宣揚的場所。

  這些外門弟子都是穿過禁地而來的。

  根據小道消息流傳，禁地並非什麼大凶之地，之所以是禁地，是因為裡面儲存了天衍宗大半珍貴功法。

  當然了，比禁地更珍貴的是藏經閣裡面的功法。

  禁地不是有多高深的功法，都是基礎的，純粹是數量大。

  僅僅如此。

  但藏經閣里的功法才是真的牛批，每個月都要有十個長老練手執勤。

  十個長老！

  按照天衍宗的等級，就算是最差勁的體修長老，那也是穿藍袍的。

  大乘期修士！比周元這個元嬰期還高一個大境界。

  而體修戰鬥力格外兇猛，大乘期的戰鬥力可以當渡劫期用。

  十個渡劫期修士守護藏經閣，自然會把一切覬覦目光吸引到藏經閣去。

  從而忘記禁地里還有數量龐大的基礎功法。

  但陸凡覺得不太對勁，他打算去禁地調查一番。

  可苦苦尋找許久，別說禁地入口，連禁地這個稱呼都很少有人知道。

  偶爾有那麼幾個知情人，也只知道禁地是存放功法的地方。

  陸凡調查許久都無果，一度懷疑禁地是不是真的存在。

  正當他想換條路摸索時，終於，一個偶然的機會讓他察覺到端倪。

  那天，他操控雙生暗影故地重遊，來到山門口附近。

  這裡是七聖山天衍宗的山腳下，穿過大陣就是外面，也就是出山門了。

  有禁制存在，任何人隨意進出都會被察覺到，值班的弟子會立刻趕來查看情況。

  陸凡沒有作死闖出山門，而是站在這裡緬懷，同時想找出端倪。

  就在他轉身面對天衍宗時，突然察覺到一件事來。

  半山腰！

  當初入門考核時，功法似乎是從半山腰飛過來的。

  當時陸凡真沒把這個放在心上，因為正常人的反應肯定是這些功法是某個長老，亦或者是宗主放出來的。

  先入為主，有了這個念頭，陸凡這些天一直沒有過於深究這一點。

  可如今有了疑點，一切都變得不同尋常起來。

  仔細回形一下，特別是余安下這個特殊的存在。

  天衍宗真的一直都有解決三陰絕脈的功法嗎？

  如果有，當時白珊為什麼會是那一副惋惜+不確定的表情。

  如果沒有，那肯定不對勁，之後余安下的功法哪來的？

  之前陸凡想的是，有，只不過白珊不確定原先能不能修成那本功法，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掙脫三陰絕脈的命運。

  現在嘛....

  「或許以前壓根就沒有這樣的功法，因為白珊說的是，天衍宗沒有三陰絕脈體質的長老！」

  「在她的潛意識裡，沒有這種體質的人，就不會有這種體質的功法。」

  「白珊或許不知道一些事情的內情，但她畢竟在天衍宗呆了這麼長時間，自身早以融入天衍宗。」

  她不知道內情，但從各個方面感知到天衍宗的運行結構。

  天衍宗主打什麼，擅長什麼？

  答:因材施教！

  想要因材施教，總得有教材吧？

  況且，外界也一直有確切的消息，天衍宗是最不缺功法的。

  他們的煉丹術比不上丹王宗，不是因為功法不行，而是因為不專精這個。

  同理，練劍也好，御獸也罷，差不多都一個道理。

  陸凡站在山腳下，目光直勾勾盯著半山腰。

  天衍宗一共有兩個地方存放大量功法。

  第一，藏經閣，這個已經去過了，裡面禁制多的一批，稍有不慎就有被長老發現的風險。

  第二，禁地。

  那天，從半山腰飛出數千本功法。

  而禁地不在半山腰上。

  如此推算下來，要麼，當時半山腰有一個高手，功法都在他那裡放著。

  這個可能性震得很低，還是因為余安下。

  要麼，就是另一個可能性。

  「周樹人說過，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個即便再不可思議，也是真相！」

  陸凡滿臉詭異，自從出陽神後，第一次對自己的推算產生不自信。

  「天衍宗的功法是臨時創造的？」

  「靠，真的有這個可能性嗎？」

  「還是說.....」

  創造功法對於真正的大能來說並不難，遠的不說，蘇嬋兒那個小狐狸就擅長創造功法。

  但有一點，那天可是有好多個弟子，而且還有無數本沒有被選擇的功法。

  陸凡覺得，自己如果能找出功法的秘密，或許就能找出天衍宗的秘密。

  甚至是七聖聯盟的一部分秘密！

  那天，周元的師傅以及其他六個高手，實在是太詭異了！

  精緻的瓷偶？木偶？

  還是傳說中的：白玉京仙人。

  無欲無求，絕對的清心寡欲，眼裡心裡只有道？

  陸凡懂得一些太上忘情，薩祖給的法門裡，有不少關於太上忘情的介紹。

  那些人絕對不是太上忘情。

  忘情道是一門很高深，且直通大道的道路。

  太上忘情是道，但絕不是修仙方式。

  那是一種極致的狀態——純粹！

  念頭不雜，顧而身體也不會雜。

  只要能進入太上忘情，就等於半隻腳踏入【永恆金性】。

  純淨有了，剩下的只差不增不損，也就是無法磨滅的特性。

  陸凡打定主意後，留下陽影在原地接應，操控更擅長潛伏的陰影緩緩靠近半山腰。

  這次，由於有了明確的目標，走在路上他發現很多詭異的地方。

  首先是禁制。

  之前，甭管路過這條路多少次，路上的禁制有則有，但不是多的誇張。

  現在最終目標變成了半山腰，禁制陡然多了起來。

  不是錯覺，陸凡明白這是一種很玄奧的陣法。

  常態下，幾乎沒有禁制。

  但越是把【重要的地方】當目的地，禁制就越是多，越是深奧。

  有了這一發現，更讓陸凡篤定——

  半山腰，或許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