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無意之間的遇見,留影心田
2024-07-13 06:31:56
作者: 小學生會長
曹龍象瞧著急匆匆的來喜,心中想到,莫不是宮裡要召見。
不一會,來喜到了面前,行禮之後。
「叩見太子殿下,宮裡傳話,太上皇召您入宮。」
果然如此,咸寧帝這老頭都快天天見了,自己的閒暇時間,還不忘記讓人叫自己過去,今個不知道又是什麼事情。
「嗯,知道了,戴權呢?」
「回太子殿下,在大觀園門口候著呢。」
曹龍象嗅了一下身上的氣味,先去沐浴更衣,這樣更顯的體面和孝道一點,至於剛才人終有一死的話,絕對不是詛咒太上皇的。
大明宮,太上皇正在獨自對弈,一邊看著棋譜,一邊擺弄著棋子,很是專注,仿佛沒有發現曹龍象進來一樣。
「孫兒參見皇爺爺。」
他頭也不抬,用手揮了揮。
「好了,別客套了,來,幫朕看看這一步棋怎麼破。」
曹龍象湊過去一看,嚯哦,咸寧帝玩的高端啊,居然玩起了象棋殘局,擺在面前的這個殘局,叫七星聚會,算是象棋界殘局的天花板。
這個局可是不好破,看似兩三步就能取勝,實則暗藏殺機,處處都是陷阱,但凡是貪吃一口,必成對方刀下之亡魂。
這局不好破啊,要不也不會是殘局之首。
擺弄了幾步,均未破除。
「怎麼,這也難倒了龍象兒。」
「皇爺爺,這個局不好破,此局圖勢美觀嚴謹,著法深奧精妙,變化繁複多端,不過不是沒有解法,孫兒需要好好的思量思量。
嗯,有了,紅先黑後,炮二平四,卒五平六。
。。。
車三平一,車三平七,最後車一退二,紅旗在四十三步絕殺黑棋,嗯,孫兒還有一種解法,可以少十五步,這樣走。。。」
還沒有說完,咸寧帝隨手將手上的棋譜丟在棋盤上。
「好了,棋局不過是小道,玩樂而已,這局你都能解開,看來平日裡下棋,你是有意讓著朕的吧,好生無趣。
不下了,今個叫你過來,是商幫的事情,廣西的事兒川蜀、閩越商幫摻乎在裡頭,淮揚、晉陝商幫袖手旁觀。
這事兒,你怎麼看?」
曹龍象也丟下手中棋子,渾不在意。
「皇爺爺,這事情孫兒知道之後,也仔細的想了想,大周境內所謂四大商幫,不過是朝中官員的附庸發展而來。
至大周承平以來,讀書人占了上風,那些趨利的商人便跟隨其後,仗著有幾分勢力,開始進行各種商業拓展,進而形成了一定的規模。
淮揚、晉陝商幫之所以按兵不動,不過是朝中勢力強大罷了,算是既得利益的擁有者,而閩越、川蜀商幫,則是有些不同。
近年來,這幾省的官員雖有不少,但是較之淮揚、晉陝大有不如,其次海路通暢,閩越商幫獨占七成之利,又接觸了西洋,乃至更西之國的一些思潮。
加上朝中勢力發展不如別人,錢又來的太快,已經有些按耐不住心思,想要學習那邊也是應有之意,川蜀商幫多從榜葛剌海出去,訴求都是一樣。
兩者會摻乎在一起設計南安郡王府,從而發起叛亂,對大周講不見得是一件壞事,極西之地也有大國,發展並不亞於大周,並且沿著海路一路向東。
今日之叛亂不過是小打小鬧、疥癬之疾,若真是將來碰到那些國家,咱們大周要是準備不足,恐怕也會吃了大虧。」
「哦,你的意思是鬧這麼一鬧,還是好事了?」
「孫兒不敢妄言好壞,但是百姓總要有些遭殃,也是必然的,只是一國之改革哪有不流血的,真要是痛了才能變的更快。
說句僭越的話,大周不是曹家皇室的大周,是天下黎民的大周,若不能應對及時,真成了水可載舟亦可覆舟了。」
也就是曹龍象是皇室之人,又是儲君太子,將來的皇帝,這麼說是擔心江山社稷、憂國憂民,若是別人說,那就是圖謀不軌,企圖顛覆社稷了。
即便是深得咸寧信賴的夏炎敢這麼說,最輕處罰都是罷官去職,交有司查辦,到三千里里外為大周屯邊。
咸寧帝朝著曹龍象看了好幾眼。
「嗐,臭小子,危言聳聽,朕與你父皇都不是聽不進去話的人,但是有些穩固江山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都是幾說幾解的事情,但是有一點你要謹記,無論人或者是別的,都不能餵的太飽,太飽就好好幹活了。」
「孫兒身為太子,大周的江山社稷自然是頭一等的大事,任何想要顛覆的人都得死,即便是慢一點,熬上兩代人,也不能走的太快,反而失了分寸。」
「說的好,有你這句話朕就放心了,朕一直擔心你年少氣盛,一心想要多走幾步,好,很好,老話說不怕慢,就怕站。
但是更怕跑起來,太快了,容易扯著蛋。」
「孫兒明白,等到合適的時候,孫兒準備將薛氏商行交給朝廷,那什麼四大商幫不過是其成長的資糧而已。
在孫兒眼裡,淮揚、晉陝蛇鼠兩端,還不如閩越和川蜀商幫來的壯烈,也更容易對付,來之於上,還之於上,也是應有的意思。」
「好,不必在意什麼,幾隻牧羊犬而已,殺了也就殺了,只是莫要太過,斷了層,也會有些麻煩的。」
「孫兒遵旨。」
咸寧帝雙眼微微眯著,此刻心中頗有一種吾家麒麟子今長成的感慨,自古都是長江一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浪。
甚好。
「來,給朕按按,你這手藝可不能生疏了,哦,還有一事,那秦家的丫頭來歷,你想必也是清楚的。」
曹龍象站在咸寧帝的身後,幫他按著肩膀,聽他漫不經心的話語,其實透著森森的戾氣,手上動作沒有停。
「哈哈,孫兒倒是知道一二,曾經有個乞丐說過,一國之內的乞丐多少,不取決於乞丐本身,而是在於當政者的治理。
所謂逆反者,不過是愚弄百姓,打的就是一個百姓不知情,所謂皇權不下鄉里,其根本就是交通不便,信息不通。
真要是從根本上解決掉這些問題,只有幾個野心家也成不了什麼大事,把他們當成鲶魚,也能鞭策當政者不忘初心。」
「哼,你倒是好詭辯,《華嚴經疏》說『初心為始,正覺為終』,不忘初心很好,這點倒是隨了你父皇了。」
「都是皇爺爺教的好。」
「朕可沒有教過你沉迷女色。」
「皇爺爺說的對。」
「臭小子。」
從大明宮出來,回到太子府的時候已經是日頭偏西,後半晌午了。
「林妃的詩社活動可曾結束了?」
「回稟太子殿下,才結束不久,只是那寧榮二府的幾位還未離開,因為食用了不少酒食,尚在園中休憩。」
這或許就是豪門大家閨秀,和小門小戶姑娘的區別,都說女無才便是德,但是這其中並不包含豪門貴女。
尤其是紅樓世界的女子,曹先生尤為看中,凡是正面一些的女子,哪個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存在。
「嗯,孤知道了。」
曹龍象看了一會奏摺,大致了解了最近的朝堂動向,基本上都在圍繞著廣西平叛做事情,而且也在為將來做一些準備。
譬如陝甘寧一帶兵馬分成兩路,一路向南進駐劍門,另外一路進駐雁門關,還有徐州大營兵馬也兵分兩路,一路先合肥運動,一路則是進駐了淮安。
北方邊塞已經完全戒嚴,嚴密監控北方韃靼,並且嚴令鎮遠侯北防木倫春,和通古斯人南下侵擾。
枕戈待旦,自己這個皇帝老子水平不淺。
隨即出了慶余殿,轉身去了大觀園,此時的大觀園才是真的大觀園,沒有金釵也配叫大觀園,以前修的時候,就很用心。
太子府正門左手邊向前向前一百五十步,就是一座大湖,湖名棲夜,百畝大小,湖邊有青石板小徑圈在湖邊,靠內側還有一座亭子建在入水渠旁,叫觀瀾亭。
這處一般是曹龍象和一幫男客文人瀟灑的地方,沿著入水渠方向向內,便是有一道牆壁隔絕內外,便是大觀園內部區域了。
此處亦有門逕入內,影壁上寫著大觀園三字,外客女眷便是在此處進出大觀園,再往前,水系有多個分支,又匯聚在四五十畝梨若塘,連接這清泉山的泉眼。
沿著分支水系,各色建築散落其中,星羅棋布如珍珠般燦爛,這些建築的起名有些也參照了原大觀園的建築名稱。
如妙玉居住的櫳翠庵,惜春居住的蓼風軒,還有迎春居住的紫菱洲,亦有探春居住的秋爽齋,還有給宋清霜居住的最高建築大觀樓。
大觀樓兩側各有一棟次高建築,林黛玉的修竹閣和賈元春的浮翠閣,另外還有給薛寶釵的如意館,薛寶琴的春澤齋。
秦可卿選中的是芙蓉榭,甄允兒住的是聽雨軒,還有空著的稻香村、涵秋館、淳化齋、蘊真齋、靜性齋、沁芳榭、湖光榭、清音閣、冷香閣等十四座庭院。
大觀樓側上方的柳峰亭,正是曹龍象輕取唐雲珠的地方,再往上走有起雲台,再往上便是一棟三層疊墅。
此處便是曹龍象偶爾會去的見山樓,推窗便可俯瞰整個太子府,即便是寧府的會芳園也在目力可及之處,若是好天,大半京城也不在話下。
院子內各處建築要麼有小徑相連,要麼是連廊溝通,橋廳樓台更是交相輝映,一派南北相融合的園林景觀。
至於後山那是高延海的地盤,駐紮有護衛八百,有各種演武之所,便是懸崖攀爬、奔騰馳馬也能容下,便不一一細說。
正當曹龍象從慶余殿一側園門入大觀園時,李紈正從探春住的秋爽齋出來,前方有兩個婆子引路,身邊還有四個丫鬟環繞,由大丫鬟素雲、碧月統領。
一群人邊走邊看,偶爾還點評上幾句,在一處小徑上正好與曹龍象撞了一個對臉,大觀園從來不接待外男,李紈先看到一個男人迎面走來,已經避不可避。
仔細思量,定是當今太子殿下,便停在路邊慌忙行禮。
「寧府李紈參見太子殿下。」
曹龍象其實也看見了這一群人,但是沒想過自己要迴避,在自己家的地盤上,沒有誰可以讓自己迴避的。
「平身,你是政公大房媳婦吧,都是親戚,何必多禮。」
「謝過太子殿下。」
「這麼客氣作甚,你這是要去往何處?」
「民婦正要去紫菱洲,天色已晚,要尋了榮府二奶奶家去。」
「哈哈,那你的方向可是錯了,你從那邊走會更快一點,來喜,叫人帶了賈夫人去紫菱洲。」
「遵命。」
「民婦謝過太子殿下。」
「嗯,去吧。」
說罷,曹龍象便從小徑向內朝著芙蓉榭而去,邊走邊想著這李紈,早年喪夫,青春守寡,被曹先生形容成『槁木死灰』,標準的節婦典範。
如今一見,容貌自不用說,但是打扮上以灰白暖綠等淺色為主,倒是也符合她的身份地位,算是曹龍象比較敬重的一個人,宛若一壇陳釀。
那李紈見曹龍象走遠,扭頭看了一眼其背影,才在小太監的帶領下,朝著紫菱洲而去,心中也是泛著波瀾。
這太子殿下也太英俊了吧,此前元春回門之時,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今日當面,心中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心門似有晃動。
不過轉念一想,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一國儲君,自己不過是幽居家中的公門寡婦,相差何其之遠,今日得見已屬天幸,更不論還交談幾句。
其風度翩翩,真神人也。
自是按下心中漣漪,不多時便到了紫菱洲,謝過引路小太監,進了庭院,見迎春正與王熙鳳攀談。
即便是熟人,一番寒暄見禮也是常有之事。
「時辰不早了,二奶奶咱們可要家去?」
「大奶奶莫不是還記掛著蘭兒的課業,今個算是開了眼了,不愧是皇家園林,真機巧動人啊,大姑娘在此處居住,當真是享了神仙緣法。」
「二位嫂嫂若是願意,我去跟元春姐姐說一聲,留住三五日也是可以的,好叫二嫂嫂心也甘了。」
「說些什麼渾話,這是皇家重地,嫂子可沒有這等緣法,叫太子殿下瞧見了,還以為咱們榮府住不下人呢,此前也沒有細看,也不知太子殿下是何等風範?」
李紈不知怎麼的,聽見王熙鳳調笑,心中那神人一般的形象躍然眼前,便脫口而出。
「世所罕見,氣度不凡,身上有一股王者之氣,但是給人的感覺又有如沐春風之感,不愧是皇家血脈。」
剛說完,又感到不對,便端了茶杯啜飲一口,以掩飾尷尬。
「哦,大奶奶說的如此清楚,是見了不成?」
看著王熙鳳和迎春的眼神,清了清嗓子。
「咳咳,這大觀園太大,有些迷路,恰逢其會遇到太子殿下,幸虧得恩典派了內侍引路,若不然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到這紫菱洲呢。」
「那你真是好運氣。」
幾人又開始相互調侃了幾句,通稟之後,又會同史湘雲等辭了太子府,朝著寧榮二府去了,還約了下次詩社集結的時間。
曹龍象正在秦可卿的芙蓉榭處,跟她斯磨消化時間,那唐雲珠守在門外,心中千結萬序,身負功夫的她,耳力自是不同。
聽著房間的聲音,臉上的坨紅上了,便不曾下。
這狗男人肯定是故意的,剛才進來的時候,見自己的眼神,像是要透過衣衫那般銳利,好似要看了通透那般。
偶爾聽見女兒的驚呼之聲,便也有些站立不穩,這還沒有成親呢。
怎麼可以如此?
難耐之時,只能來回的走動。
裡面的曹龍象的那處脫口而出,瞧著正在擦拭嘴角的秦可卿,同時也時刻關注著門口的唐雲珠。
若是那般,定然是喜聞樂見。
琢磨琢磨,倒也不是不能全了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