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無明誕生

  「楊先生，您對自己的狀況，是否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所長輕聲問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明的深沉。

  男子微微點頭，臉上的表情有些苦澀，「我想，我已經差不多明白了。我是被一隻妖怪咬傷，體內沾染了妖毒，因此偶爾會失去理智，變成那種可怕的怪物。對吧？」

  所長輕輕拍手，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哎呀，您真是聰明絕頂，一點就透，毫不費力。」

  

  然而，男子的臉色卻突然變得蒼白起來，「不對，這不對！那我豈不是永遠都回不了家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和憤怒，「你和我說這些，是想讓我死得明白一些？還是想讓我死心塌地地待在這裡？」

  所長看著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他並沒有立即回答男子的問題，而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男子見狀，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他緊緊地握住拳頭，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面對著一個未知的未來。他必須保持冷靜，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所長沉思了片刻，然後搖頭否認道：「不不不，楊先生，你可能看電視看得太多了。我們這裡是一個正規合法的機構，絕對不可能涉足任何違法之事。」

  「那麼，你們究竟想要做什麼？」男子有些不解地問道。

  所長微微一笑，解釋道：「我們這裡是一個專門研究妖類方面的國營研究機構。如今，我們已經對世界上的妖類有了深入的了解，甚至在妖毒解藥方面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雖然不能說百分百，但至少百分之九十的妖毒，我們都能找到解決之道。」

  男子似乎在一瞬間領悟了什麼，他喃喃自語道：「原來，鬧了半天，還是錢的問題啊。」

  「其實，事情並非你想像的那樣。」所長微微搖頭，語氣溫和卻帶著幾分無奈，「我們這裡是公立機構，我們的宗旨是服務大眾，並不會收取任何費用。」

  男子一愣，有些不解地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所長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出：「我要告訴你一個不太好的消息。」他的目光緊緊盯著男子，仿佛要將他內心深處的恐懼和不安都洞察無遺。

  男子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緊張，他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喉嚨里仿佛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讓他說不出話來。

  「你中的這種毒，目前暫時還沒有找到有效的解毒方法。」所長的話像一把尖銳的刀，深深地刺入了男子的心臟。

  男子瞬間臉色蒼白，他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他明明以為自己還有一線生機，可現在看來，他似乎已經陷入了絕境。

  「先不要著急，我這裡還有一份喜訊與你分享。」所長優雅地抬起手，對一旁的美女示意。

  美女輕盈地走過來，手中捧著一份文件夾，輕放在男子的面前。

  「本研究所經過深思熟慮，決定與你簽署一份關於妖毒研究的合同。待遇優厚，福利齊全，合同期限為一年。」所長道。

  「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好喜訊。」男子不置可否，伸手取過那份合同，細細翻閱。其中，密密麻麻的文字或深奧或淺顯，但有那麼幾個關鍵詞，卻像璀璨的星辰，格外引人注目。

  那份合同，名為XX項目的自願有償研究協議，猶如一塊金光閃閃的磁石，吸引了男子的目光。合同上白紙黑字地寫著：月薪五萬，為期十二個月，合同期滿更有高達四十萬的追加獎金，總計達到驚人的百萬數額。更令人心動的是，還有一份價值兩百萬的意外身亡保險，仿佛是一道無形的護身符，為這份誘人的合約增添了幾分安心。

  男子雙眼閃爍著貪婪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那百萬年薪在向他招手。「這……這簡直就是傳說中的百萬年薪啊！」他忍不住驚呼出聲，聲音中充滿了難以掩飾的激動和期待。

  所長此刻在他眼中仿佛化身為財神爺，笑容滿面地看著他。「這份合同，你還滿意嗎？」他溫和地問道。

  「滿意！滿意極了！」男子迫不及待地回答道，他幾乎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簽下自己的名字了。雖然他沒有細看每一條條款，但至少每一條都匆匆掃過一眼，看起來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那……我簽哪裡呢？」他急切地問道，手中已經拿起了筆，準備在合同上留下自己的印記。

  簽完字的瞬間，男子微微皺眉，低聲抱怨道：「其實其他條件都還算可以接受，就是這每月只能打一次電話回家報平安，而且每次還限制在10分鐘之內，確實有點苛刻。更別說連見個面都不行了。」

  所長瞥了一眼合同上的條款，嘆了口氣：「你說的這個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這裡是保密機構，所有員工都需要遵守嚴格的保密規定。家人聯繫這種事情，自然也是越少越好。就連我，也是每三個月才和家裡人聯繫一次。」

  男子聽了，臉上露出幾分無奈：「看來幹這行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是啊，簽了這份合同，你就正式成為本研究所的一員了。因為這裡的特殊性，你可能需要放棄一些個人的自由和權利。但是，只要你能夠遵守規定，做好自己的工作，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在這裡發揮出自己的價值。」所長說著，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算是鼓勵和安慰。

  「被研究對象也算是員工嗎？」男子。

  「當然如此。鑑於本所的特殊性質，你無法再使用本名從事任務，因此需要選擇一個全新的名字作為你的代號。」所長深思熟慮後，提出了一個名字，「就叫威震天如何？」

  「威震天？」男子皺了皺眉，這個名字他可是無比的熟悉，「威震天！這也太霸氣了吧！所長，你確定我真的能擔得起這樣的名字嗎？」

  一旁的美女靜靜地看著他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淡淡地說：「所長在取名字方面的才能，確實有點欠缺。

  所長似乎並沒有在意美女的評價，他繼續思考著：「千斤頂？」他自言自語道，「這個如何？」

  「大黃蜂？」他又想出了一個名字，似乎對這個名字頗為滿意。

  「還有擎天柱？」他一口氣說出了三個名字，然後一臉興奮地看向男子。

  「不錯，不錯！但每一個都充滿了力量感，就像能變形一樣。」男子嘴角肌肉猛地抽搐，違心誇獎道。

  「取個名字怎麼就這麼難呢！」所長煩躁地抓了抓頭髮，眉頭緊鎖。

  「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男子深吸了一口氣，陷入了沉思，「我小時候總是夢想著能成為一個像無名那樣的英雄，所以我也希望我的名字能與他有所聯繫，但又不能完全一樣，免得被人笑話。嗯……要不就叫無明吧，明亮的明。」

  「無名？這個名字我怎麼從沒聽說過？是哪個民族英雄嗎？」所長露出困惑的表情。

  美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解釋道：「所長啊，你得多看看漫畫，不然真的要和年輕人有代溝了。無名可不是什麼民族英雄，他是一部非常受歡迎的漫畫裡的超級高手。」

  所長尷尬地笑了笑，「是嗎？那我有空一定去看看。吳明，姓吳嗎？」

  「是無明。」男子在紙上寫了下來，「沒有姓的。」

  「你這名字取得還挺有意思的，無明，明亮的明，既有了你的夢想，又避免了重複。」所長點頭笑道。

  男子便就這樣在此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第二天，男子從美女手中收到帶有大頭照的全新身份牌。

  名字：白無明

  工號：XXXX776K

  年齡：32

  職位：一級研究員

  "嗯？竟然沒有一項是正確的！"男子驚愕地盯著手中的身份牌，眼中滿是困惑與不解。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的名字前面為何多出了一個『白』字？我原本想的名字並沒有這個字啊！"他皺眉，仔細地打量著那張身份牌，仿佛想要從中找出什麼線索。

  "還有，這上面的年齡...我竟然比實際年齡大了兩歲？這怎麼可能？我明明才二十多歲，正值青春年華啊！"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不敢相信地自語道。

  "還有這個職稱...一級研究員？我何時成為了研究員？我不是應該作為被研究對象存在嗎？"男子連連發問，聲音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他再次將目光投向那張身份牌，試圖從中找出答案。然而，那上面除了冰冷的文字和數字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信息。

  「首先，本研究所沒有被研究對象這個職位，除了後勤人員外，最適合你的就是一級研究員，等級相當於實習生。」美女一一解釋。

  「原來如此。」白無明恍然大悟地說道。

  美女輕輕一笑，解釋道：「關於你的名字，其實有個小插曲。在系統錄入時，發現必須有姓才能通過，只輸入名字會提示錯誤。所以，我就隨手加了個『白』字。」

  白無明微微皺眉，好奇地問道：「那你當時為什麼不問問我呢？」

  美女聳了聳肩，淡淡地說：「嫌麻煩唄。而且，我覺得也不是什麼大事。」

  白無明繼續追問：「那為什麼偏偏選『白』這個姓呢？」

  美女笑了笑，回憶道：「當時老白正好在我身邊。我看到它，就順手把『白』填了上去。」

  「老白？那是誰？」白無明好奇地問道

  「一隻狗狗。」美女眨了眨眼，輕描淡寫地說。

  白無明一頭黑線，原來自己名字的由來竟然這麼隨意，而且還跟一條狗扯上了關係。

  「那麼為什麼我的年齡會往上加，我看起來有這麼老？」白無明。

  美女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那麼讓我帶你參觀本研究所吧。」無視了他的問題。

  美女優雅地走在前頭，如同一位經驗豐富的嚮導，引領著白無明穿越這座神秘的建築。雖然說是參觀，但她的語氣里卻透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規矩。

  「你現在的等級，還有些許限制，」她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幾分溫和的解釋，「地面一層以上，還有地下四層以下，這些地方對你來說還是禁區。你目前的活動範圍，僅限於地下負一層到負三層。」

  白無明點了點頭，心中雖有些遺憾，卻也明白這是必要的規矩。她似乎看出了白無明的失落，於是又補充道：

  「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只要通過接下來的培訓，升到二級研究員並不是難事。到時候，你就能自由出入地面一到五層了。而且，你還可以換一間宿舍，搬到有陽光的宿舍樓去住。」

  「怎麼連被研究的我，還得接受培訓？」白無明一臉的不滿，他嘟囔著，「想當年，我在學校的時候，就總是忍不住打瞌睡，好不容易熬出了學校，踏入了社會，怎麼還得繼續這種折磨？饒了我吧！」

  美女直接無視了白無明的抱怨，繼續解說道：

  「我們現在所在的-3層，主要是用來安置那些即將進入化形期的妖類。這裡的房間，以及房間內的家具，都經過了特殊的加固處理，堅固耐用，絕不會被輕易破壞。你肯定要問化形期吧，這暫時是一個你還未接觸到的新領域，不過別擔心，以後上課的時候，你會慢慢了解到的。」她一邊解釋著，一邊步入電梯。

  「地下二層和地下一層都被布置成了培訓室。其中，二層由幾個寬敞的大房間組成，還配備了一些器具室，專門用於體育培訓。這裡，學員們可以盡情揮灑汗水，鍛鍊身體，磨鍊意志。而一層則更注重理論學習，主要教導關於妖類的一些基本常識。但更為關鍵的是，在這裡，學員們會接受關於人生觀、價值觀和倫理觀的正確引導，培養他們成為具有正義感和道德感的新時代妖族。」美女解釋道，「二層就先不去了，太麻煩，又沒什麼可以看的。直接去一層吧。」

  「嗯，二層看起來確實功能豐富，但既然你說麻煩又沒什麼可看的，那我們就直接去一層吧。」白無明微微點頭，心裡卻暗想：「看你這樣子，分明就是想偷懶，嫌去二層麻煩。」

  「當然可以。」他口中答應著，卻又不忘調侃一句，「聽你的安排就好。對了，還不知道美麗的小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呢？」

  電梯在平穩的上升中，不一會兒便抵達了-1層。那位美女在電梯裡一直保持著矜持的微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踏出電梯的那一刻，她轉身過來，嘴角上揚，露出更加燦爛的笑容。

  「我叫冼白。」聲音如泉水般清冽，讓人心曠神怡。然而，這美麗的名字卻引來了他的調侃。

  「哈哈，這名字一定是所長取的。」他笑著打趣道。

  冼白姐姐並未對此做出解答，而是一笑置之，繼續介紹道：「正如之前說的，地下一層這裡是學員培訓的地方。這裡布局整潔而有序。教員室、教學室、器材室、文娛室、閱讀室、雜物間，以及一間空置的房間，每一個空間都各司其職，以後你再慢慢了解。現在我們先去見見你的負責老師。」

  白無明被悄無聲息地帶進了教員室，室內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墨香與紙張的氣息，仿佛這裡的每一寸空氣都充滿了知識的沉澱。

  「咦，又有新面孔了？」一聲略帶驚訝的詢問從一張堆滿了書籍和文件的辦公桌後傳來。

  冼白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將手中的資料輕輕放在桌上，語氣恭敬地說：「陳老師，這是新來的學員，不過情況有些特殊。這是他的資料，請您過目。」

  陳老師抬起頭，目光在白無明身上流轉了一圈，隨即低頭開始翻閱資料。他的眉頭在觸及資料的第一頁時便微微皺起，仿佛被某種不可思議的事實所震驚。

  「人類？」他低聲重複著資料上的信息，再次抬頭仔細打量白無明，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與好奇。

  資料雖然簡潔，但信息量卻足夠大，陳老師很快就翻閱完畢。他放下手中的紙張，目光複雜地看向白無明，仿佛在思考這個特殊的學員將會給學院帶來怎樣的影響。

  陳老師之後閉目想了一會兒道：「我明白了，我來安排。」

  陳老師微微轉身，目光落在白無明的身上，語氣帶著幾分鄭重：「白無明同學，從明天開始，你就可以正式來上學了。但有一點你必須牢記，你的同學們並非人類。因此，你必須嚴格保密自己的人類身份，否則，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白無明心中一驚，脫口而出：「事故？會是什麼樣的事故？」

  陳老師微微皺眉，聲音里透著一絲嚴肅：「我們會盡力確保你的安全，但世事難料。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哪怕是缺胳膊少腿，也是我們不願看到的。」

  白無明咽了咽口水，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緊張感，但還是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嗯，我明白了。我會小心的。」

  陳老師又開口，語氣中透著幾分寬慰：：「你也別太擔憂了。你身上有股濃厚的妖氣，妖族只會拿你當同類。所以你也無需過分緊張。只要你自己管住嘴巴，別亂說一氣，那就沒什麼大礙。」

  白無明聞言，連忙點頭：「嗯，我明白了。」

  陳老師見狀，笑了笑：「那就好，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只要保持低調，別惹事生非就行。明天一早七點的課，記得別遲到了。」

  「好的，我會注意的。」白無明答道，心中卻仍有些忐忑不安。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面對老師時的緊張感了，仿佛又回到了學生時代。

  隨後，冼白便帶著白無明回到了地下三層的房間中。

  白無名眉頭微皺，帶著些許的疑惑，他低聲問道：「我……還得繼續住在這裡嗎？」

  洗白瞥了他一眼，語氣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不然呢？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了嗎？只有通過了培訓，你才能有機會升到地面上的宿舍去住。」

  白無名輕嘆一聲，無奈地點了點頭：「好吧，我明白了。」他深知，此時此刻，無論心中有多少疑惑和不安，都必須服從領導的安排，這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想到明天要與妖族一同上課，白無名的內心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他既感到一絲絲的擔憂和恐懼，又隱隱帶著些許的期待和激動。這樣的經歷，對他來說，簡直就像是置身於一個魔幻的世界中，既離奇又充滿未知。

  夜色漸濃，白無名躺在床上，思緒萬千。他不知道自己何時能夠習慣這樣的生活，也不知道未來會面臨怎樣的挑戰。然而，在疲憊與睏倦的侵襲下，他最終還是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沉入了夢鄉。

  他沉浸在一個奇特的夢境之中，夢中，一位老爺爺慈祥的面容映入眼帘。那老爺爺，白髮蒼蒼，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眼中卻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他微微彎著腰，和藹地對夢中的少年說道：「少年啊，我觀你骨骼清奇，非同一般，必定是練武的奇才。你，可願……」

  話未說完，畫風卻驟然一變。那原本慈祥的老爺爺，瞬間變得面目猙獰，身形也急劇膨脹，化作一隻龐大的妖怪。它的眼睛變得赤紅，口中露出鋒利的獠牙，惡狠狠地朝少年撲來，仿佛要將他一口吞下。

  白無明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魂飛魄散，心跳瞬間加速，冷汗直流。他猛地睜開眼睛，從夢中驚醒過來。四周一片寂靜，只有他急促的呼吸聲在空氣中迴蕩。他摸了摸額頭，已是濕漉漉的一片，原來他已被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回想起那詭異的夢境，白無明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他不知道那夢境究竟預示著什麼，也不知道那老爺爺為何會變成妖怪。但無論如何，他都想要儘快忘記這個恐怖的夢，重新找回平靜的生活，如果明天的課還算平靜的生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