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劇組的?

2024-07-13 02:06:59 作者: 淳汐瀾

  路燈不知何時變得昏暗無光起來,這張血淋淋的臉,在這樣的光線下,越發猙獰恐怖。再配上陰森森的語氣和僵硬的軀體,陳正豪等人已嚇得雙腿發軟,身子抖過不停。

  張良才卻毫無懼色地上前,手持鋼棍就敲了過去,嘴裡還罵道:「叫你裝逼,叫你扮鬼,看老子打不死你。」

  鋼棍下去,無頭鬼脖子上那顆腦袋,骨碌碌地落到地上,在地面上滾了好幾圈。

  《攀登》劇組的其他人也一併上前,撕扯著這人身上的機車服。

  只聽到「撕拉」一聲,衣服輕易便被撕破,露出一具坑坑窪窪又青慘慘卻脖子上卻沒有腦袋的身子。這人雙手趕緊抱著手臂,驚恐大叫道:「你們幹什麼?救命啊,抓流氓啊。」

  三下五除二,這名倒霉的飆車鬼便被張良才等人強行削了身上的機車服,紙做的衣服哪經得住人類的力道,很快就「嘶啦」一聲,露出沒有腦袋的青慘慘的身軀。

  陳正豪看著這隻無頭鬼,嚇得幾乎失聲。

  周大師等人也是目瞪口呆,他實在沒料到,這些人居然如此膽大,連鬼都不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名無頭鬼,被張良才等人揍得斷手斷腳。

  人類如此恐怖的戰鬥力,不止嚇壞了這隻無頭鬼,陰兵們也是傻眼了。

  無頭鬼的同夥見狀,本想上前解救同伴,也被一把掀開,並挨了一頓拳打腳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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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你們裝鬼嚇人,叫你們裝鬼嚇人。」張良才是所有人中,最為勇猛的。因為他知道,攝影助理小楊已開啟了直播模式,為了提升自己的形象,也是豁出去了,不顧奔六的老腰,對著一群倒霉鬼又踢又踹。

  此時,小楊的直播室里,評論已破萬,張良才的神勇表現,也讓大家徹底相信,這幫飆車鬼,果然是人扮演的。紛紛罵這些騙子,不得好死,活該被揍。

  雖然也有少部分人在疑惑,這扮無頭鬼的騙子,把腦袋到底藏到哪兒去了呢?

  立即就有人對這人掃盲:「樓上的,傻了吧,都給你說過了,這些不是人,只是騙子發明的仿鬼機器人。機器人要腦袋做什麼?」

  飆車鬼們的拉垮表現,也讓陳正豪傻眼了,拉著同樣傻眼的周大師道:「這些真的是鬼嗎?」

  周大師:「……」

  看著同樣震驚的陰兵,周大師一時間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很想對陳正豪說,陰兵也在此。可這群陰兵看著神勇的張良才諸人,也瞪大了眼珠子,一個個在心中暗忖:現在的人類幾時變得如此彪悍?

  林逸見這幾個飆車鬼被打得身上黑煙大冒,摩托車也被砸得稀爛,也有些傻眼。

  綠依伸著脖子看著這些被揍的倒霉蛋,心有餘悸地道:「太可怕了,這都是些什麼人啊,怎的如此大膽?」

  無頭鬼被打得軀體黑煙大冒,原本凝實的身子也逐漸變得透明,手摺腿斷,加上人類憤怒之下,身上的三昧真火也越發旺盛了,如同被烈火焚燒,灼得他再也受不住,不停地求饒。

  「別打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深夜飆車了。」

  其他同夥也沒好到哪裡去,也紛紛求饒。

  林逸上前拉住張良才,勸解道:「張導,時間很晚了,還是回去睡覺吧。明天還要拍戲呢。」

  張良才指著這些衰貨,問陳正豪:「看到了吧,我說是騙子,你還不信。」

  陳正豪無聲地望著周大師。

  周大師只得看向陰兵。

  順著周大師的目光,張良才樂了,指著陰兵首領,道:「你誰啊?哪個劇組的?這麼冷的天,還穿盔甲,戴頭盔。」又與陳正豪嘀咕,「我記得,影視城好像沒有拍古裝劇吧。」

  陳正豪迷惑地:「你在跟誰說話呢?」

  「他啊。那麼大個人,你居然瞧不到,嘿,這領了最佳導演獎的人,就是不一樣。眼都開始生頭頂了。」張良才看著圍過來的一群陰兵,也有些迷惑了,開玩笑道,「這麼多群演,個個全副武裝,這是要準備拿下京城嗎?」

  「老張,你到底在說什麼啊?」陳正豪四處張望了下,除了越發昏暗陰沉的天空外,便只剩下陰冷的西風,頭頂上的路燈,光線也越發暗了,不知是電壓沒達夠,還是燈壞了,反正這光亮是越來越弱了。

  張良才指著一個個陰兵,說:「這麼多穿盔甲的,你居然一個都瞧不到,你眼睛生哪去了?」

  「沒有看到啊。」

  「我也沒看到。」周大師倨傲地抬高下巴,又問其他人,「你們可有看到穿盔甲的人?」

  眾人四處看了眼,紛紛搖頭。

  張良才心頭咯噔一聲,揉了揉眼睛,一群盔甲正漠然望著自己,頭頂懸著個八角燈籠,燈籠里發出綠幽幽的光芒,以至於路燈散發的光亮,幾乎被遮擋。整片天地,眼前儘是陰綠陰綠的顏色。

  張良才不信邪地伸手去摸離自己最近的陰兵,發現自己的對與對方身體對穿而過。而對方依然木然而陰冷地盯著自己。

  「你能瞧到我?」對方開口了,陰冷的語氣中,還帶著鬼魂自帶的顫音。

  張良才冷不丁後退一步,甩了甩被灼得冰冷的手,瞳孔無限放大,身子輕輕顫抖了起來。

  林逸及時上前,扶住張良才,道:「很晚了,我們回去吧。」不由分說,強拉著張良才走人。

  手中傳來的溫暖力道,張良才只覺力量倍增,消失的膽量又回到了體內,他與林逸雙手緊握,並問道:「這些盔甲,該不會也是騙子扮演的吧?」

  林逸迷惑地道:「張導,你是不是眼花了?哪來的盔甲啊。」還特地四處瞧了眼,指著兩個劇組的人員,「除了咱們《攀登》和陳導的《再瘋狂秀一把》劇組,也沒別的人了。」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張良才:「……」

  他雙眸空洞而木然地道:「對對,剛才是我看花眼了,唉,年紀大了,總是容易看花眼。時間很晚了,還是回去睡覺吧。」

  林逸看著被緊緊捉住的左手,有些無奈地道:「張導,你這麼抓著我的手,我沒法子走路啊。」

  張良才趕緊換回另一隻手,但仍是緊緊捉著林逸的手說:「我冷啊,用你的手暖和暖和。」走了沒兩步,便停了下來,哆嗦著雙唇看著忽然出現在眼前的盔甲。

  陰兵首領冷冰冰地打量張良才,「既然能瞧到我,那明年的今日,便是……唉呀……痛死老子了……」林逸拉著張良才的手,毫無所覺地穿過陰兵的身子。陰兵被林逸身上的陽氣加濃厚的氣運灼得身上冒起了黑煙,除了原地跳腳外,也不敢有別的行動了。

  副官上前,不解地問道:「大人,此人既然瞧到了咱們,就該拘他的魂回陰間才是。」

  張良才腳下一軟,要不是林逸及時拉住他,早就倒地了。

  林逸扶起他,說:「夜深露重,地上都開始結冰了,小心腳下。」林逸默念安魂咒,讓張良才不至於因過度的驚嚇而火氣低迷,把身上的陽氣流失掉。

  陰兵首領盯著張良才的背影,陰惻惻地道:「本想拘此人魂魄,但另外那個男的,身上氣運隆厚,剛才還把我給灼了,到現在都心有餘悸。算了,等他今晚落單,再去拘他的魂。」

  「大人英明。此人瞧到了陰兵出境,按律是不能再留在陽間了。這個任務就交給我吧。」

  張良才腳下再度一滑,多虧了林逸及時扶住手。雙手有力地支撐著張良才的身子,笑了笑說:「剛才就給你說過,要小心腳下。」

  張良才緊緊捉著林逸的手道:「今晚我跟你一起睡。」

  ……

  飆車鬼們被張良才一行人打得面目全非,做鬼的心氣兒全沒了,甚至還對陰兵們說,趕緊帶他們去陰間報告,這人世間,他們再也不想待了。

  陰兵板著臉道:「早就跟你們說過,人世間不是你們該待的地方,敢在人前現身的鬼,一律帶去陰間。別的鬼魂都乖乖去了陰間,就你們幾個負隅頑抗,現在知道利害了吧?」

  那名無頭鬼總算找到了地上的鬼頭,重新安在脖子上,血肉模糊的臉上儘是後怕,趕緊求著陰兵帶他們離開。

  真的太嚇人了,原來人類也有賊大膽的,遇上這些賊大膽,他好容易修煉出的法力又被人類身上的陽氣給灼沒了。

  飆車鬼們乖乖地跟著陰兵走了,留下一頭霧水的陳正豪等人在原地發愣。

  「周大師,這些人……剛才到底在做什麼啊?」對著空氣又是磕頭又是求饒的,仿佛在與誰說話似的。

  周大師卻看著張良才離去的方向,對陳正豪道:「可以給那位張先生準備後事了。」

  「啊?」

  周大師又對《攀登》劇組的其他人說:「趕緊通知張先生的家人吧,明天就可以給他準備後事了。」

  眾人面面相覷。

  此時,也有人發現,這幾隻飆車鬼,居然憑空消失了。

  更令人詭異的是,地上被打砸的摩托車,也從破銅爛鐵變成了灰。還有那些被撕破的衣服,也化為了灰。

  有膽大之人,上前打量這些灰,臉都嚇白了。

  周大師冷笑一聲,倨傲地抬著下巴,對《攀登》劇組道:「你們倒是膽大包天,敢與這些孤魂野鬼硬剛。」

  眾人嘴上說著不信的話,可地上這些化為灰燼的衣服和摩托車,以及憑空消失的飆車鬼,再聯想到剛才張良才異於常人的表現,也讓他們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有膽小者,更是直接嚇軟在地,嚎叫道:「老天爺,剛才我都做了什麼啊!」

  西風應景拂來,眾人只覺更冷了,不止頭皮發麻,脖子發冷,心臟更是一陣一陣地緊縮著,心跳聲也在哐哐地響。

  「周大師,這到底怎麼回事啊?麻煩與我交個底唄。」陳正豪拉著周大師到一邊去,小聲道,「張良才不相信您,但我卻是始終站在您這邊的。」

  周大師看他一眼,幽幽地道:「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

  然後拂袖而去。

  ……

  回去的路上,張良才又瞧到幾個奇裝異服的陰魂,這會子他是真的怕了,走路都差點不穩了。

  他緊緊握著林逸的手,小聲地道:「這些人你能看到嗎?」

  「你說這個穿著唐裝的吧?」

  「對對對……你也能瞧到嗎?」

  「當然能了,我又沒眼瞎。」林逸一本正經地道。

  張良才大鬆了口氣。

  林逸不動聲色給他關掉了天眼,再這樣下去,這老頭兒不精神錯亂,也得嚇出毛病來。

  「咦,這些人怎麼又不見了?」張良才睜著眼,又四處張望。

  林逸說:「才剛進巷子了。」

  「是嗎?」

  「大晚上的,能不能別這麼好奇。萬一撞上不該看的,小心你的老命。」

  「哦……」

  被關了天眼的老頭兒,總算沒有再看到不乾淨的東西了,也恢復了正常。

  但回到賓館後,張良才死活要跟著林逸同睡一個房間。

  林逸也清楚他的心結所在,等他上床後,就對著他吹了口氣。

  張良才前腳沉沉睡去,後腳劇組裡的工作人員就回到賓館,並四處找人,張良才的房間長時間無人回應,便找來賓館服務員,打開房門,發現張良才並不在自己房間,全都嚇著了,趕緊四處找人,並通知張良才的家人。

  正準備睡覺的林逸在花滿橫的提醒下,不得不打開房門,對急得亂亂轉的眾人喝道:「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去睡覺?」

  「林逸,不不,林哥,」副導演箭步上前,捉著林逸的手道,「張導不見了,你與張導一起回來的,你可有看到……」

  順著林逸手指方向,眾人衝進房間,打量已睡得直打鼾的張良才,鼻子都氣歪了,七嘴八舌地指責他,自己房間不睡,居然跑到林逸房間來,害他們白擔心了。

  林逸解釋道:「張導今晚受到了驚嚇,不肯一個人睡,非得和我擠著睡。」

  副導演忽然想起正事來,對林逸道:「今晚發生的事,你不覺得很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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