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愛吃香不愛錢的無常

  面對氣急敗壞的母狐狸，林逸只能摸了摸鼻子道：「那也是你活該，自認倒霉吧。」

  公狐弱弱地道：「我們也是沒辦法的。不這麼做，就無法恢復修為，不恢復修為，半年後也會死於柳門之手。」

  「怎麼與柳門扯上關係了？」

  「我們與柳二十八，柳四十一兄弟有不可調解的恩怨，在胡門柳門長老的干涉下，約定半年後進行一場公開生死戰。」

  眾人面面相覷。

  母狐狸瞪著林逸，激動地道：「可惡的傢伙，要不是你，我和老公也不會出此下策，去上清香吸取香火，找普通人下手了。」

  

  公狐也是一臉戾氣：「還有那個小子，要是讓我逮到，看我不把他千刀萬剮。」

  「哪個小子？」張然問。

  「就是那個在上清觀拿桃木棒砸我的臭小子，可讓我受傷不輕，修煉少說倒退兩百年。」公狐又看了幾個道士，道，「打你們主意也是不得已為之。不過，也是我們夫婦倒霉，又遇上你這個大災星。」如果不是這個人間清醒，他們夫婦早就得逞了。

  道士雖然難啃，但道士的陽氣卻是精怪的大補之物。為了半年後的約定，夫婦倆不得不鋌而走險，誰知十拿九穩的事，卻讓這個人間清醒給破壞了。

  「落到你們手裡，我們也難有活路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母狐惡狠狠地說，「只是希望你們能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吧。」張然見林逸沉默不語，便主動開口。

  「讓我們夫婦死在一塊兒。如果有來生，我們再做夫妻。」母狐哀傷地望著公狐。

  公狐緊緊偎著母狐：「如果有來生，我們再做夫妻。」然後兩隻狐狸頭就緊緊挨在一起，臥等死亡。

  道士們你望我望你，真是活久見，活了大把歲數，居然被一對妖精給酸了眼眶。

  羅光明想說什麼，但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希冀地看著林逸。

  林逸面無表情地道：「妖孽就是妖孽，不管說得再好聽，終究是異類。我陰間有句話，非我族類，其異必誅。」

  一揚道長小聲道：「雖然這妖精是做了不少壞事，可好歹沒釀成大禍，只要他們立誓，今後不得再為禍人類，就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其他道士也趕緊點頭。

  狐狸夫婦睜眼，怨恨地望著林逸，又帶著一絲絲期待。

  林逸無語至極，道：「就算我放了他們，可他們現在法力盡失，半年後還是得死在柳門手中。」

  眾人：「……那，清醒大人可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林逸正色道：「所以還是送他們上路吧，爭取下輩子投個好胎。」

  「你……狼心狗肺，鐵石心腸，毫無人性。」母狐最後一絲期冀破滅了，又破口大罵起來。

  林逸一左一右，把他們擰在手中，不顧他們的掙扎，道：「正好天寒，這狐狸皮剛好可以替我暖腳。」

  「清醒大人……」上善道長有些不贊同地道，「修煉不易，雖然狐妖非我族類，可到底是一條生靈，好歹留個全屍。」

  林逸驚訝地道：「道長此言差矣，把他們帶回去給我暖腳，有何不可嗎？」

  「呃……」

  林逸問張然：「張兄，我東嶽陰司沒規定無常不可以養靈寵吧？」

  張然回答：「那倒沒有。」

  「那不就得了。」林逸淡淡地對著提著手心的狐狸，「給你們兩條路，一是給我暖腳，二嘛，你們是知道的。」

  兩隻狐狸互望了眼，堂堂胡仙，居然淪落到給鬼暖腳的地步，實在是胡門恥辱。可要是不同意，就小命不保，好死不如賴活，於是二狐也不過是猶豫了會，忍下屈辱答應了。

  成了精的動物，也是說話算話的，因為天道約束，要是違背誓言，也會受到天道懲罰。這點林逸早就從黃五那得知了，倒也不再擔心二狐有異心，對上善道長道：「先把他們暫存在上清觀，可以吧？」

  上善道長愣了下，然後馬上道：「可以可以，沒問題，這是貧道的榮幸。」太好了，這位陰間猛鬼，正愁不知要如何巴結呢。

  羅光明卻一臉幽怨，清醒大人怎麼把我給落下了呢？我也可以照顧狐狸呀？

  林逸可想不到這些，他也不是濫殺之人，既然這對狐狸沒幹傷天害理的事，給些懲罰便足夠了。但想要他在人前承認自己心軟，那是不可能的。無常可不能心軟啊，就得豎起冷酷無情的外衣，不然今天他來找你說情，明天這個來找他走後門，沒完沒了，遲早要被拖下水。

  先把狐狸寄放到上清觀，主要是借著上清觀的香火給他們養傷，並讓他們受經文洗禮，洗去身上的野性，褪去妖性，化為靈性，對他們的修煉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但狐狸本來就邪性，林逸臨走時還警告他們：「乖乖待在上清觀，不許鬧事，不然我扒了你們的皮。」

  上善道長和若水道長各自抱著狐狸，上善道長還問林逸什麼時候來上清觀把靈寵帶回去，他們好開門掃塵，擺上香案，迎接清醒大人駕到。

  林逸道：「我不吃香。」

  「嗯……」無常不吃香？

  「那，到時候小道給大人多捎點錢。」不吃香，那就愛錢了。

  「我不要錢。」

  「……」上善道長快要自閉了，乾巴巴地道，「那清醒大人想要什麼？」

  「美食。」林逸想了想，又道，「最好是大閘蟹，清蒸的，不要放香菜。」他本人對大閘蟹過敏，不能吃。

  「……原來清醒大人還是美食大家，小道知道該怎麼做了。」上善道人抹了抹額上的汗，不愛吃香不愛錢，只愛美食，這樣的無常，怕是整個陰間也找不出第二個吧。

  羅光明也是雙眼一亮，忽然找到巴結清醒大人的門路了。

  張然暗忖，陰間一直在傳聞，人間清醒背台雄厚，出手闊綽，看來果然是不差錢的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