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過往

  「你對你外婆她，了解多少？」

  「我外婆是個勤勞、善良的人。」姜陽道，「我爸媽從小就不在了，是她把我拉扯到這麼大，供我上學。」

  姜陽似乎儘量讓自己說得輕描淡寫一些，但不知為何，即便以他如今的心境，也無法做到波瀾不驚。

  他似乎並沒有詳細說什麼，但僅僅只是這麼簡短的兩句，聲音中已經顯露出很明顯的情緒波動。

  他索性停了下來，沒有再細說下去。

  「那，在這以前呢？」

  姜陽看著對方：「你究竟想說什麼？」

  趙為民不疾不徐地從懷中取出一張證件，擺放在姜陽面前。

  「這是你外婆以前的證件。」

  證件上的照片，有些過分的年輕，大約只有三四十來歲的女性，但姜陽依舊能夠辨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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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上的容貌，與那個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的老臉相重合。

  姜陽見到上面寫著：玉虛古蹟神秘科學研究所，副所長，趙慧華。

  姜陽皺眉：「很像，但名字不一樣，我奶奶叫王慧中。」

  「因為後來改名了。」

  「改名？為什麼？」

  「因為你，小姜。」趙為民認真地看著姜陽道。

  姜陽有些好笑地道：「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你還記得你的爸媽麼？」

  姜陽聞言，眉頭擰得更深了：「難不成你知道？」

  「十多年前。」趙為民翻眼向天花板，回憶著時間，「我們國家的科考隊，在玉虛山發現了一座古代遺蹟。」

  「在這座遺蹟中發掘的一些東西，幾乎震動了整個科學界。」

  「你知道他們發現了什麼？」

  姜陽心念一動：「是那件道器？」

  趙為民訝然：「你好像知道一些什麼，這樣更好。」

  他繼續道：「沒錯，他們在玉虛山遺蹟發現了一個神秘的球體，也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道器』。」

  「根據玉虛山遺蹟中的記載，此物乃是自然形成，時間可以追溯至開天闢地之時。」

  「等等。」姜陽搖頭道，「難道古代神話論中的開天闢地才是正確的？」

  他感到世界觀遭受了衝擊。

  趙為民道：「你就理解為此物生成於宇宙大爆炸的時候吧，我們暫且不談這些名詞上的區別。」

  「經過我們考古隊的鑑定發現，這座玉虛遺蹟，年代的確可以追溯至某些傳說中的史前文明時代。」

  「只可惜，遺蹟中留下的東西並不多，更沒有留下任何這枚道器的啟動方法。」

  「所以我們只能派科研人員進行研究。」

  「當時主持這件事情的人，名叫王永濤。」

  「不過科研團隊花費了很長時間，也沒能研究出個所以然來。為此王永濤甚至親自走訪民間，尋常一些玄學中人，其中遇到過不少騙子，但也遇到過一些真正有本事的人。他們自稱是修行界中人。」

  「真的有這樣的人？」姜陽道。

  「的確是有，不過已經不多了，而且大都處於隱居狀態，如果不是道器的事情，他們中也不會有人出山。」

  姜陽目光轉動，消化著這其中的信息：「那之後呢？」

  「之後王永濤與他們達成協議，他們派了一個人，與科考隊共同研究。」

  「那位修行界中人也是天縱奇才，居然僅僅花費了一年的時間，居然真叫他們取得了進展，但在這個時候，那位修行界中人卻與科考團隊產生了意見上的分歧。」

  「他說王永濤此人，目的不純，關於道器的研究如果再繼續下去，恐怕會給人類帶來巨禍。」趙為民微微嘆息道，「當初誰都不以為然，而最終的結果，是王永濤強行軟禁此人，令其在玉虛山中繼續研究。」

  「那修行界中人？」

  趙為民苦笑：「現世的修行界中人可不像那邊的世界。」

  「現世的修行界中人修為普遍不高，而且人數極少，幾近斷絕，哪能與國家機器抗衡？」

  姜陽頗有些不忿於這樣的做派。

  趙為民觀察著姜陽的表情：「當時有人也跟你態度差不多。」

  「當時研究所中還是有些人對這位修行界中人報以同情態度的，這其中就有你外婆和你母親。」

  「我母親？」姜陽敏銳地捕捉到一點什麼，「那你說的這位修行界中人的身份？」

  趙為民點頭道：「想必你已經猜到了，此人就是你的父親，名叫姜退之。」

  姜陽頓時有些心緒複雜地乾笑兩聲：「你說的這些，真不是編的？」

  趙為民道：「我難道還能千里迢迢從京都飛過來編故事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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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陽道：「我就一普通老百姓，你跟我說我的老爸是修行界中人，老媽和外婆是科研界大佬？」

  「是不是明天就得回去繼承家產了？」

  趙為民道：「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只是將實情告訴你。」

  「那我老爸老媽呢？」

  趙為民沒有回答，他有些沉默，過了一會才嘆息了一聲：「他們……」

  「……」對方雖然沒有明說，但姜陽從對方的表情看，似乎也明白了。

  姜陽知道，這算不上什麼失而復得，只是從未得到過。

  但他的內心還是被莫名地揪了一下。

  明明他在異世界也有父母，但那些人對他來說，就像是兩個世界的陌生人，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你繼續說罷。」姜陽道。

  趙為民搖頭：「其實之後的事情，我也並不是特別清楚，因為研究所出事的時候，我並不在現場。」

  「但後來我們的人趕到的時候，研究所幾乎已經沒有活人了。」

  「我當時，只收到你外婆的訊息，她已經帶你去了安全的地方，另外，永遠不要去找她。」趙為民沒說的是，當時也是因為這件事，與王永濤徹底翻臉。

  「我從未想過這些。」姜陽低著頭，有些沉默。

  他的確從未想過，他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甚至比其他人家境還要貧寒不少，從小由奶奶也就是外婆帶大，甚至小時候還經常餓肚子。

  過了許久，姜陽才又開口問道：「現在，那件道器，在我身上對麼？」

  「我想應該是。當初你外婆將你帶走的時候，那件道器也跟著不見了。」趙為民道，「並且我們有查到，他們找你，就是為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