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交易達成，蘇媚的問題

  戴唯笑了笑，沒有責怪納蘭嫣然在外人面前暴露了他的真實戰力。

  這本來就是他接下來要和藥塵談判的資本之一。

  不過口說無憑，為了證明納蘭嫣然剛剛那番話的真實性，戴唯右手虛握，看著仍然一臉「我不相信」的藥塵說道：

  「藥尊者，你自己來感受一下，我有沒有資格幫你打退魂殿的人吧……」

  「劍廿二！」

  要證明自己的實力，那要用的招式當然是最強的招式。

  戴唯笑眯眯地，用最溫和的語氣，說出了最霸道無情的劍式。

  一時間，天地間一股純粹的殺機鎖定了藥塵，緊接著出現的，是遮天蔽日、無窮無盡的毀滅劍氣！

  和有情劍道的最後一招【劍十八】不同，這一招【劍廿二】則是無情劍道的最後一招，其中蘊含的殺機與威力，遠在【劍十八】之上。

  看到這幅景象，哪怕是見慣了中州那些遠古八族的妖孽天才的藥塵，也不禁艱難地吞了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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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他如今的靈魂之軀並沒有什麼口水可吞。

  引動天地能量對敵並不稀奇。

  以鬥氣大陸的修煉體系，實力到了斗皇階段就可以初步引動天地能量對敵了，而斗宗更是可以徹底掌控一小塊空間中的天地能量。

  從理論上來說，像戴唯一樣控制天地能量是合理的。

  但是……

  合理個屁啊！

  誰見過區區一名斗宗能徹底掌控方圓百里以內的天地靈氣，揮手一劍就能造成像戴唯這一劍般的天地變色？

  這踏馬是斗宗？

  就算是普通的九星斗尊，在面臨入聖困境、凝鍊自身鬥氣之前，恐怕都無法做到像戴唯這樣超大範圍的操控天地靈氣。

  藥塵身軀被毀滅之前倒是能輕鬆做到這些。

  但他可不是九星斗尊，他是九轉斗尊。

  普通九星斗尊要將自身鬥氣凝練、壓縮九次，讓一身鬥氣底蘊積累達到原本的十倍以上，才是晉級半聖前的最後一關——

  九轉斗尊！

  感受著那天地間無處不在的殺機，藥塵知道，以自己如今的狀態，眼前這個年輕人如果要對付自己，甚至不需要正式出手。

  戴唯只需要動一下惡念，就能讓他的靈魂徹底寂滅。

  平等地位只存在於平等的實力之間，劍氣覆蓋的領域之內才有真理可言。

  直到此時，藥塵才真正承認了戴唯的實力，將他放在了與前世自己等同的地位上來交談。

  甚至在藥塵的心底深處也不得不承認——

  戴唯的潛力，是他全盛時期也無法企及的。

  面對這樣的戴唯，藥塵的態度當然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傲慢，對於戴唯所說的「打退魂殿來敵」的話，也不再懷疑。

  於是，戴唯和藥塵之前那四顆七品丹藥的交易，算是初步達成了。

  或許是為了報復之前藥塵的一點小算計，在臨走之前，戴唯還附贈了一個消息：

  「對了藥尊者，我前些年曾聽聞，有一名煉藥師名叫韓楓，聽說他也會煉製你獨門的陰陽玄龍丹。」

  「不知這韓楓可與你老人家有什麼關係？」

  藥塵的情緒再一次被戴唯挑動了起來。

  「韓——楓——！」

  悲傷、落寞、痛恨、嘆息，這樣複雜地情緒同時出現在藥塵靈魂之體的臉上，就連蕭炎這個與藥塵最親近的人，都感覺自家老師有點陌生。

  許久以後，藥塵才從這種負面狀態中稍稍緩解過來，他看著戴唯說道：

  「年輕人，你很厲害！」

  「不只是修煉天賦、自身實力，你把握人心的能力也是老夫這一生僅見的。」

  「若我當年有你這般的人情練達，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個不人不鬼的下場。」

  戴唯搖了搖頭道：

  「蕭炎之前看過的那本古籍中還有一句話叫做——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您老人家今日雖然落魄，但因緣際會之下能收得蕭炎這樣的弟子，這是蕭炎的機緣，但誰又知道這不是您的際遇呢？」

  戴唯對於蕭炎的信心，似乎超越了所有人的想像。

  藥塵也疑惑地看了一眼蕭炎，心中不解道：

  「你這樣的人，即使放在中州，也是一個時代最頂尖的天驕，小炎子何德何能，居然能被你如此看重？」

  蕭炎也同樣疑惑地看著戴唯。

  難道僅僅是因為我們都是地星穿越者的緣故嗎？

  戴唯笑而不語。

  關於韓楓這個叛師逆徒，藥塵與戴唯又了新的約定。

  他希望戴唯暫時留著韓楓的狗命，這個逆徒將來由蕭炎親自擊殺。

  關門弟子殺死叛師的大弟子，這樣才能算是清理門戶。

  而在蕭炎清理門戶的時候，藥塵希望戴唯能為他保駕護航，製造出一對一公平對決的局面。

  因為身為頂級煉藥師的藥塵太清楚，一個高階煉藥師如果在一個地方經營多年，會有多麼恐怖的人脈資源。

  戴唯答應了。

  報酬是——未來藥塵恢復全盛實力以後，全力為他煉製一枚九品丹藥。

  沒錯，是九品丹藥。

  藥塵為了能夠順利報仇，許諾出了自己能給的價值最高的報酬。

  藥尊者之名能響徹中州，就是因為他能以斗尊的境界，煉製整個煉藥界最頂端的九品丹藥。

  而蕭炎的煉藥天賦雖然尤在藥塵之上，但他畢竟年輕，想要達到藥塵的水平，起碼還要等到菩提樹下輪迴百年之後才行。

  「打退魂殿」這麼危險的任務的報酬只是煉製四顆七品丹藥，而「幫忙擊殺韓楓」這麼一個有手就行的任務就給出了九品丹藥的獎勵。

  由此可見藥塵對韓楓的背叛有多麼深惡痛絕。

  從背後捅來的刀子最傷人，這句話是一點也不假。

  在完成了和藥塵的最後一樁協議後，戴唯一行人和蕭炎正式分開了。

  蕭炎繼續在藥塵的指導下歷練，戴唯則是打算去一趟黑角域。

  如今實力已經足夠，是時候把混亂的黑角域收拾收拾了。

  而韓楓這個註定在幾年以後就要嗝屁的煉藥師，戴唯也打算在他死前好好地利用一下其剩餘價值。

  說不定在藥塵履行承諾之前，戴唯就能先弄到一枚陰陽玄龍丹呢？

  剛好，帶初出茅廬的納蘭嫣然去見識一下迦南學院的精英學生，讓她知道在雲嵐宗之外的地方還有這麼多青年高手。

  至於雲嵐宗，有雲棱那個工具人在，還有雲山那個底牌坐鎮，沒問題的。

  三人出行的交通工具自然還是風魔青眼雕這架私人飛機。

  紫晶翼獅王、荒土巨猿王、碧波玉甲犀這三大魔獸霸主都被戴唯留在了魔獸山脈，用來幫助他掌控整個魔獸山脈的魔獸。

  值得一提的是，在知道了藥塵是一個高階的煉藥師，而且還和自家主人有著比較良好的交情以後，這三大魔獸霸主也紛紛要求和藥塵交易。

  它們各自送上了自己的最珍貴的天材地寶，請求藥塵幫忙煉製成效果更好的丹藥。

  其中紫晶翼獅王送上了原劇情中蕭炎獲得過的伴生紫晶源。

  一共六瓶，是紫晶翼獅王的所有。

  難得遇到一個值得信任的人類高階煉藥師，它梭哈了。

  荒土巨猿王和碧波玉甲犀也互不相讓。

  它們各自送上了一種土屬性和水屬性的天材地寶，其珍貴程度都不在伴生紫晶源之下。

  蕭炎相當於跟著戴唯發了一比小財，而他身後的藥塵也答應三頭魔獸霸主，為它們各自煉製三枚適合幼年魔獸服用的五品丹藥。

  保證效果比直接生吞伴生紫晶源之類的靈材好處一倍以上。

  有了這些丹藥，它們的幼崽可以在最短時間沒度過弱小的時期，突破到五階以上。

  這不是藥塵在吹牛，由他出手煉製的五品丹藥，哪怕是受到煉丹靈材的品級限制，效果恐怕都能接近丹王古河煉製的六品丹藥。

  當然，按照煉藥師們的潛規則，煉製丹藥所需要的眾多輔材，也是需要魔獸霸主們自己提供的。

  多不退，少要補。

  聽起來很霸道，但這對坐擁整座魔獸山脈的它們而言，這根本不算什麼。

  那些普通的天材地寶，它們要多少有多少。

  三頭魔獸霸主交易的結果十分滿意，蕭炎對自己的收穫也非常滿意。

  至於要當工具人的藥塵也並不在意，區區五品丹藥對他而言連熱身都算不上。

  ……

  雙方分開後，戴唯帶著雲韻和納蘭嫣然直奔黑角域。

  以風魔青眼雕如今接近七階的實力，速度已經不比很多七階飛行魔獸要差了，從魔獸山脈到黑角域耗時沒超過半個小時。

  到了黑角域後的第一站——

  羅剎門。

  時隔八年，戴唯又乘著風魔青眼雕回到了這裡。

  風魔青眼雕剛剛靠近羅剎門領地的上空時，有些近些年新入門的弟子見高階魔獸襲擊，立馬就要放出代表強敵來襲的信號彈。

  還有些不怕死的甚至想嘗試擊落對方。

  好在那些愣頭青都在第一時間被宗門內呆了八年以上的老人拉住了。

  雖然不知道戴唯的具體身份，但認識風魔青眼雕的都知道——乘著這隻六階魔獸的，是羅剎門最尊貴的客人。

  風魔青眼雕在羅剎門內落下，戴唯三人從鷹背上下來時，蘇容和蘇媚母女兩人剛好接到弟子的傳訊，出來查看。

  看到戴唯的第一眼，蘇媚就衝到了他的跟前，興奮地喊道：

  「戴唯！」

  「你終於來了！」

  「我一直在等你！」

  如今的蘇媚比八年前更加風姿綽約。

  因為修行《冰心訣》殘篇有所小成，蘇媚如今的眉心出現了一個冰藍色的菱形印記。

  與她那又純又欲的容貌身材放在一起，更添了幾分魅力。

  得益於戴唯傳授的《冰心訣》殘篇與其命格極為契合，蘇媚的實力也從當年的一星斗王提升到了四星斗皇的境界。

  和比她更年輕的雲韻相比自然是遠遠不如，但比原劇情中的她自己可要強得多了。

  原劇情中，蕭炎聯合羅剎門掃蕩黑角域的時候，蘇媚也就不過是二星斗皇的水平，在斗皇以上的戰場中都無法發揮出太大的作用，只能勉力拖住一名對手。

  而一旁的雲韻看到蘇媚對戴唯的態度，心中不禁有些吃味。

  原來你離開那五年，認識了這樣有魅力的女人嗎？

  納蘭嫣然則是一連吃瓜地表情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一直以來和戴唯鬥來鬥去，吃虧的都是她，現在總算有機會看戴唯的戲了。

  不過她一點都不擔心自家老師的地位。

  和雲韻當局者迷不一樣。

  身為旁觀者的納蘭嫣然才更清楚，戴唯對於雲韻有多麼在意。

  對她納蘭嫣然，對師祖雲山，對雲嵐宗，戴唯所有的優待都可以用四個字來概括。

  愛屋及烏。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納蘭嫣然了解，在最一開始戴唯是並不怎麼喜歡自己這個小師侄的。

  單純只是因為老師雲韻的關係，戴唯才願意接近她，並且言傳身教地教了她那麼多東西。

  像一個高階修煉者的修行體驗，那些精湛的劍術，還有《聖靈劍法》這樣幾乎已經達到了天級的鬥技。

  這些東西放在別的宗門都會是宗門秘傳，而戴唯就這樣無私地交給了自己。

  從什麼時候開始，納蘭嫣然開始完全確信這一點的呢？

  就是她和戴唯從烏坦城回雲嵐宗，鶩護法上門襲擊雲韻、雲山師徒的那一天。

  那一天，納蘭嫣然看到了戴唯從未在人前暴露過的一面。

  威嚴、暴戾、殺機畢露！

  仿佛他曾經是一整個世界高高在上的主宰者，仿佛曾經死在他手中的生靈成千上萬。

  而這一切的發生，僅僅是因為一個原因——

  雲韻的安全被威脅了。

  所以，和雲韻緊張的心態不一樣，納蘭嫣然吃瓜的心態異常的輕鬆。

  面對蘇媚如火般的熱情，戴唯沒有接受的心思，但也沒有立即冷臉將人拒之於千里之外。

  因為那樣未免過於不講情面了。

  他將雲韻引到了身前，向對方說道：

  「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紅顏知己，雲韻。」

  「雲姐，這一位是羅剎門的少宗主蘇媚，是我當年在黑角域中的朋友。」

  雖然戴唯說得委婉，但蘇媚還是聽明白了他話中隱隱的拒絕之意，心中難免有些難過。

  她抬起頭來看向雲韻，對方比自己年輕，容顏也比自己更勝一籌，就連自己最自信的身材，也並不比對方優越。

  等到不甘心的蘇媚試圖看清雲韻的修為時，卻愕然地發現——

  對方一身實力，自己竟然完全看不出絲毫端倪！

  這個容貌身材在自己之上，還比自己更年輕的女人，竟然是一名斗宗？

  發現了這一點後，蘇媚淒楚地看向戴唯，心中暗自想道：

  完美無缺的身材樣貌，卓越的修行天資，足以跟得上你腳步的實力……

  難怪你會喜歡上她。

  我確實不如她。

  蘇容不忍看女兒如此難過，開口打斷蘇媚的神思道：

  「媚兒，戴唯和雲小姐來宗門做客，我們可不能太失禮了。」

  雲韻此時也明白了戴唯那番介紹的用意。

  但心地善良地她看著眼前這個女孩眼中那滿溢而出的憂傷，心中也有些不忍，她主動伸手朝蘇媚示好道：

  「蘇少宗主故人重逢，一時間情難自抑也是情理之中，你一定是戴唯很好的朋友。」

  「我和戴唯不告而來，是我們叨擾了。」

  蘇媚不願意在雲韻面前失禮，稍微收起了自身的情緒，握住了雲韻的手點頭回禮道：

  「不會，戴唯對羅剎門有襄助之義，他和他的朋友永遠都是我們羅剎門的貴客。」

  「你看，你們那風魔青眼雕都能自由進出羅剎門。」

  兩女畢竟都是大宗門的傳人，在待人接物方面都有一套，言語之間，將剛剛那一點尷尬消弭於無形之間了。

  蘇媚和蘇容母女引著戴唯三人進入宗門大廳。

  入座以後，戴唯向母女二人透露了這一次回黑角域的目的。

  「掃蕩黑角域，建立迦南學院、羅剎門、雲嵐宗的三方聯盟？」

  對於戴唯的野心之大，哪怕是蘇容這個老一輩的強者都十分震驚。

  戴唯卻露出了一個讓蘇媚、蘇容母女十分安心的笑容，說道：

  「放心，我之所以選擇這個時間來做這件事，就是已經有了十成的把握了。」

  見到戴唯有十足的自信，蘇容也選擇相信對方。

  八年前戴唯實力還很弱的時候，就能一劍斬殺六星斗皇級別的血宗宗主范建，這讓蘇容一直都對戴唯有著一種莫名的信任。

  哪怕現在他說得是拿下整個黑角域這種恐怖的事情，蘇容也依舊選擇相信。

  而從入座以後就一直沉默的蘇媚，卻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戴唯，你說你已經有了十成的把握，但其實這個把握其實還是在你自己，對嗎？」

  戴唯被蘇媚問懵了。

  信心的來源是自己不是最可靠的嗎？這有什麼可質疑的？

  而蘇媚接下來的問話卻讓戴唯恍然大悟，也讓雲韻羞愧異常。

  她面色平靜地看著雲韻問道：

  「迦南學院、雲嵐宗、羅剎門，和你關係好的三大勢力都被你劃到了分享勝利果實的寶座上，這很好，我很感激你，可是你自己呢？」

  「我知道你不是雲嵐宗的人，迦南學院也並沒有在你成長之中給出太多幫助，而我們羅剎門更是一直承受你的恩義……」

  聽到這裡，戴唯已經知道蘇媚要說什麼了，他笑了笑想要打斷對方。

  但很明顯，這個狀態下的蘇媚並不願意聽他的話。

  「現在，掃蕩黑角域最大的把握卻是你這個不打算分享勝利果實的人？」

  「那麼你掃蕩黑角域的目的在哪裡？」

  「戴唯，你自己又能獲得什麼好處？」

  見戴唯不說話，蘇媚又把矛頭對向雲韻：

  「雲宗主，戴唯將你當做紅顏知己，那麼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