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賀禮VS拜師禮

  「咚咚咚！」

  蕭炎輕輕地敲響了戴唯客房的門。

  房門突然被一陣風吹開，蕭炎往房間裡看去，戴唯坐在房間的桌子旁，桌上放著一壺剛剛煮好的茶。

  茶壺嘴上熱氣還在蒸騰，茶壺的邊上有兩個杯子是翻到正面的。

  很明顯，戴唯正在這裡等著蕭炎的到來。

  蕭炎見到這一幕，連忙迫不及待地走了進去。

  而在蕭炎走進房間的瞬間，戴唯袖口一揮，剛剛打開的房門再次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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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且這一次，整個房間的四面八方，包括地面、房頂上，都多了很多青色的鬥氣陣紋。

  那是雲嵐宗的護山大陣——雲煙覆日陣的簡化版。

  在這個陣法的覆蓋範圍之內發生的一切，都不會被外界感知到，除非對方的修為境界能夠對戴唯這個布陣者造成碾壓。

  門外尾隨著蕭炎而來的古薰兒頓時急了。

  她連忙看向跟著自己一起來的斗皇凌影，可對方同樣滿臉嚴肅地搖了搖頭。

  這個陣法凌影看不穿。

  古熏兒沒辦法了，只能在房門外等著蕭炎出來。

  而在房間內，戴唯伸手輕蕭炎坐下喝茶。

  蕭炎急吼吼地坐了下來，也不喝茶，只是一臉希冀地盯著戴唯問道：

  「天王蓋地虎？」

  戴唯瞬間樂了。

  時隔兩世，再聽到這麼一句只有地球中國人能聽懂的暗號，實在是讓人覺得親切得很。

  事實上，兩個穿越者在同一個異世界相逢，更大的可能不是像他和蕭炎這樣和諧的，反而強的一方想盡一切辦法除去弱的一方的可能要大得多。

  除掉你，我就是唯一的穿越者。

  除掉你，說不定能得到你身上的某種金手指。

  ……

  有太多理由能讓兩個穿越者之間發生不死不休的廝殺了。

  但戴唯和蕭炎都不是這種人。

  他們都很驕傲。

  驕傲到不願意為了眼前的利益打破自己的道德底線。

  戴唯看著蕭炎，忍著笑意回了一句：

  「小雞燉蘑菇？」

  蕭炎頓時也破了功，笑出聲來。

  這是他穿越到鬥氣大陸十幾年來，笑得最輕鬆的一次。

  在確認了戴唯的老鄉身份後，蕭炎對他這位強者的敬畏頓時少了三分，言語舉止也輕鬆了一些，他喝了一口茶水，問道：

  「老哥，我的毛病真的沒法治了？」

  戴唯聳了聳肩膀，說道：「能治啊！簡單得很，老中醫包治百病！」

  說完，戴唯笑得很詭異，還隱晦地看了一眼蕭炎的重要部位。

  蕭炎為是個老司機，頓時反應過來了，連忙解釋道：

  「我說的不是這個毛病！」

  聽到這話，戴唯笑得更詭異了。

  「也就是說你真有這方面的毛病？」

  蕭炎氣得不行，拍了兩下桌子，都顧不上自己和戴唯之間巨大的身份差距了，連聲催促道：

  「說正經的！你知道我說得是什麼事！」

  戴唯也收起玩笑，認真地說道：「我沒開玩笑啊，確實能治，確實簡單得很吶！」

  蕭炎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問道：

  「蛤？」

  「那你白天在我爹面前說沒得治？」

  戴唯收斂了笑容，食指輕輕地敲著桌面，看著蕭炎手上的戒指，緩緩地說道：

  「這不是怕某些老人家的靈魂突然出現，把你爹還有那三位長老嚇到嘛。」

  「我說的沒錯吧，躲在蕭炎戒指里的這位前輩！」

  「你利用我這小兄弟的鬥氣恢復了整整三年時間，該交點房租了吧？」

  聽到戴唯的話，蕭炎直接被震驚了。

  「什麼玩意兒？」

  「聽你這意思是有鬼附身在我身上了？」

  「等等，這可是鬥氣大陸，不是什麼神鬼修仙世界啊！」

  戴唯無奈地朝蕭炎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你沒聽說過萬法歸源、殊途同歸嗎？」

  「這個世界的修煉體系已經很成熟了，斗帝更是與傳說中的仙人沒什麼區別，你覺得靈魂在這樣的修行體系中會不重要嗎？」

  蕭炎尷尬地撓了撓頭。

  而在此時，似乎是為了印證戴唯的話，一個虛幻的身影也從蕭炎的戒指中浮現出來。

  那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形象。

  在戴唯的靈魂鎖定之下，藥塵知道自己無路可逃，只能現身了。

  他緊緊地盯著戴唯，滿臉不解地問道：

  「年紀不過十七八歲，就擁有靈境以上的靈魂修為，還對修煉之路有著這樣非同一般的見解……你到底是哪個勢力培養出來的妖孽？」

  「你是魂族的嫡傳子弟？」

  「不對，你的靈魂氣息乾淨澄澈，完全不像是魂族那幫傢伙的靈魂那樣陰沉混亂。」

  「你到底是誰？！」

  戴唯輕笑了一聲，門窗緊閉的房間內忽然呼嘯起了狂風，將藥塵的靈魂可能逃脫的方向全部鎖死

  他沒有去回答藥塵的問題，而是轉頭看向蕭炎，問道：

  「怎麼樣，小炎子，你的修煉天賦恢復了沒？」

  蕭炎只是簡單地運轉了一下斗之氣的修行之法，就驚喜地發現——

  這一次修煉所得的斗之氣，全部都留存在他的丹田之中了！

  一時間，蕭炎那沉寂了三年的雄心壯志，瞬間全回來了。

  浪費了這麼多年的修煉時間都沒關係，只要自己的天賦還在，他早晚能追上來！

  這是蕭炎身為穿越者的自信。

  不過緊接著，蕭炎立馬反應了過來，滿臉敵意地盯著藥塵的靈魂，質問道：

  「我的天賦消失，果然是你搞的鬼！」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戴唯也在一邊說道：

  「這位老先生，我也覺得，相比於告訴你我是什麼人，還是你更應該告訴我們，你到底是什麼人比較合適吧？」

  「你附身在蕭炎的戒指上，吸收他日夜修煉所得的鬥氣，究竟是為了什麼！」

  藥塵頓時苦笑。

  他有心解釋。

  但他從中州赫赫有名的藥尊者，淪落到需要寄宿在一個小家族傳人的戒指中偷小孩子的鬥氣為生的地步……

  這其中的故事實在是過於曲折了。而且牽扯到一些令他這個老頭子黯然神傷的事情，實在是難以啟齒。

  藥塵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我……」

  蕭炎還要再問，卻被戴唯伸手打斷了。

  「好了小炎子，老人家有難言之隱，我們就不要步步緊逼了。」

  「既然您老人家不願意說故事，那不如說一說……」

  「你耽誤了蕭炎這麼多年的修煉時間，讓他背上了廢物的罵名活了整整三年，這筆人情債，你打算怎麼還？」

  說到還債，藥塵忽然自信了起來。

  煉藥術是鬥氣大陸上最富有的職業。

  而他藥塵，藥尊者！

  作為八品煉藥師中最巔峰的存在，甚至成功煉製過九品丹藥，他藥塵的富有不是戴唯和蕭炎這種小地方的年輕天才所能理解的。

  當然，他承認自己所欠的人情，所以拿出來的東西都是絕對的珍品。

  「我能給你一門地級高階的功法，再配上一整套地級鬥技，再為你煉製十次丹藥，七品之下的丹藥你可以任選！」

  戴唯輕笑了一聲，手指輕輕一動，一道劍光在他的指尖流轉。

  那是《聖靈劍法》生出的劍氣。

  藥塵眼光何等毒辣，哪怕此時只剩靈魂，也一眼就看出來了戴唯用出的這門劍法品階絕不低於地級中階。

  擁有這樣傳承的人，無論是功法、鬥技還是丹藥之類的修煉資源，恐怕都不會缺。

  「那你想如何？」

  藥塵此時也光棍了。

  總歸形勢比人強。

  戴唯既然有揪出他靈魂的能力，就一定擁有能徹底滅殺他這最後一縷殘魂的本事。

  戴唯沒直接提要求，而是指著蕭炎，對藥塵說道：

  「我這位小兄弟，先天靈魂強大，意志堅韌不拔。所以才能在這三年成為廢物的三年中也不放棄自己，日夜勤練不綴。」

  「他的修煉天賦，您老人家這三年應該親自見識過了，哪怕比不上魂族、古族這些遠古強族的嫡傳弟子，也差不遠了。」

  「日久見人心，他的品行，相信這三年您也有所了解了。」

  戴唯說道這裡，藥塵已經知道他的目的了。

  他想要讓蕭炎拜自己為師。

  說實話，藥塵心中對此也十分意動。

  確實，蕭炎無論是在靈魂強度上、還是在修煉天賦上，亦或是在對火屬性的親和上，都十分適合成為一名煉藥師，繼承他的衣缽。

  只不過，韓楓的教訓，讓藥塵不敢再將心血投入到弟子身上。

  他思慮了半晌，才猶豫地看著蕭炎問道：

  「炎小子，你這位兄長想要你拜我為師，你可了解了？」

  蕭炎本就是極其聰明的人，哪裡不知道戴唯的目的，這老頭一看就是來頭極大、本事極高的角色，一定是最好的拜師選擇。

  蕭炎連忙拱手一禮道：

  「晚輩願意！」

  管你三七二十一，先順著杆子往上爬，把名分定了再說。

  穿越者的厚臉皮，再一次讓藥塵學到了。

  問你了不了解，沒問你願不願意啊！

  藥塵扯了扯嘴角，無視蕭炎的厚臉皮，接著說道：

  「我這裡有兩門功法，一門是地級高階，以你的天賦修行這部功法，斗尊之境指日可待。」

  「還有一部只有黃級低階，若是修煉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你都無法追趕上同齡人，但卻有希望能完成老夫的一個夙願。」

  「這兩部功法，你怎麼選？」

  地級高階和黃級低階，這其中的差距說是雲泥之別都不為過。

  哪怕是蕭炎，也在這選擇之中猶豫了。

  他當然知道藥塵想要他選擇的是那部黃級低階的功法，但這件事關係到一個修行者的一生，由不得蕭炎不慎重。

  蕭炎將目光看向了戴唯。

  可此時戴唯卻仿佛沒發現一般，只是微眯著眼睛，端起桌上的杯子，細細地品了一口茶水。

  這是屬於蕭炎的抉擇。

  戴唯知道，以蕭炎的性格特點，哪怕讓他重新選擇一百次、一萬次，他都不會選錯的。

  果然，蕭炎咬了咬牙，抬頭對藥塵說道：

  「如果是有我自己，那我當然是選那部地級高階的功法。」

  「但如果我的老師希望我選擇黃級低階的那部功法，我會選擇相信老師不會害我！」

  藥塵接著追問道：

  「可天下之人為了修行進步，哪怕是至親之人也有人能下毒手，更何況只是師生關係？」

  「你這麼相信你的老師，萬一對方只是利用你呢？」

  聽到這句話，蕭炎突然笑了。

  他又看了一眼戴唯，然後對藥塵說道：

  「我沒拜過老師，也不太清楚鬥氣大陸上得師生關係應該是怎麼樣的，但我曾經從一本古籍上看到過一句話，覺得很有道理。」

  「那句古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藥塵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雙眼失神，呆立在當場，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直接讓藥塵破防了。

  如果那個逆徒能有這句話一半的覺悟，他藥塵又怎麼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至於蕭炎說這句話時是不是真心的……

  蕭炎和藥塵之間的靈魂力量差距太大，在藥塵主動探查的情況下，蕭炎的情緒波動是不可能瞞得住對方的。

  韓楓能陰到藥塵，全靠藥塵對他不設防，誰能想得到

  「老先生，老先生？」

  蕭炎的聲音讓藥塵回過了神來，他頗為感慨地問道：

  「既然你有賭上自己前程的勇氣，那就拜師吧！」

  「老夫姓藥，至於名字，等你以後有資格進入中州了，自然會知道的。」

  蕭炎大喜，當即雙膝跪地，朝著藥塵一連磕了九個頭頭。

  「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戴唯伸手一招，從桌上攝了一杯茶水，放在蕭炎手中。

  蕭炎拜師敬茶後，這段師徒關係算是正式定下來了。

  這時，戴唯開口說道：「小炎子，你覓得良師可喜可賀，這門劍術就當作是我送你的賀禮吧！」

  他伸手一指，點中蕭炎的眉心。

  地級武學《蝕日劍法》的修煉方式，被他以靈魂手段傳授給了蕭炎。

  這是一門火屬性的劍術，與蕭炎的天賦極其契合。地級低階的品級，等蕭炎熟練地掌握了以後，可以發揮出堪比地級中階的威力。

  最重要的是，風雲中高級武學都是內外雙修的。

  蕭炎早期需要修煉黃級低階的《焚決》，修行速度實在是快不起來。而有了這門《蝕日劍法》，蕭炎的修煉速度就能走上快車道了。

  地級鬥技的內容，對此時的蕭炎而言還是或許龐大了，過了好一會兒，蕭炎才睜開眼睛甦醒過來。

  「《蝕日劍法》！這不是風——」

  蕭炎驚訝地叫出聲來，卻被戴唯一個眼神制止了。

  藥塵看出了兩人之間有什麼秘密，但他並沒有深究，反而同樣取出了一門鬥技，交給蕭炎。

  正是蕭炎前期賴以裝杯的神技——《八極崩》！

  「觀禮的人都送了賀禮了，那老夫這個老師也不能小氣了。」

  「蕭炎，這是一門玄級高階鬥技，名為《八極崩》，若是修煉精神的話，能媲美地級低階鬥技的威力。」

  如果沒有戴唯那門《蝕日劍法》的拋磚引玉，或許會讓人覺得十分不凡。

  但現在，雖然蕭炎仍然十分欣喜，但眼睛裡卻沒有了那種驚喜的神色。

  藥塵的靈魂多麼敏銳，立馬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連忙開口問道：

  「蕭炎，你這位兄長剛剛傳授給你的鬥技，倒地是什麼品級？」

  蕭炎得到了戴唯的眼神允許，便如實說了。

  這一下，藥塵急了。

  賀禮的檔次比自己給拜師禮還要高，那怎麼行？

  但他一身的高階功法鬥技，適合現在的蕭炎的還真沒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