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屋頂呢？

  宋海濤剛走，吳家人就到了，吳惠娘抹著眼淚道：

  「哎呀！這孩子這麼冷得天怎麼跑這兒來了？

  

  她是不是說被關豬圈了？

  自從知道她爹下放後，她腦袋就出了問題。

  這傻孩子總覺得我們要害她，嗚嗚嗚……」

  吳惠也說道：「嫂子，嫂子，你醒醒啊！這是怎麼了？我是吳惠啊！你最喜歡的小姑子。」

  杜鵑差點沒笑出聲，這兩個人是真的會演戲，這要是去拍電影，妥妥的奧斯卡影帝啊！

  杜鵑緩緩睜開眼睛，雙眼茫然得看向四周，看到吳惠娘和吳惠。

  嚇得慢慢後退道：「你們別打我，別打我，我以後會好好幹活，別把我嫁給傻子……」

  吳惠娘咬牙切齒，她微笑地看著杜鵑道：「傻丫頭，你這是怎麼了？我是你娘啊！」

  杜鵑眼淚就掉了下來：「看看我身上這青一塊紫一塊的，都是給吳家打得呀！吳家的人把我當牲口關在豬圈，我不活啦！」

  原主杜鵑是最好面子的，吳惠娘吃准了她的脾氣。

  所以故意把杜鵑說成是傻子，可沒想到，杜鵑不按套路出牌啊！

  旁邊幾個知青的臉色不太好了，男知青趙磊皺眉道：「你們吳家也太欺負人了吧？這事等大隊書記來了再說。」

  吳惠娘一愣道：「這事還要找大隊書記嗎？這是我們家的家務事，杜鵑，你給我起來，咱們回家。」

  杜鵑心裡冷笑兩聲，跟你回去的是傻子，她笨重的身子往後挪了兩步，瑟瑟發抖地看著她們。

  不是她想抖，實在是她凍得跟篩子一樣，東北的冬天，她就穿了一件薄秋衣，薄秋褲。

  趙磊皺了皺眉，去自己房間，拿了一床被子給杜鵑，杜鵑搖了搖頭道：「別，我身上髒。」

  趙磊看著杜鵑愣了下，曾經的杜鵑雖然胖，可也是高傲的。

  平時里不怎麼理會他們這些人，而且聽說刁蠻任性，對女知青呼來喝去。

  哪裡像今日，居然會拒絕了他的被子。

  趙磊心裡升起了一絲憐惜：「沒事，這被子是我昨晚蓋的，你先披著，等會讓書記來處理這事。「

  杜鵑沒辦法，只能接過了他遞來的被子裹在身上道：「謝謝，以後我會還的。」

  吳惠娘氣得跺腳：「你們這是當我吳家人不存在是吧？居然當著我得面，拉拉扯扯，我要告你們去。」

  所有知青都愣住了，這女人真的是什麼話都敢說啊！

  杜鵑撇撇嘴道：

  「去說啊！你敢說我跟男知青有問題。

  我們就說你帶著吳惠偷看男知青洗澡。

  我倒要看看，誰作風有問題，哼！」

  杜鵑懶得跟這老女人掰扯，如今她餓的眼冒金星，肚子咕咕直叫。

  有個女知青從裡頭拿出一個搪瓷杯和一個窩窩頭道：「杜鵑，拿著。」

  這個女知青叫陸敏，平時也不怎麼跟原主說話，原主那時候手上有糧票、肉票。

  其他人跟舔狗似的，唯獨她從來不找自己要票，但是這次出事，也只有陸敏幫她。

  其他人都躲在另外一邊烤著火，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杜鵑把窩窩頭泡在熱水裡，三下五除二下了肚。

  吃完後杜鵑的肚子還是餓的咕咕叫，到底是200多斤，胃早就被撐大了，吳惠看著她道：「瞅瞅你這個吃相，跟豬一樣。」

  吳惠娘拉了拉吳惠，看著杜鵑道：「杜鵑啊，你這肚子也填飽了，咱們就先回去吧，你看老是在這裡麻煩別人也挺不好的。」

  杜鵑心裡冷哼一聲，現如今知道大隊書記要來了，就怕了？老妖婆，老娘才不上你的鬼當呢！

  「我在這裡挺好的，要不你們先回去吧！再說，我回去了，害怕你們把我賣給傻子，到時候把我鎖在豬圈裡面，要殺要剮還不都是你們說了算。」

  跟她們回去？做夢？

  正說著，宋海濤帶著大隊書記進來了，這宋海濤的速度可真夠快的。

  杜鵑一看到大隊書記，就如同見了親人一樣沖了上去。

  那排山倒海之勢，嚇的大隊書記連連往外退去。

  「青天大老爺啊，你要為我做主啊！這一家人喪盡天良。

  他們把我鎖在豬圈，虐待我，不給我飯吃，還想把我賣給傻子呀！

  我……我為了給國家做貢獻，來到了這靠山村，就想著奉獻自己的一份力量，哪裡想到......

  哪裡想到竟然受到這種虐待，我......我不想活啦！」杜鵑嚎啕大哭道。

  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看得一屋子的人都心驚肉跳。

  大隊書記愣了一下看著杜鵑道：

  「同志，你放心，你為靠山村做的貢獻。

  我們都看在眼裡，我一定為你做主。

  敢賣知青，你們這一家子是不想活了吧？」

  知青是什麼？知識青年作為飽學之士，他們在不同的領域有著不同的見解和認識。

  他們來到農村，使得他們能夠更好地發揮自身價值，創造社會財富。

  說白了知青是來幫助農村建設的，結果這家人不把知青當回事就算了，還把人家綁在豬圈，還打算把她賣給傻子。

  真賣了，怕是他這個大隊書記就做到頭了。

  「你們這一家子就是二百五吧，他們家誰做主把他給我叫來。」大隊書記的怒火已經克制不住了。

  很快，杜鵑的公公吳老三登場了，吳老三小跑過來，看到大隊書記那叫一個熱情啊！

  「哎喲，書記啊！可算見到您了，咱們靠山村的人可離不開您啊！這是咋了，書記您怎麼來了？快請坐，快請坐。「

  書記黑沉著臉指著杜鵑和吳惠娘道：

  「你自己問問你媳婦兒，看看她幹的好事，你們家真是厲害了啊！

  把我們都當成傻子耍是吧?

  我告訴你，你要是真賣了知青，那你就是販賣人口，要抓起來槍斃的。」

  吳老三一臉驚訝道：「賣知青？賣哪個知青？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臥槽，杜鵑這才發現，她這個公公才是高手中的高手，比她這個婆婆和她這個小姑子都要高的多了，這事情越來越好玩了。

  「誤會？吳老三少在我面前裝。

  我告訴你，知青的地位是不一樣的，你們要是敢賣了她或者打她。

  再把她關起來，我告訴你們，直接拖你們去局子裡。」大隊書記的臉色越發的不好了。

  吳老三帶著偽善的笑，連連保證道：

  「我發誓我絕對不會賣了她，打她，更不會把她關起來。

  這總可以了吧？

  要不然就罰我一輩子沒後代，這總行了吧？」

  大隊書記冷哼一聲，沉思了一會兒道：「這樣吧！宋海濤，你隔三差五的去吳家查探查探，要是發現有虐待杜鵑同志的情況，就來告訴我。」

  宋海濤說了聲：「是。」

  杜鵑趕緊道：「大隊書記，今天非常感謝您給我做主，但是我想離婚，我想離開吳家。」

  此時不提，更待何時，可大隊書記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杜同志，我知道，我都明白，但是你不知道一個女人的艱辛。

  特別是一個離婚的女人，你聽叔一句話，回吳家好好過日子吧！

  誰家不是這樣過來的呢？」

  「你不明白……」杜鵑扯住大隊書記的袖子，大哥，我是真的想離婚吶！

  吳惠娘立馬插嘴道：

  「就是啊，你嫁給我們家這麼多年了。

  也沒讓你下地幹過活，也沒讓你洗過一件衣服，一個碗。

  杜鵑，走，跟娘回去。」

  大隊書記看著她，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杜鵑倒是還想說些什麼，被吳惠娘抱住了咬牙切齒道：「別給我惹事了，今天你惹的事還不夠大嗎？你到底想怎麼著？」

  杜鵑一把扯開吳惠娘，結果吳惠娘順勢倒了下去：「哎喲喂！杜鵑啊，你再不喜歡你啊，你也不能這樣子推我呀！」

  其他幾個女知青也勸導杜鵑道：「你婆婆已經夠好的了，你公公也道過歉了，你就算了吧！跟他們回去吧！」

  就連宋海濤也說道：「你聽大隊書記的話，先回去，以後我會經常去看你的，萬一他們再欺負你，我再把你帶回來。」

  杜鵑心裡嘆了口氣，在這個時代離婚是幾乎不存在的，離過婚的女人也會被人看不起的。

  杜鵑披著那床棉被，毅然沖入了風雪中，也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將是什麼。

  東北的雪真冷，剛走出去兩步，她就想退回去，被吳惠娘一把拉住了：「你還想作，你到底想作到什麼地步？」

  杜鵑把棉被攏了攏道：「你們剛剛可是保證的，不打我，不把我關住，不把我賣給傻子，怎麼現在又反悔了？」

  吳老三冷冷一哼道：「我家在村後頭還有一間祖屋，你自己一個人搬到那裡去住吧！省得你到處嚼舌根，說我們虐待你。」

  杜鵑眼睛一亮，這是啥意思啊？會這麼好，直接讓她一個人住一間房？

  這吳家是大發慈悲了嗎？

  杜鵑跟著吳老三他們走到一間土坯房門口，吳老三指著這間土坯房道：「你就住在這兒吧！」

  說完後就迅速帶著吳惠娘他們離開了，杜鵑打開破舊的土坯房。

  臥槽，頂呢？杜鵑打開門看看裡面，又看看外面，發現這房子居然不帶屋頂，這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