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不同的選擇

2024-07-12 17:08:57 作者: 老牛臥青石

  沉默是這時的主旋律。

  這一刻,就連空氣都顯得有些凝滯。

  而在這種沉默的氛圍中,王禾已經預感到了某種極具指向性和確切性的答案。

  「曹先生,我妻子究竟得到了什麼病?」

  他沙啞著嗓子,再次開口詢問。

  「王先生,您準備好了麼?」

  曹衛東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看著這個頭髮斑白的老人,認真的再次詢問。

  他知道答案。

  

  是的,通過詢問,他已經確認了,王禾妻子得的怪病,就是自己猜想的那個。

  但他知道,自己的答案對王禾來說會是多麼的殘酷。

  他也不確定,自己直接告訴這位老人殘酷的答案好,還是讓他心中懷著虛假希望是好。

  王禾果斷的說道。

  「我已經準備好了,這麼些年了,還有什麼沒有準備好的呢?不,還是等等吧.......」

  只是過了幾秒,他又改變了主意,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

  「等等,還是再等等吧,曹先生,不知道您有沒有煙,我想抽一根煙,我聽說抽菸能讓人冷靜下來。」

  「有的。」

  曹衛東從口袋裡摸出一盒中華,遞過去一根煙,並幫著引火點燃。

  王禾顯然是頭一次抽菸。

  他有些笨拙的將煙叼在嘴裡,然後深吸了口氣。

  頓時一嘭白色煙霧在口腔內炸開,然後他就毫不意外的被嗆了一下,身子如蝦般半蹲著,並劇烈咳嗽起來,眼淚鼻涕全都下來了。

  緩了好久,王禾才直起身子,將幾乎燒到菸蒂的香菸扔掉,苦笑著搖頭。

  「想不到煙這麼難抽,我真是不理解,為什麼那麼多的人喜歡抽菸。」

  「或許是為了排解某種情緒吧。」

  曹衛東順著王禾的心情回答著。

  「是啊,這倒是讓我想起很多已經被遺忘的事情。」

  王禾絮絮叨叨起來。

  他說了許多自己與妻子的事情。

  很平淡,也很瑣碎,其實無所謂是兩個人在風暴中艱難前行,相互扶持的故事。

  但這對王禾來說,是最寶貴的記憶。

  「這些年要不是她的支持,我可能堅持不下來,坦白來說,她跟著我受了不少罪,我都看在眼裡,只是沒想到眼見就要過好日子了,她卻生病了。」

  「先是手和腳沒有力氣,喜歡躺著,後來吃飯的時候握著筷子都很難,到了現在,幾乎半邊身子都沒辦法動了.......我們這段時間去了很多醫院,也找了許多醫生,卻沒有一個人知道我妻子得了什麼病.......」

  「曹先生,您告訴我,這種病是什麼,還,還有救嗎?」

  王禾抬頭看向曹衛東,目光中透著祈求。

  曹衛東迎著王禾的目光說道。

  「她得了漸凍症。」

  「漸凍症?」

  「你可以理解為這是一種慢性病,是身體內部發生了問題,發病的表現就類似於您的妻子。」

  「那還有救嗎?」

  王禾抓住曹衛東的手。

  曹衛東搖了搖頭,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坦然告知。

  「您應該知道諱疾忌醫的故事,扁鵲當時評桓侯的疾病——【病在骨髓,司命之所屬,無奈何也】。」

  「當您妻子病情加重後,她全身的肌肉會越來越無力,以至於不能動,不能講話,不能吞咽,就像被凍住了一樣,所以這病叫做漸凍症。」

  「不要說國內了,就算國外也沒有治療的辦法。」

  這也是世界絕症之一,在三四十年代,美國就有過統計和報導。

  王禾又問道。

  「我妻子還有多長時間?」

  「據我所知,從病發到結束,整個發展的時間大概是5到10年。」

  王禾用力握住曹衛東的手。

  「感謝!」

  曹衛東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可以明顯感受到,老人的手一直在顫抖。

  .......

  離開了四合院,幾人在路邊簡單吃了飯,然後漫無目的走著。

  王孔文感嘆著。

  「想不到這世上還有這種病,王老爺子真是可惜了,這些老一輩從風暴中走出來,本來已經一切向好了。」

  「聽說他還是電影學院最優秀的教授之一,有繼續上升的潛力。」

  曹衛東感慨著說道。

  「再有潛力也沒有用了,這就是命運啊,人生如逆旅,你我亦是行人啊。」

  確實很惋惜,但這就是人生的真相。

  說著,曹衛東抬頭看了看。

  此時剛好是傍晚時分,天邊升起一輪殘月,與夕陽交相呼應著。

  而他發現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走到原先居住的大雜院附近。

  「你們先回去吧,我去大雜院看看。」

  曹衛東摸了摸口袋裡的鑰匙,對王孔文和徐愛國吩咐道。

  兩人應了聲,各自回家,曹衛東則步行著前往大雜院。

  只不過等他來到大雜院,走到院門的時候,遠遠就聞到了一陣飯菜的香氣。

  曹衛東心中一動,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

  傻柱早早的就回來了。

  特意趕在秦淮茹下班之前。

  他打開自家房門,從中搬出一張矮桌,又把爐子燒起來,架上鐵鍋。

  從食堂帶的飯菜有些涼了,加點油重新翻炒一遍就行。

  將這些飯菜騰到盤子後,鍋中還留著一些底油,為了不浪費,傻柱又將從小酒館買來的花生米倒入其中,簡單煸炒了兩下。

  頓時一股香味逸了出來,飄蕩在四合院裡。

  傻柱樂呵呵的將花生米盛盤,又將散酒倒入杯中。

  就這樣,簡單的酒菜就齊了。

  他一屁股坐在矮桌前,美滋滋的吃著。

  許大茂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聞著味出來了,看到傻柱後,他明顯愣了下。

  「傻柱,你怎麼出來了?」

  「嗯,託了朋友的福,從保衛科出來了。」

  許大茂目光落在酒菜上,眼珠子轉了轉,蹭了過去。

  「那感情好,傻柱,咱倆就今天喝一杯,就當是恭喜你出來了。」

  傻柱認真看著許大茂。

  「滾!」

  乾脆利索。

  許大茂氣的臉色發青,訕訕的站在一旁。

  過了沒一會,閻解成和於莉被香味吸引,也走出來了,他們在看到傻柱後,臉上都顯出一抹尷尬。

  為了緩和氣氛,閻解成尬笑著走了過去。

  「傻柱,恭喜你回來了,去我那兒里,我讓廚師做點飯,請你喝點好酒.....」

  傻柱也看了他一眼。

  「你也滾!」

  閻解成氣的臉色發白,同許大茂站在一起,臉上都是咬牙切齒的表情。

  啪嗒。

  四合院的院門推開,秦淮茹推著自行車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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