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情，讓利，雙贏

  因為很多計劃外採購物資是規則不允許，但上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也就是說，這事有可能違規，但我不會查。

  梁光赫膽子小，再加上隊長不在，所以他不想擔這個責任。

  看出了這一點，曹衛東也就不在堅持，轉而詢問今年的生產情況。

  

  這是件開心事。

  梁光赫高興的說道。

  「前幾年大旱，地里莊稼欠收，今年可就好多咯，風調雨順的，收成也比往年多。」

  話題一下子被打開，房間裡的氣氛變得熱烈了不少。

  老農民和田地的感情是很深的。

  梁光赫說了很多。

  講到動情的地方，他甚至手舞足蹈起來。

  曹衛東在旁邊聽著，不時附和兩句。

  這時梁光赫說的有些累了，舉著杯子喝了口水，又拿起旱菸抽了幾口。

  曹衛東見機會來了，立刻識機的說道：「梁會計，您還喜歡抽旱菸呢？」

  梁光赫拍了拍煙杆子。

  「對，我這一輩子就好這一口，家裡晾著菸葉，平時就自己卷，城裡的捲菸我也抽過，不怕你笑話，就是覺得味不順。」

  「其實城裡也有抽旱菸的，我上次幫單位跑採購的時候，朋友就給了我一些，說是雲南產的，我也不懂，您幫我看看。」

  他湊了過去，手伸進行軍包，將多出來的菸絲拿出來。

  「咦，這東西.......」

  梁光赫眼前一亮。

  捻起幾根菸絲看了看，又放在鼻前使勁聞了一鼻子，連連誇讚。

  「這顏色真好看，還有股子香味。」

  曹衛東添油加醋的說道：「聽說是雲南那邊的小姑娘親手鞣製的，叫手作黃金菸絲，裡面添加了香料，味道比城裡的捲菸還要好，叔你嘗嘗。」

  「好，我試試。」

  梁光赫不懂什麼叫手作，但聽曹衛東這麼說，再加上他也確實好這一口，就有些心痒痒，忍不住將自己菸斗里的菸絲倒出來，換上這款黃金菸絲。

  裝填，點火，然後迫不及待的抽了一小口。

  梁光赫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嗯！

  味道醇厚。

  不嗆人。

  還有股清清涼涼的香味，這可比自己加工的菸絲強多了。

  或許特供就是這個味道吧。

  梁光赫美滋滋的抽了起來。

  曹衛東這時候笑著告辭。

  「今天跟您聊得也差不多了，打算先去老鄉家裡看看，您先忙著。」

  梁光赫客氣的讓了讓。

  突然他咦了一聲，指著桌上多出來的紅木禮盒說道：「你的東西落下了。」

  「這個禮盒裡裝著那些菸絲，是我的一點心意。」

  「小曹同志，你這是什麼意思，咱們可不興這套，快點拿走。」

  梁光赫放下菸袋鍋，臉色驟變，厲聲呵斥起來。

  呵呵。

  曹衛東知道梁光赫這話是推辭。

  沒見他看紅木禮盒的時候，眼睛都直了。

  但送禮就是這樣，必然會有盛怒、婉拒、靦腆這些必要的步驟，然後在經過一番推推搡搡之後，才會以卻之不恭的名義收下。

  這就是人情往來。

  曹衛東配合的說道：「都說寶劍贈英雄，菸絲也是一樣的，我平時也不抽旱菸，這東西放在我這裡就是浪費，還不如給您這個懂菸絲的行家。」

  「其實我剛來的時候就覺得您面善了，您還讓小四給我送飯，對我特殊照顧，這些我都記著呢。」

  這是要打感情牌了。

  梁光赫表情緩和了下來。

  「梁拉娣是我本家的侄女，我看著長大的，你等於救了她一條命，我這個做叔叔的怎麼也得表示一下，但一碼歸一碼，所以禮物你拿回去。」

  曹衛東用手把梁光赫遞過來的盒子又推了回去。

  「叔，其實這東西我還有，我朋友每個月進京一次，他每次都幫我帶著呢。」

  「還有？每個月一次？」

  梁光赫讀懂了曹衛東話里的意思。

  他震驚了。

  這麼好的菸絲，曹衛東這麼有本事，每個月都能搞到這樣的菸絲？

  如果......

  他心裡生出了一些小心思。

  曹衛東這時候補了一句。

  「我們紅星軋鋼廠可是京都的萬人大廠，我又是採購員，接觸的人也多，這種東西.......您懂的。」

  梁光赫屈服了。

  他半推半就的收了禮物。

  拉開抽屜，把紅木匣子放了進去，然後說道：「小曹啊，你的心意我領了，這次我收下了，可千萬不能有下次。」

  梁光赫隱隱覺得臉頰有些發燙。

  他只是一個生產隊的會計員，也就在生產隊裡有點威望，可真要放在京都，他其實就是一個老農民。

  這還是他第一次收禮......

  又這麼對自己的胃口......

  梁光赫看曹衛東的目光都柔和了許多。

  【叮，梁光赫好感度+5，購物點+10。】

  曹衛東心中一喜，知道這次的事情辦成了。

  表面上，他和梁光赫打了招呼，轉身就走，絲毫不提採購的事情。

  一步。

  兩步。

  三步。

  就在曹衛東即將踏出辦公室時，梁光赫把曹衛東叫了回來。

  「小曹，我剛才又想了想，覺得你提的也對，通過生產隊採購也方便，這樣吧，我回頭去老鄉家裡動員動員，如果想要出售自家物資的社員，我統計個數報給你。」

  「價格嘛，就按你一開始說的辦。」

  曹衛東笑道：「叔，要不還是按您剛才說的價格來吧，就當是我的一番心意。」

  梁光赫一愣，看向曹衛東的眼神帶著欣喜。

  這是主動讓利啊。

  梁光赫秒懂，立刻投桃報李。

  「行，到時候我組織老鄉們幫你把採購的物資運出去。」

  交易達成。

  曹衛東笑呵呵的離開辦公室。

  有梁光赫在中間操持，這件事基本就算成了，他只需要等結果就行。

  「採購雞蛋野菜水果這些農副食品應該沒問題......但只完成這些採購計劃，很難保證我獲得正式工名額，畢竟楊力安有副主任撐腰，父親又是廠幹部.......」

  曹衛東思索起來。

  「必須有讓人眼前一亮的成績。」

  「可什麼才算是讓人眼前一亮的成績呢？」

  走出房間，他猛地抬頭，看著把村子環繞其中的山林，忽然眼前一亮。

  對啊，我怎麼把這個忘了。